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星》棠余九

56、第55章 优秀的黎凊染

　　而他身后垂头站着的许余笙拧着脸，其实也挺牙疼的，她心里哎叹了声，想到自己刚刚抱着手机在网上查了半天，好不容易才下了决心去厚着脸皮死缠烂打，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个曲局，这会连一星半点的成果都没收获到，就直接了翻车，莫名心塞。

　　“走吧。”

　　正当她径自懊恼的时候，头顶突然传来了祁莫言的声音。

　　她闻言抬眸看去，不止什么时候转身的祁莫言正低头看向她，刚刚还挂在脸上的无奈现在已经收敛了起来，面色恢复如常。

　　“去…去哪？”许余笙看着他，愣愣的问道。

　　“你不是要顺路捎我回去吗？”祁莫言转身下了两节台阶，又侧身看向她。

　　“你不去找曲奕了？”许余笙问道。

　　“嗯，不去了，反正不是什么急事，而且他本来也没接电话，去了不一定能找到他，没必要让你跟着我白跑一趟。”祁莫言说完，便回身走了下去。

　　没必要带着你一起白跑一趟？

　　许余笙听到他说的这句话，看着他的背影眼睛一亮，他要跟她一起回去，不去找曲奕了，而且不去找曲奕是因为不想让她跟着白跑！

　　她兀的一喜，心里的愉悦不显自露。

　　而走在前面的祁莫言正低眸径自思索着什么，浑然不知自己刚刚那句不经意的话语在许余笙心里竟掀起了这么大的波浪。

　　星河万里，沉一轮明月。

　　很久之后，当许余笙想起今晚的事情，她不由觉得当时的自己是真有点傻，竟会为了追他去网上查资料，还照去做了，还因为他的一句话开心真那样，真没想到自己二十多年的人生岁月在遇到他之后，智商一下就倒回成了十五六岁的情窦少女，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第二天一大早，许余笙如愿按照自己心里的小九九，让祁莫言再次上了自己车。

　　两人到了市局，因为祁莫言临时接了个电话，许余笙便先自己进去了，不过没想到的是，她刚踏进办公室就被突然窜出来的黎凊染给吓了一跳。

　　“余笙！”黎凊染眯着眼凑到她脸前，“我有问题要问你，你一定，必须要如实的告诉我！”

　　“什…什么？”许余笙怔了一下，往后倾了倾。

　　“你和祁队，你们两个是不是在一起了？”黎凊染直起身挑眉看着她，问的十分笃定。

　　“你这是从哪来听来的消息？”许余笙看着她一副我什么都知道了的模样哑然失笑，摇头推开她往里走去。

　　“哎。”黎凊染立马也跟了上去，“你先别管我从哪听来的，也别转移话题，快给我从实招来，是不是吧？你说你，我俩这么多年的交情了，你居然瞒着我偷偷谈恋爱，哎，真是枉我把你当成我的挚友啊！”

　　黎凊染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让坐在办公桌前许余笙看着忍不住翻白眼，“好，我不管你从哪听来的，也不转移话题，关于这个问题我如实回答你，没有，我跟祁队没有在一起。”

　　只是我自己单方面的喜欢他而已，说完，许余笙在心里自己补道。

　　“不可能吧！”黎凊染狐疑的看着她，“昨天曲局打电话给我的时候，说你们两在大楼外面连手都牵上了！还问我你们两在一起多久了，你现在跟我说你们两在一起，那你俩牵手干吗？”

　　“……”听到黎凊的话，许余笙伸手去拿水杯的手一顿，诧异的看向她，“曲局？”

　　“对啊。”黎凊染点点头，丝毫没有自己出卖了上司的自觉，“他就这么说的，原话，不然我大早上的那么激动干嘛，本来想昨天问你的，但是曲局让我不要打扰你们约会，所以我才憋到今天早上的。”

　　许余笙闻言扶额，叹了口气，“我们没有牵手，曲局看错了。”

　　“看错？哪你俩是做了什么？能让曲局错看成你们牵手了？”黎凊染问道。

　　“就是我抓了下他的手腕而已。”许余笙瞥了她一眼，回道。

　　“你没事抓祁队手腕干吗？”黎凊染看着她，啧了两声，“看来还是有猫腻。”

　　说完，她整个人上半身俯靠在桌上，盯着许余笙问道，“余笙，我们这几个人里，除了慕尧，就属你跟祁队出外勤出的最多了，天天跟这么个男神朝夕相对的，你难道就没有一点心动？”

