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办报纸》暮霭陈陈

4、初识/1

　　人选确定下来后，明渊便让这三名新晋的进奏员回去了，说先歇息几天，过了十五再来应卯，如若有吩咐，会派人到他们所登记的住所通知。

　　晌午过了，这雨渐渐停了，秦眉拿起刚才放在大门边的蓑衣与斗笠，便准备走了。

　　看她内心平静，毫无波澜，其实内心已经把明渊骂了一通。一大早弄到现在，饭也不留一下，便让人走了。

　　顾景阳是个热情的好孩子，从后面跑出来，叫住秦眉。

　　“眉眉姑娘，眉眉姑娘——”

　　许是一直没有人这般称呼自己，秦眉反应不过来，直到顾景阳跑到了她跟前才知道原来是叫自己。

　　“眉眉姑娘，你怎么走这么快？”

　　秦眉看了一眼他，说了句：“鄙姓秦。”

　　“哦，眉眉姑娘。”顾景阳伸手作了个揖，“你芳龄几许？可以叫我景阳哥哥哦。”

　　秦眉见他套近乎，偏不接他的话茬。

　　“眉眉姑娘，你看这晌午过了，不如我们一同去吃饭如何？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酒楼，饭菜特别好吃！”

　　“好、好啊！”赶上来的大个子王亭恕答道。

　　顾景阳皱了皱眉头，他可没有邀请王亭恕的意思。

　　“秦、秦姑娘，我方才，没、没吓着你吧，对不住。”王亭恕想起方才自己在堂上直接锤烂了一张桌子，连忙道歉。

　　秦眉停下来，作了个揖：“无事，王公子不必挂怀，既然有王公子相陪，秦眉便告辞了。”说完，便大步地走了。

　　顾景阳在后边捏着嗓子，追着跑了好几步：“眉眉，眉眉，大家以后就是同僚了，吃个便饭嘛！”

　　眉眉？让他客气点，这还叫起了眉眉，秦眉更是加大了脚下的步伐，急急匆匆地走了。

　　顾景阳跑了几步没追上，右手叉腰缓了几口气，看着空荡荡的街口，说道：“跑这么快，腿真长呢。”

　　王亭恕在一旁，拍了拍顾景阳的后背，断断续续地说道：“我娘说，随、随便评说姑、姑娘家，不好。”

　　顾景阳斜眼看他：“你、你怎么还没走？”

　　王亭恕一脸无辜：“你、你不是说，吃、吃饭，联络感、感情吗。”

　　顾景阳一脸黑线，没曾想这倒是个实在的，只好站直腰扫了扫身上衣衫的皱褶，说道：“走吧走吧，也是缘分。”

　　没了美人做伴儿，顾景阳的兴致少了个七八分，就随意在街上找了个饭馆，叫了些煎肉、冻鱼、蝴蝶面等，还让人温了一小壶酒。

　　雨水连绵，喝壶小酒的不正好么。

　　顾景阳正对着秋雨敬一杯呢，那边厢“哐当”一声，王亭恕一头栽在了桌子上。

　　顾景阳咽下一口苦酒，心想：不能喝你还喝个屁啊！

　　顾景阳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儿，哪有力气能把人带走，只好悻悻地找人帮忙，又去府衙问清楚了这厮在台州的住址，才把人给抬回去了。

　　秦眉回到万家村的木屋小院时，莺儿与小翠在外做工还未回来，杏花正在屋里小憩，秦眉特地压低了声响，放下竹笠和蓑衣，可杏花还是醒了。

　　她连忙揉揉眼睛，掀开被褥下床：“我还以为你得晚饭时分才能回来呢，晌午吃东西没？”

　　杏花关心的不是她应考的事，而是她有没有吃饭，让秦眉心下生了不少的感激。不待秦眉回答，杏花自顾自地走出去了，嘴里还念叨着：“留了些菜等晚饭时做的，没料想回来得这么早，我给你热点馒头去，我今日新蒸的，特地加了桂花，保准好吃……”

