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儿和我谈恋爱》桃可梦

15、chapter 15

　　许星沉心里又小鹿乱撞了。秦铮的姐姐居然听说过自己？

　　“我叫秦悦，秦铮的姐姐。”她又微笑道，“这么晚了还劳烦你跑过来，真是不好意思。”

　　“哪里哪里，”许星沉摆摆手，“秦先生也帮了我很多的。”

　　“到底怎么回事儿？”秦铮问。

　　秦悦皱眉，看了一下被抱到陪护床上睡觉的纬纬，不太情愿地说：“说是作息不规律，没休息好什么的，这两天早晚温差又大……”

　　“知道早晚温差大就自己适当穿件外套。”秦铮冷脸教训道，“工作太忙就推掉一些，钱是赚不完的。”

　　大老板也懂这个啊，许星沉偷偷看他，发现秦悦听了这话以后好像并没有很生气，反倒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看来是以前没少挨过秦铮的怼。

　　秦铮坐下来，帮纬纬盖上一条薄被子，又掏出手机叫外卖：“弄点粥喝，晚上没吃饭吧？”

　　秦悦耸耸肩。

　　病房里一时又陷入沉默。

　　许星沉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家庭伦理剧之姐弟冷战，坐在小凳子上晃晃腿，之后站起来说：“那个……我去下厕所啊。”

　　他肚子忽然有点不舒服，叽里咕噜的像是要拉肚子。

　　秦悦：“走廊尽头就是了。”

　　秦铮：“小心点。”

　　许星沉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出了门他才知道秦铮为什么要让自己小心点。

　　病房挨着楼梯口，而这条走廊从最前方到最后，灯泡亮度依次递减。厕所在尽头，从这里看过去就是一个黑乎乎的隧道，混混沌沌看不清楚，但总觉得像有什么在那里的尽头盯着自己。

　　许星沉咽下口水，身子紧紧贴着病房那一侧，心里给自己加油鼓气，小碎步慢慢挪过去。就在快要走到的时候，“厕所”两个字已经可以模糊看到，他头顶上的灯泡却闪了闪，无声无息地灭掉了。

　　许星沉：“？？？”

　　心里恶狠狠骂着脏话壮胆，又把手机手电筒打开，白色的光线刷地打在厕所的白色布帘，血红血红的两个大字上。看得他一阵心惊肉跳。

　　白色布帘轻轻动了动，大概是有风过去。

　　许星沉大声咳嗽一下，绝望地发现并没有声控灯的存在。奈何肚子叽里咕噜闹得厉害，似乎在催着他往前走。

　　默念二十四字核心辟邪法宝，许星沉咬牙闭眼，颇有点大无畏地一头扎进了厕所里。

　　手电筒的光先照了照墙壁，没发现有什么开关。厕所一半是隔间，一半是水池，面对大门的是两扇开了一半的窗户，隐隐约约有月色和灯火世界的亮光进来，不至于说看不清东西。

　　这个稍微安慰了一下许星沉。

　　虽有隔间的门都在掩着，许星沉默默回顾恐怖片套路，避开第一扇门，用脚把第二扇门踢开。

　　门通地撞在墙壁上，慢悠悠反弹回来。

　　许星沉来不及多想，赶紧解决生理问题才是关键。

　　手电筒的光照在地上的瓷砖，他心无旁骛地拉屎。

　　肚子可算是不疼了，心里的石头也放下了一大半。许星沉推开门净化空气，回头就要按下冲水按钮——

　　有人在背后拍了拍他的肩。

　　“啊啊啊啊啊啊啊——！”

　　许星沉浑身过电一般颤抖，反应剧烈地回头，却没胆子看清，手机差点掉在坑里，一蹦三尺高，头撞在了水箱上。

　　“干嘛呢？！”

　　许星沉捂着脑袋，瑟瑟发抖：“……秦铮？”

　　手电筒的光打过去，秦铮站在门口，看上去也被吓了一跳。

　　“你怎么来了？”许星沉呼出一口气，浑身放松下来，小腿肚子后知后觉地打颤。

　　“就是看你去了太久，灯又暗，想着你别摔倒了，就过来看看。”秦铮好像也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忍住笑说，“怎么吓成这样？”

　　“正常人都会害怕吧！”

　　回去的路上，许星沉觉得自己刚才实在有点丢人，忍不住辩解。

　　“嗯，”秦铮很配合，表情自然，“我也很害怕。”

　　骗子！许星沉心里愤怒。

　　病房里，外卖已经送到了，满屋子都飘着粥的温暖香气。

　　纬纬也醒了，拿着勺子呼噜呼噜喝粥。

　　许星沉凑过去摸她的头：“饿了吧？”

　　“哥哥！”纬纬开心地笑，“吃饭嘛？”

　　许星沉瞧了一眼秦铮叫的外卖，咸的皮蛋瘦肉粥和紫菜蛋花，甜的小米粥和银耳圆子，还有一些炒菜，香味扑鼻。

　　秦铮坐下来，端了一碗粥：“吃点吧，压压惊。”

