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6、16图穷而匕见 ...
-
一时间，在场的人和妖都沉浸在了雪女的讲述里。就连已经与雪女相处了一个月的狐妖都不知道事情的始末，只以为那个人类欺负了雪女。所以在两人同行的路途里，狐妖教会了雪女很多东西，包括一些关于人类的故事，和如何运用妖力更好的保护自己。
“其实是我连累了朱里奈，希望巫女大人可以放过她，野田君（炮灰人类）的死亡是我的错，朱里奈不知道实情，这与她无关。我知道我们都敌不过您，请求您只惩治我就好，让朱里奈离开吧！”雪女捂住了挣扎着想要说话的狐妖朱里奈的嘴，只是目光坚定的看着艾陵，等候她的发落。
……超尴尬啊！说起来，我们对于老婆婆是因为同情，并且以为雪女是个随意杀人的恶妖才会这么大费周章的追过来啊！但是现在听了雪女的话，之前感到不解的地方已经全部了然了啊，很明显就只是阴差阳错所导致的意外啊。
被救后因为自己脑补觉得妖怪可怕而不敢说出实情的人类，同时也垂涎着雪女的美色而选择留下来，导致苦等的父亲死亡。而自以为逃离了雪女，回家后同样不敢说出实情，后来被雪女“救走”，妻子产后身体脆弱，受到惊吓也承受不住而死去。
这起事件里，感情上的弱者和受害者是雪女，但实际的遇害者和艾陵所占的立场是人类啊！无论以前看动漫或电影时，觉得剧中的妖神鬼怪多么可怜可爱，甚至说出“她们这么好看，做什么都对”这种瞎话，但放在现实里，真切的去感受一下这样的事，其实就很难去直接判断或是判定双方对错与惩罚结果了。
艾陵真的感到很难办。她同情雪女，但雪女的无知并不是她犯下过错的理由。人们常常会说“某某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放过他吧”，但讲道理，熊孩子的出现难道不是因为有熊父母的溺爱所导致的吗？孩子犯的错，为什么能通篇推在无知上？父母没有管教的责任吗？显然是有的。
据艾陵所知，雪女这个妖怪族群因为与世无争的个性，以及天性、妖力属性等多重原因，一直是固定分布在某某雪山山巅的。这里因为天生的气候条件，加上雪女群居后自发的行为，常年漫布冰雪，几乎没有任何人类敢于进入。
而很多年前，雪女族群的代表也与人类中的灵力强者签订过和平协议，约束雪女不得擅自离开雪山伤害人类，除非有傻缺硬要上山送一血……所以，几乎没有什么实力强大的法师巫女会上山自找没趣，更何况那是人家的主场。
所以眼前的雪女结衣犯了错，雪女族群的长辈也是有责任的。所以，艾陵决定，还是将雪女带回她的故乡再说。如果艾陵还是以前那个普通人，她也不会管这样的闲事的。但如今她身负灵力，又深受桔梗的教导，那么对于人妖之间的纷争就有了调解和解决的责任。倘若她今日因为同情雪女而放任其不管，日后雪女再犯下过错，那艾陵自己身上也会有业报的。
“艾陵大人，雪女真的好可怜啊！”萤草抱紧了蒲公英，两只眼睛已经泪盈于睫了。
虽然兵勇没说话，但是艾陵也能感觉到他也是这么想的。KUSO！艾陵自己也很同情雪女啊！
就在艾陵左右为难的时候，狐妖的脑子却上线了。她混迹人类间已经很久了，对人类那套弯弯绕绕也很了解，现在冷静下来以后，分分钟就理解了艾陵在纠结什么。于是，她主动开口了：“虽然我和雪女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我知道她是一个很单纯的孩子，不会去主动伤害别人。更何况那个男人不是她杀死的，而是我杀的，我意外经过那里，却看到有人伤害弱小的妖怪，我看不过眼，就把他杀了。如果巫女大人忧虑雪女的话，不妨把雪女带在身边看管，直到您放心为止。”