　　那边厢，明渊正在视察自己的新宅子。

　　此处宅院共有三进，位于台州府的东三街，此处乃是清幽典雅之地，周围都是些富贵人家的宅院。

　　明渊，可是京城出了名的纨绔，此番南下，兜里可是揣了祖母给的许多银两，这新宅子原是一家做绸缎铺子的人家住，可惜家道中落，只好变卖家产，明家仆从花了五百两白银便买下了。

　　别小看这五百两了，这普通人攒一辈子都赞不上呢。可明渊不同，父亲是公爵，自己又是太子爷杠把子，这姐姐也快当太子妃了，能委屈自个儿么？况且，历朝历代，这置下的房屋田产可都是值钱的玩意儿。按他的道理：这不是花钱，这跟收藏古董花瓶一个道理，是挣钱呢。

　　从京城跟着明渊过来的人有十个。

　　最大的是管事李田，从明渊出生起，便在明渊的院子里操心劳力的，如今四十多岁了，妻子是明渊小时候的乳娘，明渊对他还是很客气的，喊一声“李叔”。

　　李田这几日把这宅子里里外外都收拾了一遍，如今拿了纸笔，正跟在明渊身后等他吩咐。

　　“这儿太素了，给我来一幅屏风，要有仕女图的。”

　　“这儿给我摆个檀木架子，再寻些好看的瓷器来，我要景德镇的，记住了啊。”

　　“这儿，这椅子也太硬了，来几个丝绸坐垫，那儿，给我隔个垫手的。”

　　在大厅转了一圈，明渊暂时想不到还有什么需要添加的了，便又去了书房。

　　书房在大厅后边，与他的卧房隔着一个小池塘。

　　“李叔，这书房一定要舒适，地上来个地毯，每隔七日便换洗一回。”

　　“书房，要准备香炉和一些提神静气的香料。”

　　明渊又往书桌上看去，伸出细长的手指在桌上揩了一圈，然后点点头：“还好，这回儿倒省心了。”

　　李田在一旁答话：“公子，我都吩咐过了，每日都得打扫得干干净净，决不能留有灰尘。”

　　明渊又看起了砚台，还拿起来放到眼前看，那好看的桃花眼微微一眯：“怎么是这些货色？”

　　“公子，我吩咐了要找最好的砚台，这个已经是台州最好的书斋里最顶级的砚台了。”

　　“我写的文章，可是要给惟懿看的，哪能用这样的砚台？去，台州没有，就去绍兴看，绍兴没有，就去镇江府、平江府，一定要买回来上好的端州砚。”

　　李田连连应诺，继续在纸上记好。

　　明渊临出门又回头看了一眼，还是一副无奈的模样：“罢了，出门在外，也挑不得了。”

　　绕过池塘，明渊来到了自己的卧房。

　　“这帷帐一定要用苏绣，知道吧？”

　　“这儿桌子要摆上一把好琴，那边也要有香炉，要宁神的香。”

　　“此处，放一张贵妃椅，推开窗户，卧在上边，整好能看见小池塘。噢，对了，也放一张在书房。”

　　明渊又提出了几处增添的地方，总算是消停了。

　　不得不说，李田伺候了明公子二十年，还算是了解他的，若换了旁人，指不得连院子都要换一遍呢。

　　晚饭，杏花做了好吃的给秦眉，虽然在富贵人家看来是再普通寻常不过了，可在这儿可算是顶好的饭菜了。

　　“小眉，你多吃些，还有半只鸡，我已经用盐都腌好了，留到中秋那日，决不会坏的。”

　　秦眉吃着饭菜，小鸡啄米使的点点头，杏花说话的语气，太像福利院的院长了。

　　杏花却皱起了眉：“不过……中秋那日，张府肯定得忙活许久，回来怕是得晚饭后了。”

　　秦眉心想这算什么：“没事儿，你仔细点儿，我做了饭菜等你也好。”

　　杏花转念一想：“不过，做工做得好，张府开心了，还会赏两块月团，到时候我带回来与你一块吃。”

　　秦眉也开心得笑了，此时的她，并不知道……明渊要在中秋之夜，宴请三位下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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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也想过明公子这样精致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