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道，千言万语》兮木子

81、破冰

　　君言当晚就去医院跟奶奶说了这个好消息。他本来是想过等着乔安然确定了再说，可是想着这件事对她而言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她又那么肯定的给了自己承诺。最重要的是，君言希望能让奶奶放心，最好可以让她接受手术。
　　果然，奶奶知道了这个消息后，就放心了心头一块大石，连气色都转好了许多。可是关于手术的事，还是没有答应。
　　其实君言心里也很纠结，手术风险那么大，他也很担心，可是这样拖着也不是办法。
　　君奶奶担心的还不止于此。手术费用十分昂贵，根本就不是自己能负担的起的。一旦自己出事，那么君言以后该怎么办，他还要读书，怎么能承担的了这些。
　　所以她一直拖着不愿意做手术。其实，她甚至有过想要回家的念头，可是看着君言和韩青这么辛苦，学校医院两头跑的照顾她，她又怎么说得出要放弃这样的话呢。
　　这天下午，许韩青在医院照顾君奶奶，而君言则在教室里好好上课。这些天，他们俩都是轮流着照顾奶奶。虽然也请了个保姆看护着，可是君奶奶的情况并不好，所以他们俩也时常陪着。
　　“君言，你还好吧。”尤天麒担忧的看着君言，他觉得最近君言瘦了好多。而且他最近还经常不来上课，之前是有纪之语帮他顶着，可现在，要不是看在君言要去参加那个国家数学竞赛的份上，只怕班主任早就忍不下去了。尤天麒没想到君言居然为情所困到这种地步。想到这里，他都有些替君言抱不平。看看君言这么难过，可是纪之语呢，跟那个乔安然正打得火热呢。现在全校都知道他们俩是金童玉女，天生一对了。
　　君言刚想说自己没什么事，虽然这么说，尤天麒也不会相信就是了。不过这时候，手机突然收到了一条短信。
　　君言打开一开，脸色瞬变，突然一下子站了起来。
　　全班同学都回头看着君言。尤天麒连忙拉着君言的衣袖想要把他拽下来，“君言，你干嘛呢，快坐下来。”在他旁边小声说着，想要让他快坐下。
　　台上班主任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她最近已经看君言很不顺眼了，三天两头毫无理由的逃课，现在还在她的课上这样，是不把她这个班主任放在眼里吗？
　　君言就像是没有注意到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也没注意到班主任的怒火，他用力的把尤天麒的手拉开，神色紧张的就往教室门口跑去。
　　“君言，君言，你给我站住...”班主任跑了几步，试图想要拦住他，可是穿着高跟鞋怎么可能追的上对方急匆匆的大长腿呢。
　　教室里已经炸开了锅，大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从来没见过君言这么慌张的样子。
　　纪之语盯着门口，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奶奶怎么样了？”君言急匆匆的跑到病房，就看见许韩青站在门外。
　　“现在没事了。”许韩青也是一脸的疲惫。
　　“让奶奶休息会儿吧。”许韩青拉住想要进去看院长的君言。刚才院长突然胸闷气急，幸好及时叫了医生，抢救到刚才才结束，这会奶奶才刚刚睡下。
　　君言在门口椅子上坐下了。许韩青也在旁边陪着他。
　　“你怎么想的？”许韩青看着君言一脸木然的坐在那里，十分心疼。
　　“做手术吧。”已经到了要拖不下去的时候了，不管怎样，一定要说服奶奶答应手术。
　　两天了，君奶奶的情况还是没有好转，医生也说现在保守治疗已经没什么效果了，最好还是要做手术。君言和许韩青在旁边劝说了好久，奶奶还是没有答应。
　　君言坐在病房门口没有进去，他已经在这里坐了很久了。没有说过一句话，就这样木然的坐在那里。
　　纪之语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君言双手抱膝，神情呆滞，側坐在凳子上，头抵着墙面时不时就往墙上撞。
　　“咚，咚，咚...”一声声就像撞在纪之语心上一般，撞得他生疼。
　　“宝贝。”纪之语走到他旁边坐下，君言好像听到了动静看着他，可是眼里一片空洞，根本映不出他的身影。然后就又开始无意识的撞墙。
　　“君言。”纪之语捧着他的脸，制止了他这种类似自残的行为。“你清醒些。”看到君言这个样子，纪之语自然心疼，可是现在不是逃避的时候。
　　君言被纪之语的大声呵斥唤回了神智。“纪之语。”看着眼前这个人，君言好想扑上去抱住他，诉说自己这些天的煎熬，可是他没有这个资格了。他们已经结束了，想到这里，原本已经伸出想要拉住纪之语的手停住了。
　　纪之语没有关注到君言此刻的小心思，听到君言叫出他的名字，纪之语才觉得心安了些。毫不犹豫的伸手抱住了他，右手在他后背轻轻拍着，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别怕，没事的，我来了。”说着，抬头亲吻了一下君言的额头，又将他按回怀中。
　　君言这会儿才真正的回过神来，伸手小心翼翼的拉住了纪之语的衣摆，安静的靠在他怀里。
　　“这是？”君言看着好几个医生进入了奶奶的病房，忙站起来要跟进去。
　　“这几位是国内顶级的心胸外科医生，我昨天就邀请他们过来的，今天才到C市。还有国外的专家应该明后天就会到了。”纪之语拉着君言跟了进去。
　　就看到有位医生正在跟奶奶说着她的病情，试图说服她接受手术。
　　“君言，这...”君奶奶已经知道了这些人的身份，知道了这些人是心胸外科的大牛，如果由他们给自己动手术，那么成功的几率好像会大许多。可是...
　　“君奶奶，还记得我吗？”纪之语走到君奶奶的床前。
　　“哦，是之语啊。”这个男生，君奶奶自然是记得的。他的母亲曾经给予自己的福利院很多帮助，而他又救过许韩青，现在是又来救自己了吗？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帮他们呢？
　　“奶奶，我们打算把你转到C市最好的医院去，那边的设备是最好的，然后让这些专家为你主刀，好吗？”纪之语语速很慢，君奶奶也听的很明白。
　　可是，这平白无故又欠了人家这么大的一份人情，君奶奶下意识就想要开口拒绝。可是一抬头就看见君言站在人群的最后面。君言虽然面上看起来很镇定，可君奶奶能感受到他的焦虑与不安，这些天，君言真的瘦了好多。
　　“好。”虽然人情难还，可留着命总会有机会了。她也舍不得丢下君言一个人。
　　听到奶奶终于答应了，君言露出了一个微笑，然后就跑出去了。纪之语追了出去，就看见君言站在门外，靠在墙上，手背盖住了眼睛。
　　纪之语慢慢的走了过去，将手搭在君言的肩上，刚想开口，君言就扑过来抱住了他，将脑袋埋在纪之语的肩上。
　　“谢谢。”过了许久，在纪之语的怀里传出了一声闷闷的道谢。
　　纪之语没有回话，只是抱紧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