狐妖看的很明白，眼前的巫女其实很心软，只是嘴上说的厉害罢了。雪女即使受到了人类的打击，依旧不改对温暖的向往。与其让她自己胡乱闯荡，还不如留在灵力高强的巫女身边，会更安全一些。虽然只认识了不久，但狐妖却已经把雪女看做了挚友，想要为她多考虑一些。
艾陵一听，也觉得狐妖说的对，于是问雪女：“你可以暂时追随我，直到某一天你想要回雪女族地为止。但如果你要脱离我，必须和我立下契约，不得随意伤害人类，除非遇到危险，可以吗？”
说起来，艾陵自己也不是特别陈规守旧的人，但好歹是接受过现代高等教育和受过和平氛围渲染的人，做事总要遵守一些底限。所以对于惹到她的人，普通的她就不会在意，过分的也要视程度而言，再进行一些不伤人命的报复。虽然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也曾杀过烧杀抢掠的盗匪，但是她也害怕自己沉溺于这样掌握他人生死的自大感觉，万一到时候回了家还这样，可怎么得了？
雪女想了想，也知道朱里奈和巫女都是好心，但她还是有些顾虑：“那朱里奈呢？巫女大人可以不要杀她吗？”
“朱里奈伤害了人命，是应该被列在退治的范围的。但念在她只是为了救你，我可以先放她一马，但是还要看她表现。对了，现在你可以说了吧，为什么袭击渡边家，搞出这些事情？”
“之前被您打伤的女妖，是我的手下。她成为妖怪也不是很久，之前只是一道怨魂罢了，是我和雪女途径此地，有感于她的冤屈，才给了她一道妖力帮助她成为了妖怪。”朱里奈愤愤的说。
“那她是？”
“这户名叫渡边的人都不是好人。刚刚逃走的女妖叫绮丽，原本是一名艺伎，后被渡边太郎看中，带回家中。原本以为遇到了好人，能过上安定的生活，但是却没想到会遭受那么多残忍的对待。”朱里奈咬牙切齿的说，“直到有一天，绮丽想要躲避渡边太郎的折磨，意外闯入了一间屋子，才发现那里面悬挂了很多人类风干的尸体残肢！绮丽吓坏了，赶紧跑出去，却迎面被渡边太郎撞上，被告知他很喜欢收集少女美丽的部分，看上绮丽也是因为她的双手很美丽。原本想要多玩弄她一段时间的，但是既然她发现了这个秘密，那就让绮丽直接去陪那些在她之前死去的少女吧。”
听着朱里奈的讲述，艾陵也不由的感到心头冰凉。原本在跨入渡边宅的时候，她就感受到浓烈的阴气与怨气。但是她以为这是大家族传承久了都会存余的阴私东西，因为她在其他地方也见过，只是没有这么强烈而已。现在，朱里奈为她解了惑。
“绮丽被杀的时候，挣扎中划烂了自己的手。那个渡边太郎看到了，就认为她已经不配被收藏了，然后把她的尸体抛进了井里，而不是放在了他的收藏室。但是因为他的收藏室里有高僧画下的咒印，才使那些无辜死去的少女被镇压，而绮丽被扔进井里才逃过一劫，引起了我们的注意。”
“抱歉，朱里奈，我错怪你们了。”
艾陵此刻除了羞愧，就是感到怒火冲天。渡边家族在本地盘踞了太久，威望很高，又因为渡边太郎总是挑选无依无靠的少女，又有他父亲兜着，导致渡边太郎做的事并没有被众人所知，隐藏至今。原本只是想盗窃他们的财产作为惩罚的，但是现在，必须替天行道了。
“朱里奈，你相信我吗？”艾陵挥手解开了束缚朱里奈的法阵。
“巫女大人也想要惩治这样的坏蛋吗？”朱里奈站起身抖了抖耳朵。
“当然，不过你得先把那存有少女尸体的房间位置告诉我。”
“没问题！”
。
。
“渡边大人，事情已经解决了。”
“干的好啊，不愧是远近闻名的巫女。我听武士们说，同来的法师，听到妖怪的嚎叫就吓得逃跑了，没想到巫女大人竟分毫不损就降服了妖怪，真是名不虚传啊，哈哈哈哈！”
