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把妖猫当宠物》凤舜方一

10、第10章：走你个蛋

　　莫笙带着被裹成木乃伊般的小白回家，发现家里来了客人，她听见方妤在房间里哭得有些压抑，似乎还夹杂着其他几丝闹音。

　　不时，她还没细听就看到客厅沙发端坐着一个男孩子，眉眼和她有着几分相似，他右手边坐着一个老妇人，那妇人手里还捧着一碗肉羹在喂他，看样子这个就是刚从方家回来的弟弟方令。

　　方家对他期望高，即便是寒假也不忘带他回方家多方见习，一个才7岁不到的孩子，目色峻厉，眉眼里藏不住的傲然自得。

　　只是吃个饭居然还要人喂？莫笙嘴角扬起不易被察觉的冷笑。

　　虽一个姓氏区别，也让觉得她与他们隔着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她是莫家人，而他们是方家人。

　　她抱着小白时，方令目光跟着她走，突然喊叫道，“我要那只小白猫……”

　　莫笙扫过去一眼，他一愣，瞬间放下抬着的手指，没再出口拦她，乖顺着让那个妇人又递了一口粥。

　　上了楼，将小白放置在卧榻的软毯上，她隐隐听见耳朵里传来一丝奇怪的喊叫声，可再凝神仔细听时，那声音又变成窗外呼呼而过的风声。

　　方田殷已年过六十，穿着一身儒雅藏蓝衬衫，在大厅一群众人里很是打眼，方妤从房门出来坐到那位老妇人的身边低着脸沉默，萦绕在众人间的气氛有些诡异。

　　她正想收回目光，就见到两个身穿棉麻衣的一老一少，从方妤出来的房间里走出。

　　那个老者叹了口气，走到方田殷面前，道，“这事我做不了，请方先生另请高明吧。”

　　方田殷皱着眉头，“如果连郭老都无能为力的事，这恐怕……”

　　两人说话间，那个少年突然抬起头来，正巧捕捉到楼上走廊探头的莫笙，众人顺着目光，看到她讪讪笑了下。

　　见她从楼上走下来，那老者微微眯起眼睛，“这位是？”

　　一直在沙发上坐着的方妤一激灵，忙说道，“这个是我大女儿，今年12岁。”

　　那老者目光闪过一丝疑虑，“12岁，八月生的？”

　　他莫名的一句，让一直在旁边没出口的莫要脸色变沉，大厅里短暂沉寂，方田殷自然意会到什么，呵呵一笑打了下圆场，“这两姐妹都是八月份生的呢。”

　　方妤默不作声回了房间，里面偶尔传来小妹妹不舒服的婴咛声，不久，老者和少年离去，大厅便只剩方家几人大眼瞪着小眼。

　　莫要脸色有点难看，站起身去了房间，那个老妇人，哦，莫笙也不知道自己该叫她奶奶还是姥姥，只见她翻下白眼，接着将茶几的碗筷收拾好送去厨房，大概林嫂接替工作，没一会儿她又回到沙发的位置来。

　　方田殷把玩着手上的小佛串，倒是那妇人一出来就扬着笑意，对着她笑道，“阿笙是什么时候来省城的呀？”

　　即便她这话是在明知故问，莫笙也回答不了她，倒是在厨房正忙着洗漱的林嫂一听见这话，出来接个话尾，“方太，莫笙来了快一个月多，再过二十天就两个月了。”

　　那老妇人“哦”了一声，有些疑惑道，“那这寒假结束，是打算留在省城读书吗？”

　　林嫂没回答，刚从房门出来的莫要接过话，“是的，我打算就把莫笙留在省城，不送去乡下了。”

　　话毕，方家两个老长辈你看我我看你，皆是一副怪异非常的模样，不时，方田殷皱眉，“她一直都呆在乡下，这到城里能习惯吗？”

　　看到莫笙望向自己，莫要挺了挺胸，垫着气说道，“就是因为呆太久，所以要接来省城住下，不然以后都不知道会成什么样的野丫头。”

　　说到这话，两个老长辈皆是默声，心知莫笙虽然姓莫，但毕竟也是流着方家的血，方家在省城是什么家族？不说今后是长女被批是个野丫头，这万一方令方觅长大，怎么面对和自己不在一个价值观上的大姐姐呢？

　　方太没接话，方田殷瞥了莫笙一眼，又定定看着莫要。

　　莫要见莫笙还在认真看着电视剧，他轻轻拍她肩膀，“我听说今天小白受伤了？”

　　她点点头，目光里似有几丝委屈。

　　“那阿笙去楼上看看小白，要好好照顾它哦。”他安慰着揉揉她的头发，目送她起身上去。

　　莫笙微微一笑，听话的回了楼上。

　　见她关起房门，莫要低着声道，“当初我让莫笙随莫姓去乡下已经足够退让，她到现在折谁的福了在乡下也一直相安无事，作为她爸爸我有义务给她提供更好的生活，她不是你们生的，铁石心肠也是人之常情。”

