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在上》景方十三

49、第 49 章

　　第二日，皇后面色不好的见后宫妃嫔来请安。贤妃昨日遗憾没看到那场好戏，今天兴致跃跃地说：“皇后娘娘，臣妾今日一路走来，听到了一些流言，说是昨个景福宫热闹地紧，是真的吗？”皇后不耐烦地说：“什么真的假的？”贤妃接着说：“就是，滢妃肚子里的孩子的事儿呀。”皇后沉默了片刻说：“贤妃要是想知道就去问滢妃吧，毕竟这事，本宫也不大清楚。”贤妃眼睛一亮，皇后并没有否定流言，那是不是说孩子真的不是皇上的。

　　刚刚提到滢妃，皇后自然发现对方没有来，似乎是不经意的问道：“滢妃今日怎么没来？”贤妃略带嘲讽地说：“想必是觉得自己没脸见人，不敢来了吧。”文穗说：“滢妃说今个身子不适，就不过来了。”皇后说：“知道了。”

　　贤妃感到无趣，突然朝德妃看去，“对了，德妃，听说昨天是江大人赶去救得滢妃，你可知道什么内情啊？”德妃无视贤妃那张唯恐天下不乱的脸，淡淡地说：“他的事与本宫无关。”贤妃捂嘴一笑：“怎么会无关呢？毕竟是亲兄妹，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德妃高傲地冷瞥了对方一眼：“贤妃这样想，想必对自己的庶兄很是关怀喽。”贤妃僵了一下。德妃家里的事谁不知道，江夫人只生了德妃这一个女儿，即便这样江大人一辈子也只守着这一个正妻，宁愿收养旁嗣过继，为此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江夫人找了一个好丈夫，偏偏临老了，突然冒出来一个私生子，为此，江家可是闹翻了天，最后还是江老夫人舍不得亲孙子，硬是逼着江大人将孩子计入了族谱，德妃看着母亲伤心难过，自然对这个庶出弟弟无甚好感。

　　贤妃笑笑，她们这些正室所出的子女，哪里会真心喜欢那些庶子庶妹呢。

　　长汀宫，叶知秋起身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问皇上回来了没，鸾心小心扶起她说：“还没消息呢。”见叶知秋心事重重，就安慰地说：“娘娘放心，皇上有那么多人保护，不会有事的。”叶知秋突然抓住鸾心说：“本宫要见江烨，你快去找他，就说本宫有急事要找他，让他马上进宫。”鸾心起身说：“奴婢知道了，奴婢马上去。”

　　江烨听说滢妃娘娘有急事要找他时，桃花眼一闪，对侍从说：“带上一群侍卫，马上随我入宫。”

　　几乎在江烨赶到长汀宫的同时，景福宫的人也到了，宫门前，江烨笑意盈盈地迎上去，“李嬷嬷，你不在太后身边侍候，来长汀宫作甚？”李嬷嬷倨傲地说：“滢妃秽乱宫廷，老奴奉太后命令，特意来捉拿滢妃，江大人可莫要阻拦啊。”江烨笑意微敛，“太后的意思，本官本不应该违抗，但是皇上临走时说一切事务等他回来在处理，特别是滢妃娘娘的事，相信李嬷嬷也不想违抗圣意吧。”李嬷嬷说：“老奴只是奉太后之命，请滢妃过去问话，难道也不准吗？”江烨依旧是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自然，不可。”见江烨态度强硬，李嬷嬷顿时也无法，只得气愤地离去。

　　江烨见对方走了，才进了长汀宫。叶知秋在里面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见到江烨就要拜他，却被对方急急扶起，江烨说：“娘娘不用如此。”因为没休息好，叶知秋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江大人已经救了我两次了，我不知该如何感谢你。”江烨说：“其实是皇上的命令，皇上怕他走后，后宫之人会针对你，就让我时时注意。”叶知秋低下眼眸，就知道会是他，“他究竟是去干什么了，为何连告别都没有就突然消失不见了。”江烨说：“请娘娘恕罪，臣无可奉告，但是娘娘放心，臣一定会遵旨保护好您。”“要多久？”江烨诧异，叶知秋再次问道：“要多久，他要多久才能回来？”江烨说：“臣也说不准，可能一两个月，也可能会几个月？不过臣已经命令一队侍卫日夜守护长汀宫了，娘娘这段日子尽量不要外出。”叶知秋明白了，对江烨说：“本宫知道了。还有一事一直困扰着本宫，希望江大人帮本宫解答。”江烨说：“娘娘请问，臣一定知无不言。”叶知秋沉思片刻，说：“太后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迫害本宫，到底有何依仗？”江烨没想到她会问这个，“娘娘不是知道吗，戴家的势力很大。”叶知秋笑笑说：“可再大也没有皇权大。”江烨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说：“的确，但是戴家有让皇上十分忌惮的东西——兵力。”江烨看到对方神色平定就知她早已猜到。

