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年代小蛮妻》晚非

13、013

　　“哎，这顾老太咋越来越刻薄了，听说昨天把多鱼媳妇都打傻了，今天又不让进门。”

　　“可不是嘛，刚才多鱼媳妇不是说，昨晚没吃饭，今早也没吃哩。可怜的娃，刚嫁到咱村时那会儿，那脸肉嘟嘟白嫩嫩的多招人稀罕，你们瞅瞅现在，黑瘦黑瘦的。”

　　“这顾老婆子咋这么恶毒哩，多鱼媳妇儿肚子里可还怀着顾家的种哩。”

　　“我知道为啥，多鱼回来娶媳妇儿，顾老太给相中了隔壁村一个没爹没妈的丫头，不要聘礼，下地还是一把好手。多鱼瞧不上那丫头，自己托付媒人要找个知识分子，这不才娶了现在这个媳妇，聘礼一百五十块哩。顾老太都心疼死了，能看多鱼媳妇顺眼嘛。”

　　“可人家熊芯是个大学生哩，听说在帝都上大学呢，一百五十块不多。咱村这着情况，娶个大字不识一个的姑娘，也不得七八十块聘礼？”

　　“……”

　　熊芯脚程快，渐渐就听不见身后村民的议论声了，不过总算明白顾老太为什么不待见原身了。

　　熊芯只能说顾老太见识少，看不清娶一个好媳妇和娶一个差媳妇的区别。爹熊熊一窝，娘熊熊三代，这句话可是实践出来的。

　　想要毁了一个家族，兵不血刃的办法就是，把一个养废了的女子嫁入那个家族做主母。上一辈子，她就见过皇帝用这个办法，解决了两个心腹大患。

　　由此可见，娶一个好媳妇，那好处也是无法估量的。

　　熊芯背着背篓，没多久就到了生产队大队长顾大山家。顾大山家大门敞开着，不过院子里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有。

　　熊芯站在门口喊：“阿胜婶，你在家吗？”

　　“是谁呀？在家呢，快进来吧。”厨房里传出一个声音。

　　熊芯跨进大门，没走几步，顾大山的媳妇沈月围着围裙从厨房里出来了，看见熊芯，笑着招呼：“是多鱼媳妇啊，快进来坐。”

　　熊芯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说：“阿胜婶子，大山叔在家吗？我找他有点事儿。”

　　“在炕上歇着，多鱼媳妇你先坐，”沈月搓搓手，朝屋里喊了一声：“大山，起来，有人找。”

　　过了一会儿，屋里传出一个浑厚的声音：“等会儿，就来了。”

　　“打搅阿胜婶子了。”熊芯一脸歉意地说。

　　“没啥，”沈月说：“我正做午饭，多鱼媳妇你先进来，咱俩在厨房说说话。”

　　熊芯点头跟在沈月身后进了厨房。

　　沈月八卦地问：“多鱼媳妇，听说昨天你打了你婆婆，是不是真的？”

　　熊芯无语，这队长媳妇也太八卦了些，她们又不熟悉，就当面问她这个问题。

　　她苦笑着说：“婶子，我昨天摔倒，碰到了后脑勺，一时间脑子里一片空白，谁也不认识了，把我婆婆当成陌生人，这才打了她，真不是故意了。要不然，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打婆婆。”

　　沈月啧了一声，说：“还不跟婶子说实话哩，婶子都听说了，是你婆婆把你后脑勺打了个大包，都把你打昏了。你婆婆都这样对你了，你还替她隐瞒啥。”

　　熊芯不知道说什么了，只能无奈地笑。心说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干啥，想听我亲口说婆婆的坏话？

　　顾老太毕竟是长辈，她说一两次坏话，别人只当是她是逼急了，要是见人就说顾老太的不是，即使真的是顾老太的问题，她也落不了好。

　　熊芯的沉默，在沈月眼里就是默认了。她怜悯地看着熊芯，问：“你找大山有啥事？吃饭了吗？”

　　“谁找我？”熊芯还来不及回答沈月的问题，厨房外响起顾大山的声音。

　　“大山叔，是我，多鱼媳妇。”熊芯开口。

　　“咋了？有啥事？”顾大山怀里抱着小孙女，进了厨房。

　　熊芯有些问难地问：“大山叔，我这几个月挣的工分，能不能先给我换一个月的口粮？”

　　顾大山皱着眉问：“咋了？你家没粮了？”

