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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前哨战(2) ...

  •   “小孩子?”
      萨德愣了一下,她没有想到她的叙述引起了一边希伯来的注意,准确的来说,是那个幼童形体的污秽者引起了希伯来的注意,在这之前他表现的并不如何关心,虽然萨德隔着铠甲并不能看到希伯来的脸,但是萨德就是觉得希伯来漫不经心。
      “小孩子怎么了吗?虽然幼童形体的污秽者确实闻所未闻,但也不是不可能,我觉得没什么好惊讶的。”卡特琳娜好奇的看了眼希伯来。
      “不是,也没什么,”希伯来双手抱臂,似乎在思考什么:“我感觉我说不定认识这个人……他的身边还有其他人吗?一个黑发的女人……或者一个红发的青年?”
      “没有,当初拦住我的人就只有那个孩子而已……”萨德说着顿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拍着乌尔的头说:“对了!他在被我的溶解液泼了一身的时候叫了一个名字……安……还是汉克?”
      “恩安克,是吗?”
      “我不确定,我想他的声带可能也被腐蚀了……你认识他?”
      “我相信我确实认识他了。”
      希伯来说完,便闭上了嘴,沉默的向前走着,崔斯特对萨德送了耸肩,也跟着走在后面。
      此时五个人和一只熊刚刚进入亚尔德兰的城墙,在了解了现状之后,五人最后商量的结果就是一起前去,提前开始他们侵入巴洛克地宫的计划,如果顺利的话,就和韩塞尔他们三人会和,然后一起找到英格拉姆——当然他们没带上克莱尔和塞西尔,在当下的情况中,增加人数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克莱尔自然是乐得自在,但是塞西尔似乎有些不高兴,但最后还没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一直目送着卡特琳娜离开。
      亚尔德兰寂静的可怕,四周只能听到风呼呼刮过的声音,没有生气,也没有人声,萨德往乌尔的怀里缩了缩,精灵的长耳朵抖了抖,说:“真奇怪,这里居然没有污秽者。”
      “没有污秽者?什么意思?”卡特琳娜一愣。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他们好像都不见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伊西斯叹了口气,纤手在空中一划,一把等身高的木雕法杖出现在手里:“有一个污秽者——不,恐怕是深渊者吧——黑色的灵魂,在我们不远处。”
      “出来!”
      随着伊西斯的一声娇喝,一个小小的身影从墙壁后面探出了头,萨德看见克里克那张漂亮的小脸蛋就气的不行,手里的鞭子顿时蠢蠢欲动:“你居然恢复了!你居然这么快就恢复了!我可是花了那么大的功夫才把你逼到这个地步的,你居然敢就这么恢复了!”
      “……对不起?姐姐?”
      克里克迷茫的表情和口吻虽然显得十分的天真无邪,但是说的话怎么都是一股欠揍的味道。
      “不要叫我姐姐!我没你大!”
      “不……”希伯来忽然向前走了两步,靠近了一些克里克,而克里克却警惕的后退了两步:“他其实和你差不多大,而且,确实可能比你小一点。”
      萨德用鼻子哼了一声:“你难道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生的?一个污秽者。”
      希伯来没有回答萨德的话,他看向了克里克的方向,虽然隔着厚重的骑士铠甲,根本看不到希伯来的脸,但克里克就是觉得这个人在看着他,希伯来问:“你叫克里克,是吗?锡安会曾经大导师,奥利薇的唯一的儿子,克里克。”
      克里克惊讶的抬起头:“你认识我的妈妈?”
      希伯来没有回答,他用他的行动代替了他的回答和态度,他背在背后的骑士长剑闪现出鞘,对着还在发愣的克里克直接劈斩下去,眼见这一剑就要划开克里克纤细的喉管,只听一声脆响,一个漆黑的投掷物击中了希伯来的长剑,长剑划出的轨道偏移,只是划破了克里克肩膀处过于宽敞的黑色斗篷。
      希伯来看起来并不惊讶,似乎这一剑不中在他的意料之中,他缓缓地转动头盔,看向了一边一座旅店的阳台,卡特琳娜跟着希伯来的目光看去,只见阳台的栏杆上坐着一个有着红色长发的青年,他看起来大概十七八岁的样子,穿着一件轻便的黑色布衣,蹬着一双牛皮长靴,怎么看都像是再平常不过的市民打扮——如果忽视他身边缭绕着的黑气的话。
      “恩安克。”
      希伯来叫出了红发青年的名字,咬牙切齿的,他的怒火和怨气几乎能化成实质从铠甲下面飘出来,但相比起希伯来的来势汹汹,被称为恩安克的红发青年却一幅毫不知情的惊讶表情,他上下抛着手里的碎尸,挑眉看着希伯来:“你认识我?”
      “我怎么会不认识你!你!还有奥利薇!还有她这个该死的孩子!我一直在找你们!我就是为了找到你们,杀掉你们才活到了今天!”
