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酿》四非

40、第 40 章

　　中午吃饭的时候，白橘衣跟詹沐聊了一下美术社当前的状况，和他们打算去拉赞助的事情。
　　詹沐边吃边面无表情地听完，然后咽下嘴里的食物，道：“挺好的。”
　　白橘衣问：“好在哪里啊？”没有活动经费，还面临解散危机，她觉得现在美术社的情况岌岌可危。
　　詹沐说：“好在有可实施性。”
　　这回白橘衣听懂了，詹沐是在赞同她的想法。
　　“可实施性是有，但究竟最后结果如何，还要等做了之后才能知道。”白橘衣不敢太过乐观，就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詹沐用筷子指了指她的餐盘道：“先吃东西，都凉了。”
　　饭堂是有暖气的，但白橘衣只顾着说，没吃几口东西，詹沐不得不提醒她。
　　白橘衣应了一声，开始慢慢吃饭。
　　詹沐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喝了几口汤，抽出纸巾擦嘴巴。
　　“你的手指还痛吗？”詹沐的目光落在她拿筷子的手上。自从知道白橘衣被烫伤后，她只要一看到那伤口，就忍不住要问上一句。
　　詹沐不提烫伤的事白橘衣还不觉得什么，现在被她一提起来，就觉得那伤处火辣辣的。
　　“等一下回去我再涂点药膏。”白橘衣瞥了一眼伤处，才发现筷子压在那上面了，连忙调整姿势，却不小心把筷子弄掉了。
　　詹沐说：“你笨手笨脚的。”
　　“……”白橘衣说，“要不是你有事没事老问我痛不痛，我都忘记这事了。”
　　詹沐说：“你这叫自欺欺人。”然后起身去消毒柜那里拿了双干净的筷子给她。
　　白橘衣说了声“谢谢”，然后又道：“你怎么不帮我拿叉子啊，我的手不好用筷子。”
　　詹沐：“……”
　　“我自己去拿吧。”
　　“你坐好。”詹沐不等白橘衣起来，就动作迅速地去拿了叉子回来。
　　白橘衣心想，詹沐对她其实挺好的。
　　有了叉子，吃饭果然方便很多，只是白橘衣要了一份醋溜土豆丝，那土豆丝用叉子戳一下就断了，白橘衣努力了几次都没有把它顺利吃进嘴里。
　　詹沐都看不下去了。
　　“你怎么笨手笨脚的。”她拿起那双白橘衣没有用过的筷子，轻轻松松地把土豆丝夹了起来，“张嘴。”
　　白橘衣愣住了，然后左右看了看，迅速地伸长脖子把詹沐夹着的土豆丝吃掉。
　　这回轮到詹沐愣住了。
　　“你干嘛做贼似的？”除此之外，詹沐还生出了一种在喂小动物的感觉，还是那种非常小心翼翼的胆小小动物。
　　白橘衣说：“我怕有人看见。”
　　詹沐又夹了一筷子土豆丝，送到她嘴边：“快快快，现在没人看。”
　　白橘衣赶紧张嘴吃掉，但忙中有错，掉落了一根在桌子上。
　　詹沐说：“你不光笨手笨脚，嘴也笨。”
　　白橘衣满嘴都是食物，暂时回不了嘴，但不代表她没有意见，于是用那双漆黑墨亮的眼睛瞪了詹沐一眼。
　　詹沐接收到她的眼神，微微勾起唇角笑道：“不客气。”
　　白橘衣好不容易咽下嘴里的食物，不满地开口道：“你已经说了我好几次笨手笨脚了。”
　　詹沐挑了挑眉，问：“你还数着呢？凑够七个笨手笨脚就能召唤笨蛋吗？”
　　白橘衣觉得这说话有趣，顿时笑了：“那我还真要数着。”
　　詹沐说：“别数了，还是快点吃吧，吃完了回去睡午觉。”
　　白橘衣奇问：“你今天不用去学生会开会了吗？
　　詹沐说：“不用，天天开会不烦死了？”
　　白橘衣耸耸肩道：“我怎么知道啊。”
　　詹沐又夹了几次土豆丝喂白橘衣，动作越来越纯熟，越喂越觉得有意思，可惜分量太少，不一会儿就喂光了。
　　“下次要两份。”詹沐放下筷子，意犹未尽。
