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星》棠余九

3、第2章 旧楼男尸

　　男人抬头看向她，视线顺势扫过她身后不远一头栽进花坛的车，“不用，车不是我的，无所谓。”

　　随即了上车，绕过她扬长而去，留在原地的许余笙直愣愣的呆住了，一时间居然也不知道该做何反应，是该庆幸自己不用赔钱了还是该记下车牌号报个警，等等她不也是警察吗？

　　等到交警过来许余笙把大致的情况说完后，再办完车险理赔，时间已经是过了两点了，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的许余笙随意找了一家快餐店吃了点东西，便打车准备回市局。
　　难能可贵的休假就这样过了三分之二，许余笙觉得自己可能真的需要求个平安符了。

　　夏日的午后，就算在头天下过雨的情况下，到了下午也早已是流金铄石，坐在出租车上许余笙看着窗外的阳光有些出神。

　　“In this world theres a whole lot of trouble baby
　　In this world theres a whole lot of pain……”

　　手机铃声毫无预警的响起拉回来许余笙飘远的思绪，她掏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后，眉宇直跳，心头冒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喂。”
　　“余笙，有空老城三不管来一趟，出事了。”黎凊染熟悉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

　　“好，我马上过去。”挂完电话，许余笙随即向司机喊道，“师傅，掉头，我不去市公安局了，麻烦您送我去老城区。”

　　老城区三不管地带，地处长海，H，J三市接壤位置。

　　因为边边角角在三个市之间都有地界交汇，使得三个市在对这块的管辖权方面出现了一些分歧，同样因为这个原因，三个市负责这块区域的人谁也不愿意多费那片心来管。

　　久而久之就心照不宣的成了三个市之间的灰色地带，所以一般如果不是什么大事，就会在推三阻四中石沉大海。

　　足日的阳光毫无保留的洒落在荒地上，向来无人问及的郊外荒区此时已被周围闻声而来的人群挤了个水泄不通。

　　出租车停在人群的外围，下车后许余笙从警队单独设立的通道进入了现场，刚走没几步就被人喊住。

　　她抬头一看，只见不远处正站着一个人。
　　蓝色薄衫牛仔裤，稚嫩的脸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模样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一手提着一个勘察箱，另外一只手正对着她扬起，这不是她们法医科新来的实习小鲜肉肖宇嘛。

　　许余笙快步走了过去，伸手拿过了肖宇手中的勘察箱，问，“你什么时候到的？”

　　“我跟着黎姐他们一起过来的。”肖宇跟着许余笙一起蹲了下来，“现场痕迹科那边已经检查过了，说是没有发现什么线索，尸体目前还没有人动过。”

　　从勘察箱里翻出了手套和口罩，许余笙庆幸自己今天穿的衣服还算方便，简单的黑t恤和牛仔裙。她随意的把长发用皮筋扎起，站了起来，“走，我们去看看尸体。”

　　尸体是长海和H市接壤附近的一座荒废的旧楼里被发现，这块地方平日里除了喜欢抄近道往返于两市的大货车会途径之外，周围基本不会有什么人。

　　许余笙和肖宇在刑警的带领在穿过旧楼，进入到了里面的厂区，站在半塌的围墙旁一眼就看到了躺不远处树荫下的一巨大白色尼龙袋。

　　“那个就是尸体。”一旁的刑警指了指不远的尼龙袋。
　　许余笙道了谢，领着肖宇从铺设的通行踏板上走了过去。

　　阳光穿过树荫落在尼龙袋上，透着半透明的袋面，隐约能看到里面带着血渍的尸体，许余笙蹲在尸体旁，伸手拉开了袋子，扑面而来的是令人熟悉但是足以让人反胃的气味。
　　“嘶，凶手这也太狠了吧！”站在许余笙身后的肖宇惊呼道。

　　完全暴露在两人眼中的尸体可以说已经看不出人貌，一眼看去赤/裸的尸身上遍布了大大小小的伤痕，身上的皮肤满是干涸的血渍，脖颈上伤口大的更是让人觉得触目惊心。

　　“死者男性，年龄二十岁左右，浑身赤/裸，身上伤口大小不一，伤口形状哆开明显，边缘卷缩，均为死前伤，致命伤是脖颈处的割伤造成的大出血，所以尸体上没有明显的尸斑，尸僵已经高度出现，眼部角膜中毒浑浊，尸体腹部已出现了明显尸绿，死亡时间已经超过12小时。”

　　许余笙的手轻触尸体，皱眉说道，“死者四肢没有明显的搏斗痕迹，手掌上有部分老茧，指甲缝……指甲缝里有粘土，肖宇把证物袋给我。”