      克里克似乎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陌生人突如其来的指责让他有些慌乱,于是他把求助的目光看向了恩安克,而恩安克没有回应克里克的目光:“可我不知道你是谁,我曾经杀过成百上千的,像你一样穿着全套亚拉索骑士铠甲的人,你不可能要求我记住他们其中的一个。”
      “不,我不会这么要求。”希伯来说着,他忽然伸手,脱掉了自己的头盔。
      “但你应该记得我。”
      恩安克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然后他露出一个仿佛见到几十年不联系的老朋友一般的冷漠微笑:“啊,是你。”
      在盔甲下面的头颅,大约是可以看出他曾经是怎样的一个英俊的男子——或者说,生前——他的脸泛着一种死人身上特有的青灰色,眼白处全然被红色浸染,没有呼吸,自然也没有像是其他人一样在空中呼出白气。
      但他并不是污秽者,比污秽者还有糟糕,他仅仅是一个被死灵法术控制的傀儡而已,有人在他的弥留之际用死灵法术困住了他的灵魂,他让不能离开自己的身体,然后创造了这么一个半死不活的活死人,一旦死灵法术解除或者魔力中断,他都会立即死去。
      虽然恩安克说了貌似是想起来了的话,但其实他连希伯来的名字都想不起来,他对希伯来的印象仅仅只限于似乎和这个人打了挺长时间的,当然也不知如此,他对于这张脸有些印象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这个人来找他挑战的理由,他并非像是其他的士兵一样仅仅是被所谓的爱国热情和指挥官几句激情的鼓动就来攻打马克里雅的,他是实实在在怀揣着怒火来到战场的。
      他的身份,是那个被视为这场战争背后的政治阴谋的牺牲品——也就是战争的导火线,被奥利薇暗杀的克罗安娜王妃——的骑士。
      那时候恩安克已经得到了狄黛克人的匕首,也就是马克里雅名副其实的掌权者,锡安会的大导师了,亚拉索的军队进攻的势头已经被稳住,剩下要做的就是大规模消减亚拉索军队的兵员,让他们意识到攻打马克里雅是无望的,而希伯来大约是察觉到了这一点,知道无论他如何努力,攻打马克里雅并且杀掉奥利薇和剿灭锡安会都是不可能的事了,在绝望中他做了最后的挣扎,他带上了自己的小队,在后撤命令发布的当天晚上,夜袭了锡安会大本营。
      ——也就是恩安克所处的据点。
      结果当然是没有成功的,不过正如希伯来所说,他所作的这件事还是让对斩杀亚拉索骑士斩杀到审美疲劳的恩安克记住了他,向来遵循锡安会简单狠辣,一刀毙命的斩杀方式的恩安克,对这位十分有胆色来夜袭的年轻骑士,也给予了特别的照护,他在希伯来的肚子上开了一刀——有点像杀鱼的那种方式——把流出来的肠子和内脏全部都掏出来喂了狗,然后把他剩下的身体扔了出去,跟西米尔亚德山脉里其他的亚拉索人的尸体放在一起,本来想着就算他能遇到魔法师,治愈魔法对于内脏全都消失的人可没用,但没想到,他遇到的是死灵法师。
      还真是命大。恩安克冷哼了一声。
      “所以?现在你找到了奥利薇的孩子,也找到了当初把你折腾的半死不活的我,那么你要如何?杀死两个污秽者吗?”
      “我确实这么想过,”说着,希伯来的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缓缓地垂下了剑尖:“我甚至去找到了传说中能杀死不死者的银剑,就是我手里的这把,被这把剑砍中所形成的伤口将永远无法愈合,虽然无法杀死污秽者,但会给其带来永远的痛苦——说来可笑,我能做到的竟然仅仅只有这些——但我后来发现了,没有必要。”
      “没有必要?”恩安克问。
      “没有必要,永生本就是一种最为残酷的惩罚,你们不像我,我至少还有死去的希望,而你们,连死去的希望都没有,只能一直活着,不是在这无聊的世界上,就是在沙耶嘉尔那充斥着灼热胃液的死境里。”
      恩安克却笑了起来,对于希伯来的看法嗤之以鼻:“这就是你作为活死人飘荡了六十年所得出的结论吗?——永生并不是什么残酷的事,只是对你来说残酷而已。
      因为你只是一个人。”
      克里克不太听得懂两人之间的对话,马克里雅本就缺少关于文化方面的教导,像他这么大的孩子,比起脑子,都更擅长用手里的刀来思考。
      “哥哥,你们聊完了吗?”
      克里克露出了想睡的表情,他那还没长开的稚嫩掌心里,娴熟的把玩着一把锃亮锋利的匕首:“如果你们聊完了,那克里克可以开始——猎杀兔子了吗?”

  • 作者有话要说:  从暑假即将写到寒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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