渡边家主在主位开怀大笑，旁边的渡边太郎也用风流的桃花眼脉脉的看着艾陵，说：“巫女大人退治妖怪时屏退了众人，吩咐我们不要靠近，是怕误伤到我们吗？但是我从来没有见过巫女退治妖怪的英姿，所以在下可否有幸能邀请巫女大人夜游庭院，然后讲解一下您的故事呢？”
艾陵还没有说话，渡边家主便笑着说：“犬子与巫女大人年龄相近，年轻人之间也比较好说话。老朽年事已高，夜晚的等待已经使我心力憔悴，就不掺和这些事了，早早回去休息为好。巫女大人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这段时间也拜托您多停留一下，让我们好好招待您。”说完，就起身离席了。
渡边太郎眨着眼，唇边勾起浅笑，说道：“父亲近来身体不适，刚才有些失礼了，还请您不要见怪。”
如果艾陵不是得知了这渡边太郎的真面目，可能也会赞叹眼前人真是风流俊秀，用这样多情的目光注视着一个少女，尤其是久居神社不谙世事的巫女，可能普通人已经被得手了吧。
很明显，渡边太郎也是这么想的，看着艾陵直直的看向自己的目光，他笑的更潇洒（贱）了：“不知您的妹妹萤草还有兵勇武士为什么没有随侍您呢？”
“兵勇参与了战斗，已经累了，我就让他先去休息了。萤草这些天身体不太舒服，我就让她也去休息了。”
“原来如此，您来了以后还没有仔细的观赏过庭院，不如我带您去看一看花园里的紫阳花吧。月光下的紫阳花，似乎别有一番美趣呢。”
“好啊，那就麻烦您了。”
艾陵和渡边太郎并肩行走在花园小路上，渡边太郎觉得此刻气氛正好，于是开口道：“与巫女大人这样同行，令我心里很高兴。”
“呵呵。”艾陵心里只有这俩字。
见艾陵不答话，渡边太郎以为她是害羞了，于是接着说：“那日在茶室，在下着实失礼了。初见巫女大人，我就被大人清新雅致不流于世俗的气质所折服，忍不住央求萤草小姐和兵勇武士为我在巫女大人面前说些好话，想要您多留一些时间，没想到我的心思太急切，反而出了丑，让巫女大人误会了。真的很抱歉！”
“没关系，我明白了。”明白你是个人渣了，还喜欢瞎瘠薄撩的那种人渣。
“那么在下有一个冒昧的请求，不知能否称呼您的名字艾陵呢？”
“可以。”反正你也快是个死人了。
“那真是太好了！能够称呼您的名字，令我感到和您的距离又近了一分呢，我很欣喜。”
“到了！”渡边太郎停下了脚步，指着路边的花丛，“除了这紫阳花丛开的甚美之外，在下还想带您来看看这由唐国而来的牡丹花。”
“挺好看的。”艾陵看着被紫阳花丛围起来的几株牡丹，“只是这紫阳花本身就有毒，您还将这吃肉的牡丹放在一起，令人看了深感心寒啊。”
渡边太郎脸色一变：“抱歉，是在下考虑不周了，让巫女大人见笑。”
“看到这牡丹都快衰败了，你还来带我看是什么意思？紫阳花喜湿润，牡丹花耐干旱，两种花产地与生长方式本就不同，你还将两者硬放在一起，也难怪这牡丹已经快死了，这是你埋多少尸体都养不起来的。”艾陵讥讽的看着渡边太郎。
渡边太郎后退了几步，反而笑了：“被你看出来了，本想用这残花比喻一下你我之间的感情，没想到却暴露了我的无知。也对，我只知道牡丹是食肉为生的花，可我却不知道这花生在哪里该如何培养，只是一时兴趣才从商人那里买来。但是巫女大人又是如何得知在下的秘密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 寂寞啊……你们都不给我留言，难过。都没有人想要讨论下剧情的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