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酿》四非

51、第 51 章

　　墙绘的主意社团的成员都很赞成，只是这事情不是说做就能做，首先，要向学生会提出申请，再由学生会向学校申请。乔岚芍本来都觉得这事无望了，先撇开学生会和美术社的恩怨，光走流程都不是一天两天能落实的事。
　　但出乎意料的是，当天中午元蓉就向大家宣布学校已经批准他们的申请。
　　“我们操场南面不是有一个独立的墙体是以前用来做宣传栏的吗，上个月才拆掉，学校原本的计划是等到寒假时把这墙推到，腾出更多的位置来，现在看到我们提出申请，就把那堵墙批给我们做墙绘了。”元蓉解释道。
　　乔岚芍兴奋得双颊风飞红，笑道：“真是天助我也，没想到这么顺利，那我们什么时候动工？”
　　大家也都很高兴，七嘴八舌地讨论要怎么画。
　　元蓉先让大家安静，然后道：“我已经弄了几幅草图，你们看一下哪幅更好。等一下大家分头去买一下材料，下午放学就开始动工。”
　　乔岚芍举起手弱弱地问：“买什么呢？”
　　元蓉愣了一下，然后下意识地看向白橘衣。
　　白橘衣说：“其实我也不太清楚。”
　　有个社员说：“我们上网查一下吧。”
　　元蓉点头道：“那你负责把购物清单列出来。”
　　没有工具和材料暂时什么都做不了，元蓉就让大家回去午休了。
　　白橘衣知道元蓉替自己画了好几幅POP海报，于是特地留到最后，跟元蓉道谢：“很辛苦吧，一个人画那么多幅海报。”
　　元蓉有点意外白橘衣专门留下来就是为了跟她说这个，表情淡然地道：“没事。”想了想，又补充问了一句，“你身体怎么样了？”
　　白橘衣道：“没事。”
　　元蓉：“……”
　　两人是最后走的，关了活动室的门，一起下楼。
　　元蓉不是多话的人，白橘衣也没有刻意找话题，两人就这样沉默了一路。
　　走到宿舍楼下，白橘衣正要跟元蓉道别，就听到有人喊了一声自己的名字。
　　循声看去，竟看到詹沐就靠在一棵银杏树上，双手插兜，表情酷酷地看着她们，也不知道她站在那里多久了，肩头有半片残缺的银杏叶。
　　“你怎么在这里？”白橘衣惊讶地道。
　　詹沐走向她，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纸，递了过去。
　　“你不是说搞墙绘吗，知道墙绘要用到什么工具和材料吗？”
　　白橘衣这回是真的万分惊讶，接过那张纸打开，便看到上面一行行整齐漂亮的字，清楚地列出了墙绘需要准备的东西。
　　“你上网找的？”白橘衣忍不住弯起了唇角，重新把纸折好要放进口袋，但突然想起元蓉就在旁边，于是改为将清单递给元蓉，“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补充。”
　　元蓉的表情有点冷，她迟疑了一下才接过清单，淡淡地道：“我回去再看。”
　　女生宿舍楼一共有三栋，按照年级划分管理，不跟他们一栋。
　　“我先回去了，下午见。”虽然已经是同一个社团的人，但元蓉对白橘衣的态度始终是疏离冷漠的。
　　白橘衣也不介意，她本来也没特别想要跟谁打好关系，而且元蓉的性格是真的冷，难以接近，是块散发着超强冷气的千年寒冰。
　　也不知道学生会会长是怎么把冰山劈开的。
　　“想什么？”詹沐看白橘衣从楼下走回到宿舍都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禁有点不满。
　　白橘衣顺口答道：“元蓉……”
　　“想她干什么？”詹沐皱起双眉，不满的情绪又多了几分。她跟元蓉只有数面之缘，说不上熟，只觉得这人故作矜持，有种自以为是的高傲。
