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圈）最漂亮的小姑娘》道长周冠伶

30、晨曦

　　周晨光一边听林昭讲刚刚发生的事情，一边思考，要怎么和她说明白，这世界没有那么多非黑即白，大多人和事都处于灰色地带。

　　林昭一边和周晨光说明刚刚发生的事情，一边思考要不要告诉晨光，自己看得多了遇得多了，光脚不怕穿鞋的，这样一点毛皮，她不怕。

　　两人为同一件事情若有所思，两人都在为对方着想，但两人的想法又天差地别，这的确很有意思。

　　这次慈善晚宴也来了不少艺人，他们被划分为两类，一类中生代演技派演员例如方存生，云深基金创始人，皇帝专业户张云闻，还有一些转型导演、制片人的老牌演员。他们大多不单单是一名艺人，而是已经完成了名誉和财富的积累，跻身进入生意人的行列。

　　还有一类艺人，比如刚刚见到的罗敏，还有一些男女明星，他们年纪比前类的要轻很多，有出名的，也有不出名的，他们比前一类，在穿着打扮方面更加费心些，大多以在场商人的男伴女伴身份前来。

　　林昭觉得自己得划归第三类，要说第一类，她肯定拍马算不上，再说第二类，她这打扮得不伦不类的，要真让人误会，难免不让别人对老板的取向和趣味产生联想；那就第三类吧，好好当个称职的打手和小弟，帮老板保驾护航直到下班，她暗暗给自己打气。

　　林昭本来就是那种自尊心强，负担感重的孩子，现在发生的这样的事，她觉得给老板添麻烦了，对周晨光心存愧疚。

　　也许是自那次深夜完好无损的落宿后，林昭就对晨光产生了一种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信任感。可能是因为雏鸟情节，或者因为周晨光是她这两辈子以来，第一个给予她帮助，而并不要求回报的男人。

　　晨光虽然偶尔打趣她，支使她干活，却给予了她信任，和不断接近梦想的机会。

　　她心里总觉得晨光好，也希望别人能对他好。“这个人是个好人，也是她的恩人。”林昭嘴上不说，心里却常常这样想。她告诉自己，但凡有一天，周晨光有用得上她的地方，她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样的想法，经过今晚后，又有所加深。所以今晚余下的时间里，林昭乖的有点反常，她殷勤得近乎狗腿，忙前忙后的跟着晨光当小尾巴，似乎想要以行动证明，一个好跟班的自我修养。

　　周晨光有点受不了她，觉得她这个不伦不类的谄媚样特别讨打。他自己也在反思今天犯的错误，他低估了林昭这种女孩，在灰色国度里的闪耀程度。他有义务保护他旗下的艺人，而今天，在林昭羽翼未丰前，把她带到这样的场合，在众人面前亮相，是很冒失很不妥当的。他失误了。

　　没等拍卖会结束，周晨光就带着林昭出来了。

　　“老板，现在就走了吗？”

　　“怎么？不走你还想留这过夜？这里一晚上这个数，要住你自己出钱。”周晨光逗林昭，拿手指比了比。

　　“七，七百？”

　　“七百个头啊，走了。”晨光朝林昭的额头弹了个板栗，快步离开这是非之地。林昭揉了揉红红的额头，小声咕哝了几句，在周晨光再次回头的时候，赶紧跟了上去，两人慢慢消失在一片茫茫夜色里。

　　周晨光履行了自己的约定，大约一周以后，小余在行政办公室找到做会议记录排版的林昭，递给她一袋子东西。林昭打开一看，是《漫音》漫展的邀请函，几张门票，还有彩印的宣传小册子。

　　“老板已经答应让你去这个漫展了，虽然我不太苟同，”小余耸了耸肩，“不过我也不是你的正式经纪人，管不着你，既然老板都答应了，相信大概他有他的道理吧。喏，《漫音》多给了几张门票，我给你放袋子里了，你要是有朋友对这个感兴趣，可以送给他们，这票在外面卖的还是蛮紧俏的，正常途径的已经售完了，再要买要找黄牛加钱。这次你自己去吧，我还有别的事情，对了，邢老师给我打电话说你这星期练的蛮好的，让你平时也用功努力，不要下次去全还给她了。”