　　许星沉对他怒目而视，不是说好不再提了吗！

　　他突然发现，秦铮怎么有这样焉坏焉坏的一面呢？

　　安顿好秦悦母子俩，秦铮说时间不早了，要带着许星沉先回家。

　　两人到了电梯口，秦铮掏出钥匙开门，却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扭头又问道：“要我陪你走到卧室吗？如果你害怕的话。”

　　许星沉把门狠狠一甩，大声回答：“不用！！！”

　　——

　　次日许星沉起得很早，因为第一节就有课。大二开始以后，大部分的课都是考试课，老师的要求严上加严，不许迟到不许早退更要严格考勤，甚至烦人的还会像高中老师一样下来检查学生的笔记。

　　许星沉烦不胜烦，坐在位子上把课本随随便便一画，翻了几页书就趴在桌子上给元皓发消息，让他带上该带的东西。

　　中午没时间回家，就在食堂随便吃了点。等他到培训机构的时候，按负责人说的进了屋子，元皓已经坐在那里等着了。

　　寸头黑短袖牛仔九分裤，一双高帮运动鞋，打扮得青春洋溢。元皓正在戴着手套擦自己的乐器，润滑油的味道沾得浑身都是，听到敲门声才抬头。

　　“许老师？”他不确定地喊道。

　　许星沉点点头：“不用喊我老师也可以的，叫本名就行。”

　　坐下后，许星沉就发现元皓瘦得可怕。一般高中生学习压力大，吃得也多，可男生很少有这么瘦的。捏把位的时候，更是注意到他手上的淤青。

　　许星沉问：“怎么回事？”

　　元皓满不在乎地把手在裤子上蹭了蹭，嘴唇挨着吹管口：“不小心撞的啊。”

　　看起来可不像是，许星沉心里琢磨着，没多说什么。

　　两人上了一会儿课，许星沉要元皓自己练习。

　　元皓没头没脑地问：“老师，大学会比高中更好吗？”

　　许星沉莫名：“还好吧，但也挺累的。”

　　元皓低下头叹了口气。

　　许星沉递给他一杯水，示意他休息一会儿：“别想太多，好好学习就行了。”

　　元皓听到这句话反而坐直了：“老师你知道吗，我其实想去做酒吧驻唱。”

　　“酒吧驻唱？”许星沉反问，“现在？”他以为元皓这样的家境不会需要打工赚钱的。

　　“我想脱离家里，不想依靠他们了。”男孩低下头，拨弄着长号拉杆，闷闷道。

　　他其实不只是想一想而已，而是已经在打听市里的酒吧还有没有招人手的。上次和父母大吵一架，喝醉了的那次，那个年轻的酒吧老板店里似乎在招人，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

　　想到这里，元皓站起身，把长号拆开装在乐器盒里，说：“那老师，我先走了。”

　　许星沉伸了个懒腰，挥挥手：“路上小心。”

　　出了门，元皓直奔上次的酒吧。

　　他没去过几次，知道这里还是同学告诉他的，开业没多久，老板人也很好。店内装修也不错，顾客还不算太多。

　　想到左舟，元皓又有点不开心。

　　推开门，他直接走到吧台，问还在擦桌子的伙计：“你们老板呢？”

　　伙计看了他一眼，冷淡道：“老板？你找老板干嘛？”

　　元皓：“那个……你们这里还招驻唱吗？”

　　伙计的回答让他的心脏顿时坠到谷底：“早就不招了，来了一个小乐队，自弹自唱。”

　　大概是看元皓的脸色实在不好看，他又说：“不过还缺个伙计，上酒的，你要来吗？”

　　上酒的也有起码的保底工资吧？元皓挣钱心切，来不及细想就答应了：“好啊。”

　　伙计说：“那你等着啊，我去给你找老板去。”

　　左舟出来看到是元皓，一瞬间心里百感交集，万般滋味涌上心头。元皓上次喝醉酒，他左大少爷不辞辛苦给人弄到酒店去，硬是被醉鬼缠了半小时。期间俩人磨磨蹭蹭，左舟一个纯gay，差点被撩得火起。

　　“你能来几天？”左舟走到吧台这边，好整以暇地说。

　　“一周……三四天吧。”元皓犹豫道。

　　三四天还是一个他不确定的数字，学校那边虽然不怎么管他了，可是为了艺考他还要复习很多其他东西。

　　“三四天？”左舟夸张地笑，“起码得五天吧？你来三四天能干什呢活啊。再说了，你……成年了吗？我可不要童工啊。”

　　“当然成年了！”元皓从包里掏出身份证，显然有备而来。

　　“那行吧，”左舟接过来看看，身份证上的照片里，少年一脸青涩，眼里有不服输的倔强，“每周五天，晚上过来，行不行？”

　　不行也得行，元皓一咬牙，当时就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