　　熊芯摇头。顾大山说：“咱们队上的麦子正在收割，要分粮起码要七天以后了。你家不是有多鱼的补贴么，咋还不够吃了？”

　　熊芯苦笑着解释说：“大山叔，家里还有余粮。只是昨天下午，我捡了小野鸡，瘦瘦巴巴的也没几两肉，回家炖了汤，和小满小安，还有灵儿雪儿他们四个吃了，给婆婆留了一碗。

　　大概是我炖鸡的时候，没和婆婆打招呼，也没给大伯哥二伯哥他们留鸡汤。婆婆说我吃独食，说我有能耐自己找吃的，以后就别在家里吃饭了。

　　我昨晚没吃饭，今早也没吃，厨房门锁着，我连口热水也没法喝，就砸开了厨房的门。厨房里有三个馍，我担心今天一天都没吃的，把三个馍都拿了。刚才从山上挖野菜回来，家里的大门关了，怎么都叫不开。”

　　熊芯没有隐瞒她踢开厨房门的事，因为瞒不住，顾老太肯定也会满村子宣扬她做的恶事。

　　她垂着头自责地说：“也是我的不对，家里人大半年都没吃过荤腥了，我不该嘴馋没给大伯哥二伯哥他们留一点。婆婆生气是应该的，只是……”

　　她说着摸着肚子，声音哽咽地说：“只是林医生说，我的身体太弱了，要好生调养，不然孩子就保不住了。我这才生了私心，没给大伯哥他们留鸡汤。”

　　沈月听完熊芯的话，很是同情她，气愤地说：“你婆婆真可恶，你再不对，也不能饿着不给你饭吃，你还怀着孩子哩。”

　　顾大山叹息着说：“多鱼媳妇，这事你做的不对，你婆婆说你吃独食也没说错。你完全可以等晚上下工了，家里人都回来了，再把野鸡拿出来炖了。你怀着孩子，你婆婆自然让你多吃一些。”

　　熊芯也不解释，她若是拿出来，恐怕只能喝口鸡汤，鸡肉没她的份。

　　她一脸恳求地说：“大山叔，我知道错了。可婆婆还在气头上，不肯原谅我。大山叔，要不然，先给我换十天的口粮吧，不然我就要饿死了。”

　　生产队上肯定没有余粮了，熊芯清楚这一点。这几年，国家的粮食不够吃，又是吃大锅饭，农民那哪来的余粮啊。

　　果然顾大山说：“多鱼媳妇，咱们队上没有粮了。”他又看着沈月，说：“老婆子，你把咱家的口粮，给多鱼媳妇装十天的。”

　　沈月不大情愿地说：“俺们家粮食也不够吃，多鱼媳妇，给你分一些，俺们家就要吃不饱了。这样吧多鱼媳妇，十天的口粮，五十个工分。”

　　熊芯笑着说：“好，谢谢阿胜婶子了。”原身每天去上工，一天挣六个工分。五十个工分，需要起早贪黑地在地里干八天。

　　八天工分换十天的口粮，熊芯觉得，不算太吃亏。顾大山倒是瞪了沈月一眼，却也没说什么。

　　沈月取下背篓，从里面拿出小的那只兔子，说：“大山叔，我早上去山里捡了两只兔子，给你们家一只。”

　　顾大山摆手：“多鱼媳妇，你都没粮吃了，你快把兔子收起来。叔不要，你留着补身体。”

　　顾大山怀里的小孙女，只有四岁，长的玉雪可爱。看见熊芯手中的兔子，拍着手喊：“爷爷，吃兔兔，要吃兔兔。”

　　熊芯把兔子放在一旁地上，笑着说：“大山叔，兔子给孩子吃吧，你别推辞了，我还想请大山叔帮个忙哩。”

　　顾大山把孙女放下来，看着孙女蹲在兔子身边，手指戳着兔子玩，说：“啥事，你说。”

　　熊芯开口：“大山叔，我家里的情况你也清楚了，我想让大山叔请人，帮我起个灶台，不然我拿着口粮，也没地方做熟了吃。”

　　顾大山点头，说：“好，这事包在叔身上，下午就给你起好了。”

　　“多谢大山叔。”熊芯感激地说。在院子里另起个灶台，也省的她每天都要踹厨房门。要真每天踹门，她也无所谓，只是顾老太能气死，她也不得清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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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说好的今早九点更新，可昨天联系了律师，有些事要咨询，以为今早就能办妥了，没想到到下午三点多才咨询完，今天又更新晚了，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