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呓语》八月三

7、第七章

　　第四天，梁时一借了厨房，为方晓做了几道拿手的家乡菜，“尝尝，也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

　　方晓嗅了嗅，惊喜道：“好香啊！”拿下手腕上的橡皮筋，系了个低马尾，“等着，也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手艺。”

　　“别呀，这菜凉了就不好吃了。”梁时一夹了菜，追着她喂，“先尝一口。”

　　方晓吃了，吧嗒吧嗒嘴，为难道：“嗯……”

　　她一陷入深思，梁时一沉不住气了，连忙吃了两大口，鼓着腮帮子，含糊不清的委屈道：“还行吧？没那么难吃。”

　　方晓笑了，“谁说难吃了？”

　　“好啊！”梁时一拍桌子，叫嚣道：“你敢耍我！”

　　“哦，耍的就是你。”方晓嘘他，一副你能奈我何的神态。

　　梁时一坏笑着扔了筷子，搂住她的腰，接吻时咬住方晓的唇。

　　下午古镇下起了连绵的雨，出不了门，两个人趴在二楼栏杆上，‘欣赏’客栈老板跟儿子发飙。

　　小孩儿三四年级的样子，老板辅导他功课，气得吃了速效救心丸。

　　方晓捂嘴偷笑，梁时一假装震惊，悄声道：“这么惨绝人寰的场面，你还能乐出来。方晓，你还有没有点儿同情心了。”

　　“惨么？”方晓不为所动，“我觉得还挺温馨的。”

　　“叔叔阿姨在你小时候，也这么‘温馨’的对你？”

　　“他们对我可没这么关心。”事实上，他们对什么都不关心。六根清净的，仿佛在家带发修行。

　　方晓笑容逐渐凝固，梁时一识趣的不再追问。他不了解方晓，方晓从不讲自己，没有诉说欲望，又温温柔柔的拒绝了外人的探寻。

　　感受到方晓极度缺乏安全感，梁时一奋不顾身的想把一切都给她，但方晓不肯要，而且还非常排斥。

　　梁时一心里不是滋味，一拍栏杆，向楼下走，“我倒要看看，现在小学生的题有多难。”

　　雨势逐渐变小，淅淅沥沥依旧连绵。栽了荷花的大水缸被雨灌满，不断有水溢出。方晓望着高于缸沿儿的水面，和游来游去的小鱼，很担心它们会想不开，跳出水缸。

　　楼下传来梁时一诲人不倦的教书声。孩子不哭了，客栈老板也再不咆哮了。

　　一尾鱼从水缸里跃出来，掉在大理石板上，侧着身摆尾挣扎。

　　方晓打了个哈欠，冷眼抱肩看着。过了十多秒，她才将活蹦乱跳的鱼抓起来，“窒息感难受吧？”扔进水缸，“难受就记住了。”

　　用旁边的葫芦瓢，舀出五六瓢水，使水位线低于缸沿儿一块儿。

　　“乖乖的。”她对鱼儿说：“别以身试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