　　“……莫要！！你别忘了，没了方家，你什么都不是。”方田殷对于向来言听计从的女婿突然抗拒有些怒意。

　　“爸，这十几年我为方家做得够多了。”莫要一点都不惧怕他目光里酿起的怒意。

　　方田殷死死瞪着他片刻，突然一笑，有些感慨道，“呵……看来是翅膀硬了，都和我开始正面刚，看来你以前那点小心思可算藏不住了。”

　　就在两人脸色一红一白时，方妤从房门里急匆匆跑出来，对着两人一阵喊骂，“你们能不能别吵了？莫要，你明明知道爸脾气固执，你为什么要和他论个黑白不可？”

　　将莫要拉到一旁，方妤差点都捏碎他的手背。

　　看到方妤发红的眼底，心疼她这几天为方觅奔走的苦累，他瞬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任她指责着自己。

　　方田殷见莫要没再出声，便说，“我不希望她在省城读书，也不要住在方家。”

　　“爸，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为难我们？再怎么说，莫笙也是我们亲生女儿，她从小就在乡下，就算现在接回来……有什么不可饶恕的？”

　　说着，方妤抚着眉眼有些倦意的坐到沙发上，“好了，你们就先回去吧，我这几天实在够累了，小令还是拜托你们了。”

　　说完，她也没管两人会做什么决定，便提着鞋子去卫生间准备洗漱，拧着水龙头上的水，她闭着眼用力甩开在脑海里那张脸的表情，怯懦，无助以及可怜。

　　方田殷对方妤突然而来的脾气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他还是坚持自己最初的看法，这个莫笙不能留在家里。

　　但也深知这事今天争论不出什么结果，便带着方令一起离开，走时方太嘱咐林嫂道，“方妤从小就体寒，你记得没事多煮点温补祛湿的给她吃。”

　　林嫂一个劲点头，“好的，我知道了方太太。”

　　送走三人，她看到莫笙又偷偷跑到走廊前看着大厅，她示意莫要往上看，莫要刚想抬头她就又溜回房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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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白伤好得异常快，不到一个礼拜时间，原本奄奄一息的样子又变得活蹦乱跳。

　　再一次出门散步消食，不管莫笙怎么拉怎么抱，小白都拒绝靠近左侧的那户人家。

　　想到那天那小姑娘身后站着的太太，她也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那眼神总给人一种特别不好的感觉……

　　她拎着猫绳边走边想着，不时一辆黑色轿车从身侧擦肩而过，差点就把她给带歪了。

　　拧着眉头朝空气比划两圈，她默默诅咒对方汽车爆胎，下一秒，“嘣”一声，那辆黑色轿车不动了。

　　再往下看，右前胎恹恹趴地上了。

　　她心内又惊又奇，怎么她才刚想，这车胎就真爆了？

　　小白拉着她想跑，她牵着绳望着那辆车上下来的司机，是一个年轻男人，细看之下有点像个高中生，穿着一身淡粉色的棉服外套，下身穿着浅白牛仔裤，样子看起来有点小马叉虫包。

　　一下车就左看右看，检查到爆胎他气得一跺脚，寻了几处没见到人，转身终于看见身后的莫笙，简直就像看到神女下凡。

　　他一笑，桃花眼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你好呀小妹妹，你知不知道这片有没有一个姓宋的人家？” 他朝着她谄媚道。

　　他这自以为俊美的表情让人觉得有点……说不上来的感觉，就好像他对自己这幅尊容有相当大的自信。

　　莫笙心底疑惑，可她认真想了想自己真不知道这附近谁姓宋，于是面无表情的摇摇头。

　　没想到自己充满娇媚自怜的表情竟然不被这看起来土不郎当的小妹妹痴迷，他理所当然将她划进十八线城乡里土八佬没见识不懂得审美的标签里。

　　莫笙自然没想过自己不过是诚实的回答，却获得对方这么一系列丰富的心理联想。

　　她牵着小白准备走，结果对方又拦住她，“那……那你知道这附近哪里有修车子的吗？”

　　见她脸色困惑，他有些不耐烦指了指不远处瘪掉的车轮。

　　她依然只是摇摇头，他顿时有点恼，这小哑巴可真真让人咬牙切齿，难道他就配不起她一句金口玉言？

　　看到她与身上名牌不太相称的肤色样貌，他一嗤……有点鄙夷的想这小姑娘八成就是刚从乡下来的土包子，他问她还不如去找千度。

　　想到这，他甩着脸子刚准备走，结果脚踝一疼，像被什么挂住。

　　低头看到一只白猫张着血盆大口咬住他的腿，瞬间把他那大几千的奢侈名品裤给咬穿了洞。

　　“我滴个亲娘，哪来的野畜生居然敢咬本小爷？走你个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