　　“咳…”许余笙听到黎凊染的话，故作镇定的喝了口水，咳嗽了下，“林越不也是你们眼中的男神吗？我还跟他朝夕相处了好几年呢，你怎么就不问我有没有对他心动？”

　　“我可记得你之前有说过，你只把林越当师兄。”黎凊染白了她一眼，“而且你之前还跟我专门打听过祁队以前的事情，我可是从来没见你关心过林越以前的事情啊！”

　　许余笙没想到她好久之前问过黎凊染的事情，这会她还记得，顿时有些无奈，就在纠结要不要告诉她，自己其实正在单恋祁莫言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紧接着祁莫言就从外走了进来。

　　“你们俩在干吗？”

　　祁莫言一进门，就见黎凊染整个人都扑在了许余笙的桌子上，不由得皱眉。

　　“没…没什么！就聊了会事情。”黎凊染扭头一见是祁莫言进来，倏地的直起了身，面色尴尬。

　　“聊什么事需要你扑倒桌子去？”祁莫言抬脚走了过去，在两人之间来回看了一眼，随后转而看向黎凊染说道，“慕尧刚打电话来说他今天请假，你帮他写张假条交上去。”

　　“他请假？他为什么请假？”黎凊染闻言一愣。

　　“他只说家里有点事，其他的没有多说。”祁莫言说完又看向许余笙，“许余笙，你去安排一下蒋行然的会客手续，刚刚余璟公司那边也打电话来了，说余璟跟他们说了想见蒋行然的事情，他们上午就会过来。”

　　说完，他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你在办手续之前，可以先去征求蒋行然的意见，如果他不愿意见余璟的话，你就直接给余璟回个信，让他不用白跑一趟了，毕竟长海市那么多双眼睛都在盯着他。”

　　“好，我知道了。”许余笙点点头。

　　祁莫言把任务布下之后，便又匆匆里离开了办公室。

　　随后，刚刚在许余笙和黎凊染之间发生的那一场交谈就这样戛然而止了。

　　许余笙从办公室出来后，随即就向市局的临时收监室走去。

　　昏暗无窗的小房间里，只有一张床，许余笙推门进去的时候，蒋行然正闭眼靠做在床上，听到门响的时候随即睁眼。

　　“是你？你来做什么？该说我之前都已经说了，现在也没什么可以再交代的了。”

　　他的声音有些哑，像是干枯的土地，许久没有浇过水。

　　“我不是审你。”许余笙看向他，“余璟想见你，你要见吗？如果你同意的话，我要去提前办手续。”蒋行闻言愣了下，随即哈哈哂笑了起来，刺耳的笑声回荡在逼仄的房内，像针扎一般刺许余笙的耳膜，让她下意识的皱眉。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停下来，抬头看向她，“你觉得我会想见他吗？”

　　蒋行然的面色行如枯槁，只有那一双眼睛看起来还像有一点生气，他说完这句话便直直的看着许余笙，没有再继续开口。

　　“你想不想见他是你的事情，我只是例行公事来征求意见，不负责猜测你的想法。”许余笙皱了皱眉，觉得他的注视比他的声音更让她不舒坦。

　　“是吗？”将行然看着她冷笑了声，“我还以为你们警察就喜欢这样呢，没事就揣测揣测别人的想法，然后永远都是一副高高在上，对什么都了如指掌的模样，说起来还真是让人厌恶。”

　　他说着，看向许余笙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嫌恶，随后再次闭上眼，向身后的墙壁靠去。

　　“……”许余笙嘴角一抽，突然有种被身份置换的错觉，到底她跟他谁是犯人？

　　见将行然一副不准备再开口的说话的模样，许余笙也懒得再跟他废话，便直接从收监室退了出来，然后给余璟回了电话。

　　有了之前祁莫言的预防针，将行然不想见他虽然已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但是许余笙听的出来，余璟的语气似乎很失落，她没忍住的安慰了他两句，但是心不在焉的余璟并没有听进去，两人闲聊了片刻，便挂了电话。

　　许余笙办完事回办公室的时候，黎凊染正拿着手机趴在桌上，眉头紧锁，一脸沉思。

　　“你干吗？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谁惹你了？”许余笙走到自己的桌前拿起水杯喝了口水，问道。

　　黎凊染摇了摇头，闷声闷气的回道，“慕尧没接我电话。”

　　“今天早上？”许余笙闻言手下一顿。

　　“嗯。”黎凊染点了点头，“帮他请假的时候，我就打电话了，但是一直没人接。”

　　许余笙看了她一会，随即拉了把椅子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你两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没什么情况啊。”黎凊染看了她一眼，回道。

