《布家》决绝

32、第32章

　　那一刻，我升起风马，不为乞福，只为守候你的到来。
　　那一天，闭目在经殿香雾中，蓦然听见，你颂经中的真言。
　　那一日，垒起玛尼堆，不为修德，只为投下心湖的石子。
　　那一夜，我听了一宿梵唱，不为参悟，只为寻你的一丝气息。
　　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的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纹。
　　那一年，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啊，不为修来生，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那一瞬，我飞升成仙，不为长生，只为佑你平安喜乐。
　　（——作者：六世□□仓央嘉措）

　　竟然，会有神圣的感觉……波托罗着迷地看着眼前专注地配制魔药的西弗勒斯，他修长的手指灵活地摆弄着各种复杂的器具，不知为何就想起前世家教念过的一首诗来，现在的西弗勒斯，就仿佛是虔诚的信徒，将全副的心神放在手中的魔药上，硬朗的面部线条，严肃的侧脸，专注的眼神，紧抿的嘴唇……浑身散发着难以掩饰的魅力，而他，仅仅是注视，就已经失了魂……
　　波托罗不得不承认，认真的人最美，他甚至羡慕起西弗勒斯手里的搅拌棒了——眼前的人，值得他全身心的爱恋。

　　从第一次见面的心动，到后来的日久生情，他们，已经走过了两年。

　　“失败了！”西弗勒斯低呼一声跑开，坩埚里的魔药正翻滚着不正常的气泡，不时有药水高高抛起，随时都有可能爆炸！

　　“冰冻！”波托罗在说话之前就已经甩出了两个冰冻术冻住了那锅魔药，至于为什么还要喊，纯粹是人的本能反应——现在波托罗有点明白前世和人过招时为什么有人喜欢喊出招式名称了，当然，现在不是该想这些有的没的的时候。

　　“西弗，没事吧？怎么了？”波托罗抓过身边的人就检查起来，西弗勒斯的左手上已经被烫开了一大块：“受伤了！西弗，先回去包扎吧，明天再说……反正也不差这么一天……”

　　“不行！我的伤随便抹点魔药就行了，还可以继续实验！”西弗勒斯利落地从一边的柜子里拿出一个小瓶子。

　　波托罗接过瓶子给西弗勒斯上药，刚才的情况并不能吓到他，这一个多月来，失败的次数太多了，坩埚也炸了好几回了，可是西弗勒斯毕竟从来没有受过伤，都怪自己因为最近的顺利而没有时刻注意！咬了咬下唇，他开口：“可是，都一个多月了，也不在乎这一天……”

　　“就因为一个多月了，我更要努力！”西弗勒斯很坚持，为了这个药剂所花的财力物力太多了，他不能轻待这个实验！何况，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波托罗一直全程陪同，可他每天还要管理公司，都累了这么久了，所以，自己必须要尽快完成，而且，刚才已经快成功了，只是搅拌地太慢，魔药受热不均而引起剧烈反应：“我会成功的。”

　　“失败了，顺序放错……”

　　“苦艾草放的多了，影响吸收……”

　　“火太大……”

　　西弗勒斯一次次在羊皮纸上记下实验记录，刚才受伤的左手几乎使不上力了，但他依然专心地熬着魔药，一如前几日。

　　波托罗终于还是不忍心：“西弗，休息一下吧，而且该吃晚饭了——你已经忙了一下午了……”

　　“快成功了，晚饭等等再说。”西弗勒斯依然专注于眼前的坩埚。

　　波托罗不再说话，西弗勒斯已经决定了的事他不知该如何反对，如果强行制止西弗勒斯，那么，一定会使对方不快，而他又不想对方累坏……他有点后悔自己制订的计划了，从别的方面入手也是可以的，不该害西弗勒斯这么拼命，他全副心神都放在了对面的人身上。

　　“好了，但还不对……是火候问题还是材料问题……”西弗勒斯皱着眉检测着眼前的魔药，虽然是成品，但似乎没有想要的效果。

　　“先回去好吗？”乘着西弗勒斯正奋笔即书，波托罗又给他的左手上了药，轻声询问，今天下午没课，到现在实验已经进行了七个多小时了。

　　“就快好了，”西弗勒斯转身望着波托罗，眼里有着坚毅的目光，“再试几次。”

