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选药剂》浪人秋

96、祭师的消亡

　　反向试剂子弹早已配给至前线，茹城和松雾岛均传回“顺利斩尾”的消息后，军部一改以往避让的颓势，北方、南方战线同时发起了反攻，这时候，反向试剂已经不用再藏着掖着了，试剂子弹、真子弹轮番上阵，药人开始大量不正常减员，给敌军造成了大面积的恐慌，敌人不得不选择撤退。

　　9月中，谢远铭转而将主力撤出鸣州战线，掉头进攻江州方向的夜罗人，与中州、严州方向的安国势力形成了事实上对境内夜罗人的合围。

　　此时，星离重正轮番坐镇新国土——章、丁、提络，选定地方领导、制定治理方案，并同时策划对尹和其林的吞并。

　　接到谢家异动的汇报时，他诧异非常，他没有想到谢家的基地会暴露，在现在的形势下，谢家本就势弱，他根本不可能透露谢家的秘密，这不符合星家的利益。那肯定就是谢远铭那边的问题了。但他没想到，谢远铭会将这算到他的头上，直接对江州的夜罗军队动了手。

　　但怒火中烧的谢远铭并不是真的昏了头，在清洗了被他怀疑泄露秘密的手下后，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知道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没有收到一点风声，反向试剂就突兀出现，让他看到了“神圣联盟”的后继乏力，而在夹缝中求得生存，是他的长处。他就是要协助围剿夜罗，向军部表态，让军部优先对付北方的敌人和来自夜罗的外敌，为求得南州的喘息之机。

　　随着茹城、松雾岛基地被捣毁和反向试剂子弹投入正面战场，整个大陆几乎都知道了安国研究出了对药人有效的反向试剂，“正义联盟”同盟国要求安国共享反向试剂配方，以共同御敌。

　　安国也没有借此拿捏，在9月底召开的联盟会议上直接进行了公布。至于一些国家提出的将已经生产出的试剂进行支援，安国表示目前的产量本来就不足，已经配给到了前线，还支援了一部分给尹国和其林两国，近期新生产出来的两批预计30万颗试剂子弹，可以考虑支援急需的国家，言下之意，看谁拿得出的代价更高、谁就更“急需”。

　　安国北州给北冰带来的阻力越来越大，加上那结深陨在章国的失利、夜罗提供的药人被清洗、反向试剂子弹的问世，那结深陨要求退出安国境内，并划分已占据的地盘，于他而言，只有完全进了自己的“口袋”，才稳妥。

　　赤闵寄自然不愿，他知道，那结深陨已经转而在北冰境内扶植部族势力，要跟他打擂台了。但在这个与那结深陨已经有嫌隙的节骨眼上，他不能完全激怒对方，不得不妥协，开始艰难的磋商。

　　至此，安国北方战线开始向西推进，穆系势力节节败退。

　　穆家后方，尼那族、珥族见势头不对，纷纷倒戈，派出外交人员，主动向军部势力投降，并声明是穆家要挟他们自立，为表决心，尼那族杀死了负责与他们联系、前来“增强他们信心”的穆寅，并配合军部的攻势发起了对穆家的围攻，珥族也派部族首领之子前往虞州，表示听从军部指挥、随时可以参与行动。

　　一时，穆家陷入包围之中，势力收缩至骏州南部和陵州西北部。

　　安国以雷霆之势迅速发起反击时，月暮出现在了星家族地。

　　在将月家赶下王室宝座后，星离重与月暮的往来和“密切关系”已经被他的心腹知晓，对于可以进入家主书房的月暮的到来，他们没有太大警惕，直到他们听到了嚎叫声。

　　看着眼前在地上打滚哀嚎的祭师，月暮面无表情。

　　不管他有多抗拒、觉得多恶心，他都是月家祭主，通过传承，他知道古时月家、星家本为一族，嫡系均有祭师力量，是夜罗各族的领导者。自来，族长都是能力最强者，相应的，第一个孩子会很好地继承这种能力，所以族长之位都是传给长子或者长女，直到有一天，一个比兄长能力更强的孩子出生了，随着年纪越大，兄妹间的能力天赋差距越明显。

　　兄长毕竟比妹妹大了十多岁，为了自保，妹妹献上克制之法，自请被逐出月家，永世效忠月家，成为星家第一任家主。

　　作为族长的兄长发现他的子嗣能力更弱，为了保障自己血脉的统治地位，他强迫族妹与自己发生关系，生下一子，发现能力比他更强，这就是第一任祭主。

　　到后来，为了保证这种能力的延续，祭主都是由近亲血脉所生，甚至不少是如同月暮父母这般的亲兄妹。

　　外人只知星家有祭师，不知道其实月家也有，那就是祭主一脉。

　　流传至今，星家已经不知道这些由来，也不知道祖先为何会效忠王室了。只剩下一任任的月家祭主，在黑暗中守着这些传承，知道这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而祭主传承下来最重要的东西，就是对星家祭师的克制之法。

　　星离重惊愕万分地赶回夜罗，等待他的是失去力量的祭师、请罪的属下和被关起来的月暮。

　　从此，祭师将成为过去，没有祭师，神选药剂也无法再生产。当然，在反向试剂批量生产的现在，神选药剂已经失去了它的光环，但谁也不能保证，星家祭师是否会利用自己的能力，研制出其他的、更疯狂的药剂。

　　月暮被关了起来，等家主回来处置。他沉默着，没有任何反抗，直到星离重匆匆出现在他面前。

　　“阿暮，我要知道，为什么？”他不知道为什么月暮会对星家祭师动手。

　　“他们都不应该存在的！月家不应该，祭师也不应该！”这应该是阿暮对他说得最长的一句话了。

　　“我以为，你会帮我！”那些祭师都已经向他投诚，是他的助力。

　　“月家可以。”

　　星离重听懂了他的意思，可以帮他对付月家，是因为月家不应该存在，但这个帮助不包括实现他的野心。

　　同样的，在他眼中，祭师也不应该存在，所以，他毁掉了祭师的能力，不论这些祭师是否是他的手下。

　　如何做到的，他没有问，就如安国军部的情报、谢家的秘密、反向试剂，这些有没有他参与，现在都没有必要找一个确切的答案了。

　　如同算准了时间，撑到星离重赶回来、回答了他的问话后，月暮放任自己松掉从记事起就挺直的脊背，轻轻闭上了眼睛。

　　生命的最后一刹那，他再次想着：果然，自己才是最不该存在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