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伏妖纪》蜜糖琥珀

32、浣火·惊焰16

　　家谱的第一页，“冀州董氏族谱几个大字”旁边赫然写着“贞观十二年”！

　　凭着初九脑子里仅剩的一些历史知识，他也能分辨出这“贞观”是唐朝的年号！

　　再往前翻几本，还有写着“元狩“的，初九掏出手机查了查，草，这是汉武帝继位元年的年号！

　　他咽了下口水，心中激动不已，他们董家真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大家族啊。

　　由于年代久远，有些家谱已经出现了破损，再加上当时的遣词造句方式与现在大为不同，看上去很是晦涩难懂，初九只隐约读出他们家发源自九州之首……为历代帝王……豢……妈的这个字不认识……

　　他放下书，刚要拿起手机查这个生僻字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专机自他进入这间密室以来就在不停地震动……他由于太激动，根本没有当回事……而且他愕然发现自己还犯了一个大忌——下来地下室之前都没有在入口处留几道符！

　　就在他放下书，抬脚准备上去观察一下情况的时候，一阵灼热的气流从入口处滚落下来。

　　这套路竟是如此的熟悉……

　　随着这股气流一同传来的，是一阵凄惨的猫叫。

　　初九迅捷地一手画符一手掏了老榆木弹弓出来。

　　然而已经晚了，入口处一道黑影闪过，来了！

　　就在这时候，地下室那盏本就昏暗不明的灯竟然闪了两下，叭一声，灭掉了。

　　一瞬间，初九眼前变得一团漆黑。他心中并不慌乱，而是紧紧地盯着被那道暗影挡住了光线的地下室入口。

　　地下室的温度霎时间升高了许多，初九额上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一道符扔过去，果然就在半空中燃烧了起来，就着这道符燃气的火光，初九看到一对猥琐至极莫可名状的眼睛，以及一只巨大的……鼠头。

　　妈的，这老鼠是有多大？这脑袋比猪头都大！这货敢情是鼠王吧？

　　嗖嗖……初九用弹弓发射出去几颗盐渍糯米丸子……

　　与此同时。

　　呼呼……那大老鼠头顶冒出一束火苗，两只眼睛蓦地变成了可怖的猩色！

　　初九翻翻眼睛，不用看，这几粒糯米丸子肯定也不管用了。

　　他的匕首已经抓在手里了，要不是这货是一只如此恶心的老鼠，他早就扑上去给丫放血了。

　　大老鼠被几粒急速飞来的糯米丸子直直地打到了鼻子，头上的火苗因为无故被打蹭地一下子窜起了老高，它伸出一条垂着不明液体的猪肝色舌头舔了舔鼻子，随后朝初九吱地大叫了一声。

　　一个西瓜大小的火球从它的头上朝初九飞了过来。

　　初九一个侧身躲过，手上继续画着符，扔到身后那几只装书的柜子上，一刻也没有停下来。

　　那火球落到地下室那未经修饰、略显潮湿的地面上，因为没有遇到可燃物，兀自燃烧了一会儿便熄灭了下来。

　　“不是，你们还有完没完，大大小小的耗子都来恶心我，我招谁了我……”初九冲着那只大老鼠吐槽道。

　　大老鼠那双猩红色的眼睛转了转，像是在用力地消化着初九说的话。

　　你听的懂吗？初九看它那副样子冷哼了一声。

　　哪知片刻之后那大耗子竟然开口发出一种低沉又奇怪的声音，音节很简单，听起来像是……猫……呢……

　　“我哪儿知道猫去哪儿了，不是在上面吗？”初九不耐烦地回他道。

　　“……”大耗子头上的火苗又窜高了。

　　“对了，”初九忽然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把那只猫项圈掏了出来，“你们是不是都在找这个？”他抬手朝大老鼠挥了挥那只项圈。

　　呼呼……又一个火球飞来，紧贴着初九拿着项圈的手臂。幸亏初九反应快，要不又被烫一下。

　　“你差不多得了啊，你要这个我就给你，犯不着放火乱烧东西！”初九道。

　　大老鼠嘴里又发出了那种声音：“猫……呢……”

　　眼瞅着它头上的火苗越来越高，初九赶紧把那只项圈扔了过去，“给给给，拿上就走吧！”

