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星》棠余九

75、 第74章 造魔

　　祁莫言最后的那句话说得没头没尾，但是他却莫名听懂了更深的那层意思。
　　六年前，曲奕亲眼见证了祁莫言如何从意气风发到满身阴霾，这些年他对人对事变得愈发的冷淡，虽说把自己克制的很好，但仍然会不可避免的出现一些极端举动，他一直以来所担心的事，无非就是怕好友被自己逼的一朝失轨，陷入无可挽回的万丈深渊。

　　只是没想到这会儿，他一句话便轻易解了自己长久的忧虑。
　　他还是那个祁莫言，有原则有底线，就算有再多的憎恶和仇恨，也不会搭上自己，去做犯法的事。

　　曲奕无声的笑了笑，彻底松了下一直以来卡在心口的那口气，抬手搭上了他的肩，接着他前面话题回道，“这么些年了，他喜欢威胁你这点倒是一点也没变。”
　　“一直以来他在暗我们在明，拿这些当全身而退的筹码，出现在我面前并不意外。”祁莫言嗯了一声，继续说道，“那些雷/管是方士安非法集货的事情也是他告诉我的，连同着慕尧的行踪，内容上跟你发现慕尧时的那些情况是相符合。”
　　“告诉你慕尧在一堆雷/管里，身上还有定时引爆器？”曲奕嗤笑，“他给了你多少时间？”
　　“半小时。”说完，祁莫言面色寒了寒，“不过实际上从我知道消息到爆/炸，这期间最多有十五分钟。”

　　闻言，曲奕脸色顿时有些难看，再次拿祁莫言身边的人做威胁，刘明晓打得什么主意昭然若揭，如果他没有碰巧遇到跟过来，祁莫言真的能及时的找到慕尧吗？就算真的找到了，恐怕也救不出来，到时候只怕是会变成一次重演……

　　身旁的曲奕神色晦暗不明，祁莫言不问也大致猜到了他在想些什么，刘明晓对他的目的从来没掩饰，无非就是折磨他，毁灭他，重造他，拖他进深渊，从此万劫不复。
　　六年前如此，六年后也是如此，他自喻为造魔者，而那个要被造魔的是他。

　　经年未愈的伤疤刚被揭了点细缝，就没有人愿意再继续了，没人无端愿意再去碰触那些鲜血淋淋的记忆，两人就这样沉默的站在嘈杂的现场，直到一道铃声拉回了各自飘远的思绪，祁莫言回过神，伸手摸进兜拿出刚被他从钟维那拿回来不久的手机。

　　“哪位？”
　　“你说什么？！”不知电话对面的人说了什么，祁莫言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好，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还没等曲奕问，祁莫言便对他说道，“方士安死了。”
　　“死了？”曲奕当即愣住，“怎么回事？”
　　“车祸。”祁莫言示意他边走边说，“方士安的车在淮海路的十字路口和一辆卡车相撞，他和他车里的司机两个人当场死亡，卡车司机重伤。”
　　曲奕闻言皱眉，“这会这车祸未免发生的也太过巧合了。”
　　“先过去看看再说吧。”祁莫言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心里同样也有这样的怀疑。

　　临近夜里九点，秀华区靠近海英新区附近的淮海路段，这会正因为突然发生的车祸，几乎堵成了临时的停车场，前头的十字路口，两辆相撞的车支离破碎，残破的车身横在中间，周围还散落了不少车祸发生时被击飞的车身部件，一片狼藉。

　　交警忙碌的在现场进出，维持秩序，疏散交通，虽然相撞的车只有两辆，但是周围靠得近的车仍然有不少被殃及，许余笙的车就在被殃及的车辆之列。
　　车祸发生的时，往湛能赶的她正好停靠在路口前等红灯，所幸她的车与事故车辆离的并不近，人没受伤，只是车的挡风玻璃被击飞过来的车身部件砸裂了，车这会暂时是不能再开了。

　　等接受完问询，她谢绝了交警同事的帮忙，自己联系了拖车，然后正准备想办法找车去湛能的时候，蓦得，居然在来往的交警中看见了祁莫言！

　　“阿言！”

　　不远处的人群中，正准备找现场负责人了解情况的祁莫言听到声音转身，就看见了趋步向自己走过来的许余笙。

　　“你怎么过来了？医院那边情况怎么样？”
　　“医院那边凊染在，我不放心就还是过来了。”许余笙走近，目光在他身上绕了一遍，一直悬着的心，高低不下的半天了，这会总算肯放了下来，“在悦色的几名受害人，我和凊染都简单询问过了，除了楚雷，其他人那边都没有什么收获。”

　　刚得知湛能出事的时候，许余笙和黎凊染正好因为之前在悦色受伤的几名受害人相继醒转的原因去了医院，所以祁莫言知道后，便让她们留在那了解情况，但许余笙一直放心不下，加上几名受害人那边情况不复杂，主要只是楚雷的工作，两个人没必要都留下，黎凊染就干脆让她去湛能找祁莫言了，她留在医院就可以了，而且正好慕尧也被送来了医院。

　　“楚雷？”祁莫言皱眉，“他怎么了？”
　　“楚雷那边说他只跟你谈，然后就再也不愿意开口了。”许余笙回道，“不过我离开的时候，凊染还在做他的工作。”
　　“只跟我？”祁莫言思索了一下，“你联系下黎凊染，让她找人看好楚雷，等我回去。”
　　“好。”许余笙点点了，“对了，你怎么会在这？湛能那边怎么样了？怎么会突然发生爆/炸？”

　　祁莫言刚准备回答，刚在外边接完电话回来的曲奕就突然从旁边冒了出来。
　　“阿言，一洋那边也出事了！”他抽空冲许余笙点头打了招呼，然后立马看向祁莫言，“他跟着的那辆车里面的人全都死了。”
　　祁莫言神色蓦地一凛，“怎么死的？”
　　曲奕摇了摇头，“他跟到立新郊区的一处民房附近之后，那几个人就进了屋，一直没出来过，等他觉得不对，靠近才发现那几个人已经全都断气了，而且他说从头到尾都没有其他人靠近过那。”

　　“余笙，你跟曲奕过去找一洋，先查看下死者的情况。”祁莫言看向许余笙，“我会联系局里先派人过去支援你们，我还要在这边了解下情况，完事也会马上赶过去，前因后果让曲奕路上告诉你。”
　　“好。”许余笙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应声后便立即跟曲奕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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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