　　白橘衣并不知道詹沐的恶趣味，用纸巾擦擦嘴巴道：“我又不是特别爱吃这个，一份就够了。再说，还有其他菜呢。”
　　詹沐心想，其他菜我又不能投喂。
　　白橘衣喝汤的时候，路美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一屁股在她旁边的椅子坐下，托着腮帮，目不转睛地盯着对面的詹沐，幽幽地道：“我跟你在一起那么多年了，你都没有喂过我吃东西。”
　　白橘衣一口汤喷出来，背过身去剧烈咳嗽。
　　詹沐：“……”
　　路美瑶赶紧替白橘衣拍背。
　　“小白，慢慢喝，别急别急。”
　　白橘衣好不容易停止咳嗽，转回来看着詹沐压低声音问：“你喂的时候不是说没有人看吗？”
　　詹沐表示很无辜，“我是没看到有人看过来啊。”然后转头看着路美瑶，神色责怪地道，“你偷看，你可耻吗？”
　　路美瑶眨眨眼，“咦？我可耻？不，等等，我怎么成了偷看？”
　　詹沐对白橘衣说：“走吧，别理她。”
　　然后拉着白橘衣离开。
　　路美瑶不服气地追上去辩解：“詹沐，你说清楚……”
　　……
　　回到宿舍，白橘衣洗了个脸，正打算上床午睡，詹沐却敲开了她的房门。
　　“换药，忘记了？”詹沐手里拿着一支烫伤膏。
　　白橘衣打开书包看了看，发现自己在校医室里拿的那支烫伤膏还在。
　　“你这支是哪儿来的？”
　　詹沐说：“课间的时候买的。”
　　白橘衣坐在床沿上，把手递给詹沐：“你这支是新的，先别拆吧，用我这支。”
　　詹沐直接把新的那支开封了。
　　白橘衣：“……”
　　詹沐说：“你这支不行，没我这支效果好。”
　　两支药膏的包装盒上面都贴着标价，詹沐买的那支贵很多。
　　药膏涂上去后，白橘衣叹息了一声。
　　詹沐立刻抬头看向她，“怎么了？”
　　白橘衣说：“果然是一分钱一分货，很清凉很舒服。”
　　“还用说。”詹沐把药膏盖子拧上，放到白橘衣手上，然后把校医开的那支拿走。走的时候，顺便把门带上。
　　白橘衣躺到床上，把玩了一会儿手上的药膏，心里再一次觉得，詹沐其实对她挺好的。
　　下午放学后，白橘衣要去美术社，詹沐也要跟着过去。
　　“你是去踢馆吗？”白橘衣开玩笑道。
　　詹沐拿起她的书包说：“是啊，去踢馆，走。”
　　“啊，等等我。”白橘衣跟了上去。
　　路美瑶看着两人在自己面前经过，有点小情绪，“唉，我被冷落啊。”
　　她的同桌安慰她道：“自古只有新人笑，有谁听到旧人哭？你要哭还是躲起来哭吧。”
　　路美瑶环视教室一周，视线落在气呼呼的陆莓身上，然后笑道：“是有旧人想哭，不过肯定不是我。走啦，拜拜。”

　　詹沐头一回来美术社，但美术社的人却都知道她。
　　“詹学姐！”乔岚芍惊喜万分，第一个迎了上去，“真的是詹学姐，你好你好，我叫乔岚芍，你可以叫我阿乔，你是来面试我们美术社的吗？”
　　另一个社员暗中掐了一把她的腰，低声说：“你醒醒吧，詹学姐有可能是代表学生会来视察的。”
　　白橘衣：“……”
　　白橘衣转头问詹沐：“你好像很出名的样子。”
　　詹沐耸耸肩，不以为然道：“树大招风，没办法。”
　　乔岚芍这才反应过来詹沐是跟白橘衣一道来的，而且詹沐手里的书包好像还是白橘衣的。
　　詹沐居然替白橘衣提包？
　　乔岚芍震惊地捂着嘴巴，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很不得了的事情。
　　詹沐算得上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主要是因为颜值高，其次是因为不遵守校规但成绩却很好。
　　一般来说，颜值高且品学兼优的学生很受女生欢迎，而颜值高成绩好但有点坏的学生却更受欢迎。
　　詹沐就是被那些小迷妹归类为亦正亦邪的帅学姐。