　　正在做笔记的肖宇听到许余笙喊他，手下动作一滞，好在也及时反应了过来，连忙从勘察箱把她要的东西翻给了她。

　　等到一切现场基础工作做完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之后的事情了。虽然是在树荫下，不至于让人顶着烈日，但是高温却也足以让两个人汗流浃背了。

　　许余笙站起身，摘下了手套，原本在身旁的肖宇此时已经出去接石岗殡仪馆的工作人员了。

　　她在树荫下站了一会，想了想准备去找黎凊染了解一下现场情况，刚走没两步就看见自己要找的人正好从旧楼里走出来，向着她的方向跑来。

　　“呼，热死了。”一路小跑过来，黎凊染把手上顺捎过来的水递了一瓶给许余笙，“我刚遇到肖宇出去接殡仪馆的人了，你这边都完事了？怎么样？”

　　许余笙看了眼旁边重新被拉上的尸体，“现场的线索不多，具体的结果要等尸体解剖之后才能确定，你们那边怎么样？”

　　“有线索也等于没线索。”黎凊染耸了耸肩，收到许余笙向她看过来的疑惑眼神，她苦笑了下。

　　“凶手的反侦查意识比我们想象中强很多，痕迹科这边在附近发现了零散几个没有花纹的足迹轮廓，开始我们以为是在现场进出的刑警穿着鞋套留下的，但是那个位置在痕迹科过去前并没有人往那去过。因为这个疏忽，现场凶手留下的其他足迹已经跟我们自己人留下的混合了。”

　　黎凊染豪迈的仰头喝了半瓶水。

　　“而且这地方你也知道，三市相交三不管地区，案发现场是在长海市和H市的交界处附近，这边的监控并没有完全覆盖过来，想从这块去查也基本是无处可查。”

　　“说到这个，我怎么一直没看到H市杨局他们的人。”许余笙突然问道。

　　黎凊染闻言当即翻出了个白眼，“你别提了你没见着了，我都没见着，据说这次尸体发现的地方按照行政区域划分仍属于长海市的辖区，所以他们压根也就没过来，只是客气的打了给电话给老头那边，说如果有需要会全力配合。”

　　“……”许余笙嘴角一抽，这些老油条是真的精，为了把事情推出去，还专门去查了区域划分，“那报案的是谁？”

　　“哦，一个临时在这落脚的拾荒老头。”黎凊染回道，“这老头估计也是被吓坏了，硬生生的从这跑到分局那边去报的案，开始还把分局的人给吓到了，以为是来闹事的呢！”

　　两人说话间，肖宇带着几个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已经走了过来，几个人轻车熟路的把尸体抬上了担架，就向外面走去。
　　许余笙和黎凊染打完招呼，也跟着他们一起走了。

　　旧楼外围警戒线四周的人群这个时候已经基本散去了，殡仪馆的车停在了坡下往前的车道上，几名工作人员相互配合着先把尸体搬运了过去，许余笙就在门口等肖宇收拾好东西。

　　“余笙姐，你的车呢？”肖宇把带来的东西都收拾好走过来问道。

　　“坏了，被拖去修了。”许余笙看了看他，“我们直接跟殡仪馆的车一起走。”

　　“坏…坏了？”肖宇瞪大了眼睛看向她，“昨天不还好好的吗？”

　　“嗯，上午在外面的时候，车胎不小心爆了。”许余笙深深叹了口气，“也没什么事，我们走吧。”

　　两人下了坡走到路口，正等着殡仪馆的车开过来时，不远处的路口迎面开过来了一辆香槟色的越野，许余笙看这车速这车型，格外的眼熟。
　　这可不就是慕尧那个大骚包吗！

　　刚想到，就眼见那车直直的驶过他们面前，扬起了一阵灰，然后在隔着他们十几步的距离，一个右拐上了坡。

　　“我靠。”突如其来的尘土扑鼻，让许余笙和肖宇两个人措手不及。

　　“咳咳…咳，余笙姐，那不是慕尧哥吗？”肖宇捂着嘴含含糊糊的喊道。

　　许余笙同样捂着嘴，但嘴里与肖宇相反是一阵咒骂，“慕尧你个死骚包，瞎吗！”

　　香槟色的越野车一个右拐直直的冲上了坡后，一个急刹车险险的擦着黄色的警戒线停了下来。

　　驾驶位的车门从里面被打开，跳下来一个人，栗色的中分短发，右耳上的耳钉在阳光下在耳边泛着闪烁的微光。

　　只见他扶在车门上，对着另外一头被打开的车门喊道，“祁哥，怎么样，我的车技不减当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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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1、本文所有法医相关资料参考来源均为陈世贤主编《法医学》第二版教科书ORZ；
2、一般现场勘察需要三到四个法医，我这边简写了；
3、关于法医现场勘察的部分可能不专业，都是查的资料简要写了点，如果有错的地方欢迎指出～
4、余笙的手机铃声出自《Why Walk When You Can Fl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