　　项圈落在了入口的四五级台阶上，大老鼠用力伸头伸爪子够了够，却总是差一点。

　　初九这才发现，由于这厮太肥了，根本挤不进来。

　　“你说你一大耗子，长个猪的体型，不怕别人笑话你啊？我都替你丢人！”初九朝它撇撇嘴。

　　大耗子仿佛是听懂了初九话里的讥讽，二话不说就放了一只火球出来。

　　“你他妈的……”东西都给你了，怎么有事没事就放火球啊？

　　火球从初九头顶上飞过去，竟然落到了其中一个箱子上！

　　要不是初九提前多贴了几道符，这会儿估计就烧起来了。

　　那老鼠还在费劲地够着台阶上的猫项圈，硕大的身躯把入口处堵了个严严实实。

　　它好像很怕初九来干扰它，时不时地朝初九喷过去一两个火球。

　　初九左躲右闪，等待着出手的时机。

　　然而时机还没等到，一只墙角的箱子就不可控地烧了起来。

　　初九只得脱下外套奋力扑救。然而那火势太过凶猛，转瞬间，那只木头箱子就在火焰中噼噼啪啪地皲裂开来……

　　完蛋了！初九心中一沉，就要去解裤腰带。死马当活马医吧！

　　初九的皮带扣还没解开，那箱子已经解体了，初九往里一看，乐了。解裤腰带的手也停了下来。

　　这只箱子里装的不是书，是一些金属器物，还有一些龟壳兽骨之类的东西。

　　都不怕烧！

　　哈哈，初九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真是爷爷保佑啊！

　　可下一秒，他突然有点胸闷，难道是刚才那口气松的太长了……缺氧了？

　　初九下意识地捂住胸口，看了一眼大耗子，它还在奋力地够那只项圈，猩红的眼珠子都快努出来了。

　　这货……把出口都堵死了，再加上火焰燃烧释放出了大量的烟气，初九不憋闷才怪！

　　初九顺手从墙边拿了一根不知道做什么用的长竹竿，打算挑起那只项圈，递给大耗子。

　　可是大耗子见他手里拿了什么“武器”一下子就急眼了，又是几个火球放出来……

　　“我他妈帮你呢！”初九喝道！

　　初九腿一软，撑着手里的竹竿慢慢坐到地上——他感觉自己被人掐着脖子，很快就要失去呼吸了。

　　眼前的东西都开始模糊起来，初九爬到一只书箱子上，硬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大耗子突然发出了一种凄厉的叫声，好似那一下拼尽了全力挤进来，爪子就差一点便够到那只项圈了。

　　它猩红色的眼睛里希望的小火苗一下子亮了起来，然而还没等它成功，希望的小火苗就熄灭了，转而被一种深深的绝望取代。

　　初九迷迷糊糊间还能听到大耗子发出来哀鸣一般的吱吱声。

　　来不及了……他硬撑着自己的身子站起来，提着匕首就朝大耗子冲过去，自己就是死在这里也不能让这妖怪活着离开！

　　一步……两步……由于缺氧，初九走的很艰难，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眼睛模糊的原因，他怎么感觉那只大耗子死了一般一动不动了……

　　初九边走边揉眼睛，突然感觉一阵清凉的空气灌进来，他的鼻腔和肺一下子像被温和的熨斗熨了一样，分外舒服……

　　他感觉自己瞬间回满了血！

　　哎，不对啊？堵着门口的那只大肥耗子呢？

　　初九俯身捡起台阶上的那只项圈，即将迈出去的时候，忽然听到入口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来不及多想，他先飞了几道符出去。

　　半晌，他才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一双幽绿的眼睛刚好和他看了个对眼……

　　“奶牛，你蹲这儿干嘛？这不闲的吗？”初九冲着奶牛吹了一口气，奶牛使劲舔着自己的小鼻子。

　　大耗子呢？初九环顾四周……

　　一个清朗的声音突然在他脑后响起：“找什么呢？”

　　初九猛然回头。一对深沉如渊的眸子正在凝望着他。

　　“又是你？”初九胳膊一支，便从地下的台阶上跃了上来。

　　“你来干什么？”初九走到春生跟前，定定地看着他。像要透过他幽深的眸子看透他所有的秘密。

　　春生别过眼，看了看房间的地面，淡淡地问道：“你没事儿了？”

　　“废话……我能有什么事儿？”初九说话的时候有点心虚，他随着初九的目光看眼屋里的地面，发现有很多小黑点，像是……烧了什么东西？可谁烧东西这么均匀啊？

　　难道是那大耗子在捣鬼？

　　初九皱了皱眉，有点不明所以。

　　“你什么时候来的？”初九用肩膀撞了撞春生，“有没有看到这么大一只耗子？”他伸开两手比划了一下。

　　“这么大的没见着，”春生也学着他的样子比划着，“倒是见着一只这么小的。”他伸开右手食指和拇指，比了个一拃的长度。

　　“……”轮到初九迷糊了，那么大一只耗子精怎么就不见了？

　　“除了这么大的，还有好多这么小的……”春生接着说，食指和拇指间的距离缩短了一半。

　　初九好像明白了，那只巨型大耗子应该是这些小的妖力攒在一起搞出来的。

　　“那些耗子呢？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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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年年双十一，今又双十一。一年前定的杂志一转眼就到期了。时间过的是真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