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以北》劈雾人

89、那一班

　　白袍少年带着她们左拐右拐，进了一个白色大理石的建筑，里面，是一个大厅。大厅人不是很多，稀稀拉拉站着。常无用发现不管是衣着朴素的自发觉醒少年们，还是穿着贵族长袍的血脉传承少年们，都站成一队。

　　常无用打量着，他们都站在一个平台前，台子上竖着一根人高的大型黑水晶。旁边背手站着一个白袍的中年人，他面容威严，一双眼睛像探照灯一样扫射着下方的人群。

　　一个看起来不过13岁的女孩，穿着麻布衣服，在中年人的目光下瑟瑟发抖。她几乎是摇摇晃晃地走到了黑色水晶前面。

　　她把手放在黑水晶上，闭上眼睛，开始用力，涨红了一张脸。

　　这是？看女孩的样子，难道是要做什么特别的测试？

　　常无用连忙紧紧看着，不敢漏掉任何有用的信息。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合格，初级5班。”中年人开口。

　　女孩一听，顿时松懈下来，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她后背已经被汗浸透了，几乎是被搀扶着下去。

　　常无用和芙丽雅傻了，她们互相对视一眼，都不明白女孩到底对黑水晶做了什么。

　　白袍少年看着她们的样子，开口解释：“这是测试魔力水晶，你们两个上去之后，就往里面输送魔力。输送魔力的意思，就是把你们身体里面感应到的魔力调动起来，想象一股水流，然后尽力送过去…”

　　“像刚刚那个女生，以她的年龄，能够调动那么多魔力已经是很不错的了。”少年说着，又宽慰她们：“当然，你们的年纪这么小，可能根本就调动不了魔力，没关系，不用勉强自己。你们有了魔力反应，学校会负责你们的生活花费，可以等明年长大一点再来测试。”

　　常无用和芙丽雅呆呆傻傻地点了点头。

　　她们当然看到了那个女孩调动了一丝微弱的魔力…但是，所以这就是测试的全部了？她那么费力，那么艰难，只是为了调动魔力而已？

　　哪怕常无用知道自己的魔力掌控一向非常差劲，这时候也忍不住有了一种荒谬感。

　　别的不说，调动魔力，不是吃饭喝水一样简单的事情吗？

　　“不合格。”中年人开口。

　　一个长袍贵族少年露出失望的神色。

　　“明年再来吧，下一个。”

　　人本来就不多，不一会，就到了常无用和芙丽雅。

　　“恩？”中年人看着她们：“这么小的孩子？”

　　白袍少年连忙上前说：“是北荒人城送过来的，10岁。”

　　“北荒人城？好久没有北荒人城的小孩了。”

　　中年人想了想，对白袍少年说：“年龄这么小，还是明年再来吧，你去安排一下她们的住处。”

　　白袍少年点了点头，转身就要带着常无用和芙丽雅走。

　　两人都没动。

　　“怎么，想试一试？”中年人的眼睛眯了起来，“小孩子就是不知轻重。”
　　“哼。”他重重地哼了一声，“我给你们十分钟，看看你们能不能调动出魔力。”

　　“老师！强制调动魔力会受伤的！”白袍少年喊。

　　“没事，这些小鬼，一个个都不知轻重。”中年人的俯视着常无用和芙丽雅：“年纪小，幼稚。不听大人的话，就算有了魔力反应，也是垃圾。”

　　“老师——”

　　“闭嘴！”

　　整个大厅为之一静。

　　常无用和芙丽雅一句话都没说，芙丽雅先一步迈上了台子。

　　常无用听见身后开始有细细碎碎的讨论声。

　　“这两个小孩，得罪了铁眼考官，有罪受了。”

　　“铁眼考官最讨厌别人不听他的话，你还记得上次那个…”

　　“上次那个，躺了一个月才好。”

　　“他们这些平民小孩，什么资源情报都没有，也是活该…”

　　躺了一个月吗。

　　平民吗。

　　常无用歪头，她也最讨厌这种，不好好耐心教导小孩的，一味用过重的惩罚来宣泄自己的怒气的大人。和那种，自己出身不错就以为生来高贵，仅仅因为出生就看不起别人的人。

　　你们！才是垃圾。

　　芙丽雅走到了黑水晶面前，她伸出手，轻轻地按在上面。

　　“居然有魔力反应！”人群中传来惊呼。

　　考官脸上一呆，露出不悦的神色，他张开口…

　　轰——

　　一声巨响。

　　哗啦哗啦——

　　人高的黑水晶寸寸断裂，碎了一地。

　　喂！芙丽雅，你做得太过分了吧？

　　芙丽雅此时转过身来，也是一脸惊魂不定的样子。

　　“没受伤吧。”常无用问。

　　“没有啦。”

　　“你做了什么啊？”

　　“他不是让我们输魔力吗？”

　　等常无用好好检查了一遍，芙丽雅确实没有受伤之后，她才发现，四周静悄悄的。

　　她一抬头，看见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她们俩，不，是看着芙丽雅。

　　而那个铁眼考官，更是一副活见鬼了的样子。

　　做得太过分了！常无用狠狠敲了敲芙丽雅的脑门，你少输一点啊。

　　芙丽雅一脸无辜得要晕过去的样子。

　　好一会，才重新有人搬来了测试用的黑水晶。

　　这一回，还来了不少白袍人，他们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地上的碎片。铁眼考官看见来人，吓了一跳，他微微低头，问为首的人说：“兰登大人，您怎么来了。现在，测试继续吗？”

　　叫兰登的人穿着一袭白袍，上面花纹的颜色却是黑色的。他白色的头发的松松地绑着，一双白色的眉毛下，是一双淡金色的眼睛。他的面容非常俊秀，只是表情很冷。常无用对他看了又看，实在是看不出，这人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

　　“继续。”兰登说，他的声音很低，却很好听，让常无用想起了冰原大陆上，从高处流落的冰泉。

　　他看着常无用。

　　常无用感觉到一股压力。

　　黑水晶重新竖立好，常无用把魔力聚集在手指上。

　　慢慢来，只要一点点，她心里想。可千万不能像芙丽雅那样…

　　她先是把食指点在黑水晶上，一丝魔力慢慢地…

　　轰——

　　黑水晶又一次爆开了。

　　全场哗然。

　　芙丽雅早在爆开的时候，就撑起了一个防护罩，她笑嘻嘻地对常无用说：“你看，我就说了，我不是故意的吧。”

　　“不许得意！”常无用敲芙丽雅的脑门。

　　“兰登大人…”铁眼考官显然有些不知怎么办了。

　　所有人都露出惊容，只有兰登，他的表情就像凝固住了，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让她们去那一班吧。”

　　“那一班？”

　　“居然…”

　　人群又是不断惊呼。

　　常无用又开始头疼，这些人说话怎么这么，藏着掖着啊，什么那一班，就不能说清楚是哪一班吗？

　　“铁眼，以后测试的时候，不要太过分了。”兰登说，他最后看了眼常无用，转身离开了。

　　铁眼整个人像是僵住了，半天没有动。

　　常无用和芙丽雅从台上走下来，她们面前的人连忙齐齐一退，和她们保持距离。

　　“那个…”是白袍少年，他一脸小心翼翼。

　　“我带你们去住的地方。”

　　常无用点点头。

　　等到他们走出大厅，常无用问：“那一班到底是什么啊？”

　　白袍少年深深看了眼她们，说：“学校分为，初级班，中级班，高级班。而那一班，是整个学校最优秀的人组成的，那个班级的名字叫，尖刀。

　　“这个班级成立的目的只有一个，刺杀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