　　元蓉看到詹沐进来的时候，也微微惊讶，但很快便恢复如常。她心思细腻，也注意到了詹沐和白橘衣的关系似乎不寻常，于是走了过去，客气地对詹沐道：“你好，詹学姐，我是美术社社长元蓉。”
　　詹沐朝她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元蓉有点摸不清詹沐的来意，试探着问：“詹学姐来这里是有什么指教吗？”
　　白橘衣笑道：“她来踢馆。”
　　空气突然安静了两秒。
　　詹沐转头看了白橘衣一眼，神色有点无奈。
　　白橘衣捂着嘴笑道：“我开玩笑的啊，詹沐是来帮忙出主意的。虽然拉赞助是我提出来的，但实际上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听到詹沐是来帮忙的，大家顿时高兴起来。
　　詹沐这次跟着白橘衣来美术社，的确有出手相助的意思，但来的路上并没有跟白橘衣透露半分，没想到白橘衣竟然猜得到她的心思。
　　不知为何，她感到有几分高兴。
　　元蓉于是立刻让大家就坐，一起商量怎么实施拉赞助的事。
　　詹沐说：“你们应该都知道学院即将举办校运会的事吧？”
　　白橘衣心思敏锐，立刻便明白了詹沐的意思，转头看了詹沐一眼，心声佩服。
　　然而其他人还是不懂詹沐到底何意。
　　校运会和拉赞助有什么联系吗？
　　乔岚芍第一个问了出来。
　　詹沐耐心地解释道：“我们的校运会是对外公开的，而且每一届都办得有声有色。据我所知，今年和往年一样，已经给同区的兄弟学校发出了邀请函，到时候来的同学必定很多，而我们学校的场地又大，可以用来做广告的地方自然就多了。”
　　说到这里，全部人都清楚明白了。
　　元蓉冷傲的脸上也有了一丝笑意，点头道：“的确可行。”
　　詹沐接着道：“我们可以先从学校附近的小商铺入手尝试，特别是文具店、体育用品店和零食店这种消费群体本来就面向学生的个体户，应该相对容易拿得下。”
　　乔岚芍看詹沐的眼神热切得无以复加，就差眼珠子没有变成桃心了。
　　詹学姐好厉害，詹学姐好帅，詹学姐威武武武武！
　　有了明确的思路，大家都摩拳擦掌，热烈地讨论起具体怎么开展工作，怎么分组，何时行动。
　　白橘衣凑近詹沐，小声揶揄道：“你不是盼着美术社解散的吗，怎么现在又出谋划策了？
　　詹沐淡然地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白橘衣：“……”你的语文水平真让人担心。
　　元蓉把任务安排下来了，白橘衣被分配到和乔岚芍一起去学校东街的零食店尝试。
　　詹沐便对白橘衣说：“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去。”
　　乔岚芍耳尖，听到了，惊喜万分，唯恐女神学姐漏了自己，指着自己笑嘻嘻地道：“们。”
　　詹沐问白橘衣：“你时间订好了吗？”
　　乔岚芍笑嘻嘻：“们。”
　　白橘衣想了想，说：“事不宜迟，就明天中午吧。”
　　詹沐点头道：“好，明天我们吃完午饭就出去。”
　　乔岚芍眼巴巴看着詹沐，詹沐这才道：“阿们你吃完午饭就过来找我们。”
　　乔岚芍：“……我叫阿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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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无责任之小剧场：
元蓉：“阿乔，第一次跑业务的感觉如何？”
阿乔：“被塞了一大桶狗粮，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