　　之前她跟元蓉井水不犯河水，只将这人当路人，但现在白橘衣和她同在一个社团，她就不得不在意这个人了。
　　白橘衣实话实说：“就是觉得元蓉的防备心很强。”
　　詹沐说：“自尊心也强。我敢打赌，我列的那张清单她根本不会看。”
　　白橘衣惊讶地“啊？”了一声，随即回想起刚才她把清单递给元蓉时，对方的确有一瞬间的迟疑。
　　但是为什么呢？
　　“你也是一番好意。”白橘衣说。
　　詹沐看她一眼，淡淡地道：“是好意，但不是对她。”
　　白橘衣愣了一下，旋即明白过来詹沐是什么意思。
　　詹沐所做的事情不是为美术社，而是仅仅为她白橘衣。
　　“但有什么区别吗？”白橘衣叹了口气。她跟元蓉接触的时间也不长，但也有跟詹沐一致的看法。
　　元蓉的自尊心要比一般人强，而且有点自我，容易钻牛角尖。
　　“对我们来说没有区别，但对她来说却大有区别。”詹沐虽然没有元蓉那么自我，但却有点能理解她的心理。
　　大概是觉得白橘衣这种出于善意的行为带了点“借花献佛”的意味吧。也不知道她哪来的自信，觉得全世界都该对她重视。
　　詹沐不喜欢她，自然也不想再谈论她。
　　“下次我就不多管闲事了。”詹沐自嘲道，“免得她以为学生会要把手伸向她的社团。”
　　白橘衣伸手挽住了她的胳膊，笑道：“那把手伸向她的社员呢？”
　　詹沐乐了，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那就伸向社员。”

　　周六上午，白橘衣早早起床，却发现詹沐比她更早，已经跑完步，把早餐买回来了。
　　“我跟你一起去。”詹沐说。
　　白橘衣把牙膏挤到牙刷上，扫了一眼餐桌上的早点，在看到里面有桂花糕后，立刻加快了刷牙的动作。
　　“你这周又不回家？”白橘衣含着满嘴牙膏沫语音含糊地问。
　　詹沐双手交叠放在脑后，整个人靠近沙发里，懒洋洋地道：“嗯，昨晚打电话跟我妈说了。她这周也加班。”
　　家里没人，她回去也没什么意思。要是只有詹世强在家，那她就更不想回去了。
　　白橘衣洗漱完毕，跑到餐桌找桂花糕。
　　“知我者莫若詹沐。”白橘衣笑眯眯地吃了一口桂花糕，满足地发出一声长叹。
　　詹沐说：“我以为水晶饼才是你的真爱，没想到你这么轻易就移情别恋。”
　　白橘衣说：“不不，我的真爱还没有出现呢。我坚信，我最爱的甜点，一定是脚踏七彩祥云，头顶柔和光环，价格还不会太贵。”
　　詹沐：“……”你确定能遇到？
　　两人吃完早餐就直接去美术社了。
　　其他社员都已经到了，元蓉在布置任务，安排好大家负责些什么。
　　乔岚芍一眼看到詹沐，顿时双目发亮，殷勤地搬椅子倒水。
　　元蓉淡淡地道：“不是我们社团的人请离开。”
　　大家都愣了一下，尤其是乔岚芍和白橘衣。
　　詹沐水润的桃花眼微微眯起，脸上不动声色，但白橘衣知道这是她发怒的预兆。
　　“詹沐是我邀请来帮忙的。”白橘衣平静地道，“两天之内把墙绘赶出来，无论如何都很勉强，我建议大家多找一些同学来帮忙比较好。”
　　乔岚芍立刻附和：“对啊，团结就是力量，人多力量大。”
　　元蓉冷着脸，也很平静地道：“外行人硬要插手不叫帮忙，帮倒忙还不如不帮。”
　　这话就有点过了，白橘衣不等詹沐发作，站起来笑眯眯地道：“请问一下美术社在元社长接手后完成过几幅墙绘？”
　　元蓉愣了一下，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她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白橘衣笑容不变，目光转向大家：“我对墙绘一无所知，也是个外行，可能会拖大家后腿，你们要是介意，我现在就退出。”
　　她笑得温柔，却说得认真。
　　一时间大家面面相觑。
　　白橘衣这是跟社长杠上了吗？