　　“戴家是随夜市圣祖皇帝打天下的功臣，圣祖皇帝信任戴家，将守卫皇城的任务交给了他们，这些士兵加起来有八万人左右，还不包括戴家私下养的侍卫，先帝为了拉拢戴家，娶了戴家千金，也就是当今太后，此后，戴家的势力就越来越盛，到了皇上登基之初，戴家的势力早已渗入了朝堂，虽然皇上屡屡打击戴家，但是因为忌惮那八万士兵，不能真的对戴家出手。太后正是看出了这一点，才敢如此对娘娘。”叶知秋抬头说：“不对，太后又不傻，公然针对本宫，就不怕皇上真的恼了，不过区区八万，本宫就不信皇上没有其他兵力。”江烨说：“太后不傻，她早就看出皇上对她，对戴家的必杀之心，自然想先下手为强，没有什么比扶持幼子登基更好的方法了，因此她才会对你夺走二皇子不满，因为你夺取的不仅是一个皇子，还是戴家的未来。”“皇上为什么那么恨太后，恨戴家？”叶知秋问。

　　但是这次江烨并没有回答，而是隐晦地笑着说：“娘娘不是猜到了吗？”叶知秋沉默不语，是的，她猜到了，从以前皇上的态度和只字片语中猜到了，能让皇上如此仇视太后和戴家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皇上的生母——佳妃。

　　待江烨走后，叶知秋让人摆上了棋局，一个人独自思考着解局之法，最后微叹了一口气，摆上一颗白子，此局，无解。

　　到了第三日，叶知秋还是没有去给皇后请安，这让皇后的脸色更加不好了，与此同时，后宫中流言四起，滢妃秽乱宫廷，肚子里的孩子是野种的消息开始蔓延。

　　叶知秋本来在绣肚兜，鸾心进来说：“柳婕妤来了，但被侍卫挡在外面了，娘娘要见她吗？”叶知秋停下了手上的活，说：“让她进来吧。”

　　柳婕妤看见叶知秋在树下安静地刺绣，温柔又无奈地说：“外面都乱成什么样子了，娘娘还有心情绣东西？”叶知秋面容恬静地问：“发生什么事了？”柳婕妤坐到一旁的石凳上说：“昨天李嬷嬷在长汀宫的门口说娘娘秽乱宫廷，有许多宫女太监都听见了，流言就这样传了出去。”呲，叶知秋不小心被针扎到了手。柳婕妤一看说：“呀，娘娘怎么这么不小心鸾心姑娘，快去拿药膏来。”叶知秋却不在乎手上的小口子，执着地问柳婕妤：“是什么流言？”柳婕妤的眼睛一闪，说：“她们说娘娘怀的不是皇上的孩子，而是一个野种。”听到‘野种’二字，叶知秋的气息一滞，转头问鸾心：“这么大的事为何不告诉本宫。”鸾心担忧地拍着叶知秋的背帮她顺气，说：“娘娘千万不要激动，太医都说了娘娘忧思过重，不能激动，要不然胎像就更不稳了。”叶知秋努力平复内心的怒意，推开鸾心说：“本宫现在不想看见你，你到院子里跪着，什么时候知道错了，再起来。”“是。”鸾心梗咽道。

　　柳婕妤劝说道：“鸾心姑娘也是为了娘娘的身体着想，娘娘就饶了她吧。”叶知秋却下了逐客令：“柳婕妤，本宫今日身子不适，你先回去吧。”柳婕妤说：“娘娘放宽心，流言而已，那些聪明人都不会相信的。”说完见叶知秋没有反应，就说：“既然娘娘心情不好，嫔妾就先回去了。”

　　待柳婕妤走后，叶知秋立即叫来小何和阿碧说：“快点帮本宫换衣服，本宫要去未央宫。”阿碧愣住了，有些迟疑地说：“娘娘，可是太医之前说您动了胎气，不宜出门走动。”叶知秋的确身子有些不适，但还是坚持说：“别废话，本宫今日一定要见到皇后。”阿碧只得闭上嘴，就在叶知秋换好衣服准备出门时，突然一阵晕眩，阿碧赶紧扶住她说：“不行啊，娘娘，您这样还没到未央宫，自己就要先倒下了，您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啊。”叶知秋头上冒着冷汗，心知自己的身体不对，对阿碧说：“赶紧去找太医，另外派人去找皇后，一定要让皇后来长汀宫来。”阿碧都应了，轻轻地把叶知秋扶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