　　“没什么情况？”许余笙一把把她的手机夺了过来，然后翻看了一下她的通讯记录，“大姐，我记得你上个月的时候跟我说你们两分手了，然后你现在又在为他魂不守舍的，真的没什么情况？你自己看看，你一个上午给他打了多少电话？”

　　许余笙说着，把她的手机放在了她面前，戳着她手机屏幕上的通讯记录界面说道。

　　黎凊染努着嘴，瞅了一眼屏幕上备注大猪蹄子的名字后面括着个10，没好气的推开她在自己眼前晃的手，“那不是放不下吗！”

　　“分手之后我的感情一直都控制的很好的，本来以为已经没那么在乎，但是你昨天一跟我说完那个我就有点慌了。”黎凊染趴在桌子上，闷声说道，“他要真的转业了，我以后还能不能再见到他都难说，烦……”

　　“他现在也没说要转业啊，都是我们瞎猜的，就做个选择，谁知道是什么事啊！”许余笙用手捏了捏她的肩，“再说了，就算他真的要转业，又不是不在长海市了，一个城市，想见一面还不简单啊？”

　　“哎，余笙，你不懂。”黎凊染深叹了一口气，“他那种人，巴不得跟我老死不相往来。”

　　“那既然他这样想，你觉得你现在这样值得吗？”许余笙看着她沉思了一会，问道。

　　“感情的事有什么值不值得，谁先爱了，爱得多，谁就是输家，注定要被动。”黎凊染回道，“我当初选择分手其实也是想留住他，我不想弄的两难收场，也不想跟他老死不相往来，我一直很努力的适应他的脚步，可是……”

　　“你好纠结啊，在一起的时候老是跟他吵架，不在一起你又不放不下。”许余笙无奈的摇了摇头，“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黎凊染无力的说道，“我不知道，我要知道该怎么做，我就不会烦了。”

　　“诶，那他昨天走的时候你不是跟过去了吗？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许余笙问道。

　　“没有。”黎凊染摇了摇头，“我只是跟着他而已，跟他到了他家里的公司，然后一直到半夜才看见他沉着脸出来的。”

　　“……”半夜？

　　许余笙抽了下嘴角，感叹道，“你可是真能等啊！”

　　闻言，黎凊染倪了她一眼，切了一声，“老娘之前为了堵他，守他家门口一宿这事都干过，半夜算得了什么？”

　　“……”许余笙听到她这话，真是哭笑不得，“你为什么如此优秀？”

　　“不优秀我当初能把他追到手吗？”黎凊染白了她一眼。

　　“噗嗤。”许余笙看着她略显得意的表情，一个没忍住笑了出声。

　　萦绕了黎凊染一早上的阴霾，因为这两句突如其来的调笑而被驱散殆尽了，看着她的神情都轻松了不少，许余笙也放宽了心，她想了想问道，“那……如此优秀的你，要不要指点我一下，怎么追人？”

　　“啥？”黎凊染一愣，然后不可置信的看向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让你教我怎么追人啊！”许余笙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把视线瞥向了一边。

　　“祁队！”黎凊染听她这么说，一下子就来劲了，刚刚为情所困的模样荡然无存，“是祁队，是不是？我就说嘛，你早上还给我在那狡辩！”

　　“什么狡辩啊？”许余笙打开她伸到自己面前的手，“早上你是问我，我们有没有在一起，我跟他本来就没有在一起的，我不是也很明确的回答你了吗？你这所谓的狡辩从何而来？”

　　“那我不是也问了你对祁队有没有动心？”黎凊染说道。

　　“拜托，你说完祁队就进来了，难不成你要我在他面前承认我喜欢他啊？”许余笙闻言一白眼，“况且这也不是狡辩，只是没来得及回答而已。”

　　“okok。”黎凊染摆摆手，“我们不争这个了，快告诉我，你跟祁队之间现在什么情况？到哪一步了？”

　　“什么情况都没有，就我自己喜欢他，瞎折腾而已。”许余笙撑着头回道，“有时候总感觉他对我有点不一样，又感觉跟谁都一样，反正很矛盾。”

　　“矛盾个屁。”黎凊染大掌一挥，直接拍在她的后脑勺，“祁莫言什么人？当初警校，帝都公安局所有女警的梦中情人，我跟你说，据我所知的消息，祁队从警这么多年以来，基本没跟什么女警察接触过，你许余笙现在没事就跟他出外勤的，得天独厚的优势，要好好抓紧利用。”

　　“嘶……”许余笙吃痛的扶着后脑勺，扭头看向她，“所以姐，你倒是教我怎么好好抓紧利用啊？打我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