　　乔岚芍眼见情况不妙，赶紧跳出来打圆场，呵呵笑道：“什么外行内行，我们加入美术社只是因为对画画感兴趣而已，不见得画画特别牛逼。”然后又转头对元蓉说，“蓉蓉，时间紧迫啊，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动工吧。”
　　元蓉垂下眼眸，冷冷地道：“大家收拾好工具和材料，去操场。”
　　白橘衣和詹沐走在最后，乔岚芍担心白橘衣真的退出，边走边回头看她，但因为詹沐一直冷着脸，又不太敢上前。
　　白橘衣小声问詹沐：“你生气了吗？”
　　詹沐也小声说：“本来有点，但你为我出头，我很高兴。”
　　白橘衣笑了起来，“你现在的样子可不像是高兴。”
　　詹沐说：“你知道我高兴就行了。”
　　白橘衣说：“回去之后你再补笑给我看。”
　　詹沐：“……”补笑是什么鬼？
　　学校的操场很空旷，于是就格外的冷，感觉风是从四面八方吹来的，有几个短发的女生直接被吹成鸡窝头，詹沐也是其中一个，但因为颜值高，鸡窝头也是凌乱美。
　　元蓉的画稿很简洁，看得出是参考了网络上的广告图，很中规中矩的感觉。
　　因为要开运动会，墙体早些时候就已经粉刷过了，替他们省下了不少功夫，他们要做的就是对着草稿在墙上描图，然后就可以上色了。
　　詹沐说是来帮忙，但因为画功确实不行，只能负责描线。然后大家就发现，詹沐居然可以不借助尺子，徒手就能画出一条条精确的直线。
　　“詹学姐，你是怎么做到的？”乔岚芍简直要拜倒在她的牛仔裤下了。
　　詹沐说：“很简单，画的时候手稳一点。”
　　大家：“……”
　　一点都不简单好吗！
　　墙绘的正中央有一句广告词，詹沐指着那个空白处道：“这里不用起稿，可以直接写上去。”
　　正要起稿的乔岚芍：“……詹学姐，这些字不是直接写的，我们打算描好轮廓然后上色。”
　　詹沐双手插裤兜里，下巴微扬，淡淡地道：“直接写省事。”
　　谁不知道直接写省事，问题是谁做得到啊。乔岚芍小声说：“学姐，省事也要美观啊。”
　　白橘衣笑道：“让她写。”
　　乔岚芍“啊？”了一声，不解地问：“什么，谁写？”
　　白橘衣拍拍詹沐的肩膀笑眯眯地道：“你的詹学姐来写，她曾经荣获书法大赛第一名。”
　　詹沐转头看向白橘衣，面无表情的问：“什么时候的事？”
　　白橘衣微微惊讶地反问：“没有吗？”
　　詹沐说：“我不参加比赛，无聊。”
　　白橘衣于是向乔岚芍纠正道：“如果参加，就是第一名。”
　　詹沐虽然还是一张扑克脸，但眼底却漾开了一点笑意。
　　乔岚芍作为詹沐的小迷妹，绝对相信女神有这样的实力，所以毫不犹豫地将油漆刷递了过去。
　　詹沐：“……”
　　元蓉正在墙角起稿，听到她们的对话，扔下直尺和粉笔急匆匆地赶过来。
　　“你……”别意气用事。
　　已经写了第一个字的詹沐听到身后的动静，回过头来。
　　元蓉盯着墙上的那个字看了两秒，表情始终冷漠，只是眼底闪过了一丝难以置信之色。
　　詹沐还在等她说下去，在风中站得笔直，意态悠然，并不急着写。
　　元蓉：“……很好。”然后回到原先的位置继续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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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无责任之小剧场：
詹少：“有人冲冠一怒为红颜，我很高兴。”
小白菊：“谁？”
詹少：“你啊。”
小白菊：“我想问谁是红颜？”
詹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