　　“恩。”波托罗应了，不管如何，自己看着他呢，紧紧地拥抱了一下西弗勒斯，不带情欲地亲吻了对方的唇：“加油！我在旁边看着你！”

　　西弗勒斯轻舒一口气，没有说话，转身认真地切起了各种材料。

　　终于，又一次得到了魔药成品。

　　“成功了。”西弗勒斯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兴奋，这对他来说是必然的结果，区别，仅仅是早晚的问题，而且，放松之后成倍的疲惫也让他想要倒头就睡，哪还有精力来欢庆。

　　波托罗心里放下了一块大石，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拥抱了一下身边的人。

　　一刻钟后，西弗勒斯回到了寝室，Baby从他怀里钻出来，变成了波托罗。现在只有八点，其他人还没有就寝，但这与他们无关，他们为这狼毒药剂忙了一个月了，特别是西弗勒斯，这几天临近成功，他在上面花的时间不计其数，每天睡眠不到五小时，早就累坏了，西弗勒斯简单地洗了脸，就躺在床上不愿意动了。波托罗也一样，这些天他一直抽出时间来陪着西弗勒斯配制魔药，公文却是一件也不少的，看到西弗勒斯睡得香甜，他也忍不住犯困，对睡眠的渴求甚至让他忘了自己每天洗澡的好习惯——习惯还要有空闲才行，何况还有尚未批阅的“王子”总裁室大堆的文件。

　　西弗勒斯是被波托罗吵醒的，尽管波托罗已经尽量放轻动作了，而且外面的天色还很黑。
　　西弗勒斯坐起来：“这么早？几点了？”

　　“才四点。昨天的公文还没有批，当时看你睡地香甜我也忍不住想睡了，今天就早点去把事情作完，晚上我再回来……”波托罗又莫名地笑了：“这句话，怎么那么像丈夫出门时说的？”还这么暧昧。

　　“你不要太累了。”西弗勒斯脸一红——可惜在黑暗中看不清楚。

　　波托罗笑着亲了下床上的人，离开了，很快，又回来了：“西弗，既然醒了，先吃点东西再睡，你昨天晚饭没吃。”他手里拿着不少食物，直接将枕头变成小矮桌，放了上去。

　　揉揉还未完全清醒的脑袋，西弗勒斯清晰地感到了自己的饥饿，一口灌下了一杯牛奶，又吃了一个小面包——波托罗实在弄不出更好的食物，只能去厨房偷些简单的成品。

　　“我走了，你再睡一会。”波托罗等到两人吃完，顺便帮西弗勒斯受伤的左手上了药，药效很好，只过了一晚，伤口已经收起了收起了——魔药引起的伤口一般是很难处理的。上完药，波托罗理好了东西，又向那个必须承担不属于自己的工作的枕头施了个清洁咒，才去了公司。

　　已经睡了八个小时，又吃了点东西，西弗勒斯睡不着了，终于还是起身，离开了寝室，来到自己配制魔药的房间。

　　这是一间杂物室，全由他和波托罗两人整理布置最后变成他专用的配药房，房间在斯莱特林休息室的下方，他来去也极为方便，本来他提出可以在万应室配药，省了很多东西，可当时波托罗挑挑眉：“斯内普先生，你知道你有多少教材是我从那里拿来的吗？我从三岁开始往那跑，找出有用没用的东西一大堆——那里的确是个好地方，但这么多东西，可见知道那个地方的人不少，我可不敢保证邓不利多不知道那儿。”

　　自己那时表面没什么反应，心里却是很懊恼的，竟然忘了霍格沃兹的密道并不是只有他们知道。这，已经是一年前的事了，当时的自己，可没有想到今天。

　　昨天回去时太过匆忙，仅仅把魔药装瓶了，却没有收拾，西弗勒斯看着一片狼藉，拿出魔杖一边施清洁咒一边将各种魔药材料分类放好，等完全弄好，也到了吃早饭的时候，前几天自己把这里弄得够乱！

　　可是，终于成功了，虽然还没有试验过，但他知道里面洋溢着的物质正是狼毒的克星——说到试验，西弗勒斯明白自己该去找雷古勒斯了，“混血王子”专门为狼人配制的克制每月月圆之时的狼毒的药剂，卢平应该很需要吧？他能保证这瓶药剂就算不能克制狼毒也不会对人体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