　　周晨光委托小余作为林昭的临时经纪人，在林昭半年短约到期前，暂代林昭的经纪事物。两人还在磨合期，平时少不得磕磕碰碰。林昭有自己的想法和意见时，会主动和小余提出，而小余也没有再像开始时那样，对林昭那么客气了。

　　林昭拿起门票，看了下上面的时间，就在这周末。小余给她的门票是周六周日两日通票，但她的展台只在周六有。林昭先问了七金，在得知七金和张燕妮也收到了《漫音》的赠票，并明确表示会去凑热闹后，她跑去前台找Lydia。

　　林昭觉得Lydia最近又隐隐有点往不开心那边走的趋向，这么久相处下来，林昭也发现了Lydia情绪波动和常人的不同，如果把人的情绪形容成一个天平，一般人大多数时间都在中间波动，而她，则在天平的两端来回游走。林昭看不透她，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为什么前一刻还在愉快的聊天，下一秒钟就彻底沉寂下来，关上心门，一个人躲进自己的世界里。

　　她不知道这样的情况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持续了多久，也不知道这种心理波动算不算生病，需不需要治疗，会对她的个人生活带来怎样的影响。林昭曾经把话题往这方面引过一次，但Lydia并没有回答的欲望，于是不了了之。

　　虽然Lydia不愿和她提起这些事情，但林昭能理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和难言之隐，她不是爱搬弄是非的人，只要Lydia不伤害她自己，林昭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去触动她心里的那一部分禁地。

　　但是林昭隐约找到一个规律，每当Lydia不高兴时，她就不爱说话，会穿颜色黯淡、剪裁简单的衣服，重新高兴起来时，就会很健谈，看起来非常平易近人。身上的颜色明亮，款式也越精致可爱。

　　她想带Lydia出去玩玩，散一散心，让她重新高兴起来。

　　今天Lydia穿了一件白色护士服，安静的坐在前台位子上给她的娃娃手办缝衣服。

　　“小昭，你看这个娃娃像不像你？”Lydia把手摊开，给林昭看穿上新裙子的公主娃娃。

　　那娃娃和上次被Lydia放进干花里吸味道的娃娃一样，笑着的样子和林昭有些相像。她们嘴巴都微笑着微微上翘，鼻子精致小巧，脸蛋两边一边一个小小的梨涡，看起来可爱极了。娃娃们的衣服和真人的衣服没什么不同，做工精致的纽扣和小口袋，带裙撑的缎面蓬蓬裙，显出做她们的人下的苦功和诚意。

　　娃娃穿的彩色裙子，几乎和林昭杂志写真里那套，春日外景洛可可风格彩裙一模一样。按照做一套这样精致的娃裙的时间来算，看得出来，Lydia比林昭还要更早就看过那本杂志。

　　“我觉得这小娃娃比我漂亮，不太像我。”林昭有点违心的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承认自己和那个娃娃很像，这个认知，让她心里毛毛的，有点不太舒服。

　　Lydia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又重新低头在娃娃的裙面上绣纹饰。

　　“Lydia，你看，这是我今年夏天拍写真杂志的公司给我的赠票，他们这周周末要举办一个漫展，我有五张门票，你要不要跟我去凑凑热闹？当然你也可以叫别的朋友一起，因为我周六要表演，那天可能没办法陪你逛。 ”

　　Lydia终于把手头的娃娃放了下来，她拿过林昭递过来的票，翻来翻去看了看。这本是她喜欢的领域，但是今天，她就是不想答应林昭。

　　“抱歉小昭，我最近不太舒服，多谢你的票，你还是找别人一起吧。”Lydia公式化的笑了笑，笑意没达眼底，只嘴角留下一点涟漪。

　　“没事，你多保重身体。我这里有好几张票，你的那张我给你留着，如果漫展那天你改变主意了，就电话和我说一声，我出来给你送票。”林昭撕了一张便签纸，把地址仔细写好，拉起Lydia的手，放在她手心里。

　　Lydia的手苍白瘦弱没有血色，而林昭的则干燥温暖，看起来健康充满活力。那双冰凉的手，因遇到这温暖反射性的瑟缩了一下，想要抽离出来，但林昭没有放开它，她握紧这双手，想要把自己的温暖努力传递给它的主人。

　　“最近事情多，没怎么过来找你玩，你平常没事的时候就多出去走走，别老捂在家里，当心捂着捂着就发霉了。我下午和vivian要跟着老板去现场开会，晚上不回公司了。明天见，晨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