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办报纸》暮霭陈陈

18、风来县/4

　　秦眉心里明白，这两日他们与曾籍虚与委蛇，也是为了能查清赋税及人口一事。但是，明渊目前只是一个手无实权的进奏官，徐客也没有敢给他大的实质上的帮助，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那么，曾籍与人口及赋税一事，到底有没有关联呢？

　　从前，秦眉也曾调查过一些类似的事件，但常常是离事情核心越来越近的时候，便容易断了线索。

　　曾籍这两日只是与他们吃喝玩乐，那么容易便信了他是秦公子的话？难道不会派人调查一番？假以时日，如若他探听到台州进奏官的事情，那岂不是就会露馅了？

　　秦眉越想便越觉得事情没有他们想得那么简单，总要做些别的打算才好。

　　明渊见她愁眉紧锁，便知她在思索。良久，他问道：“可是想到什么了？”

　　鄙夷归鄙夷，说到正事，你眉姐还是拎得清轻重，分得明公私的，于是便将方才所思所想，尽数说出来。

　　明渊听后，脸上没有愁思，却是一副愉悦的表情，他笑着说：“好，我果然没有选错人。”他将一只手搭在膝盖上，修长的手指如同往常一般，轻轻地敲打着节奏。

　　“他查不到秦公子，但如若他派人去台州探听，或许便能知道进奏官明渊到了台州城，顾家的少爷也做了进奏员，便不难联想到秦公子的真实身份。所以啊，我们不能等了。”

　　“不能等，那是要……”顾景阳没摸清明渊的想法。

　　明渊看了看疑惑的顾景阳，又把目光转向秦眉，对着那副姣好的面容和清澈的眼神说道：“因此，我们要撒布消息，我要代表京城的皇商采买茶叶、丝绸等物资，不日便要启程回京。”

　　他就这么看秦眉，看她好看的眉头从紧皱，到舒缓，再到舒展开来，这样的笑，不是娇羞，不是做作，而是心领神会的笑。

　　顾景阳还在一步步反应：“代表皇商采买茶叶、丝绸等物资？那、曾籍他们一定会找上门来呀……”

　　他看向明渊和秦眉，这两人却对着他笑。他一副被孤立的可怜模样，说道：“好啊，你们俩是串通了什么，在这儿瞒着我呢？”

　　自己转着眼睛想了片刻，伸出了食指说道：“我明白了，放出代表皇商采买的消息，他们便会迫不及待地寻上门来，只要我们应答如流，他们便会深信不疑。况且，我们是不日回京，那么他们短时间内，无暇探听进一步的消息，得知明大人的身份。只要我们稍加询问，他们便极有可能说出一些秘密。”

　　不得不说，秦眉也倒是很欣赏明渊这个提议的，且不说是钓鱼执法，这只是暗访，假借身份来调查罢了，这还是一个比较有用的法子，以前他们记者私下暗访也没干。

　　说要撒布消息，如若明早再说，那又得玩一天了，所以啊他们没有回客栈，而是去了台州最热闹的街市。

　　大齐撤销了宵禁，又改了坊市的制度，这县城里，过了傍晚，都是热闹的。

　　街边有各种小吃食档，卖着热气滚滚的驴肉、烧饼、粉面、猪杂羹、盐焗鹌鹑蛋，还有一些茶水、果茶、冰粉等等。

　　到了瓦舍，那更热闹了，唱戏的、卖艺的、耍猴的、说书的，什么都有。

　　诺，看戏的，还有雅座，用屏风隔开的，但想坐雅座，得每人花多一百文的茶位费。这小钱在明渊和顾景阳眼里，根本就不算钱，况且他们如今就是要这架势，于是直接扔给小厮一贯钱，让他上最好的茶和最好的糕点饭食。

　　小厮接了钱，两眼发亮，大声说道：“好咧，客官们往里请——”

　　他们在雅座坐好，来奉茶的是掌柜的，因为明渊实在太惹眼了，神态、衣着、步态，都不是一般人的模样。

　　这出戏，王侯将相，熙熙攘攘，你方唱罢我登场的，各式人等聊天的声音也都传入耳中，吵得秦眉脑壳儿疼，便一个劲儿地埋头苦吃。

　　这出戏的高/潮部分刚结束，下边的人，都在喝彩，还有的已经开始给赏银了。明渊这边更加不能让人小看了，顾景阳明白他的意思，伸手给了十两银子。接了赏银的人，喜上眉梢，忙喊道：“哎呀，多谢客官，多谢客官啊！”然后美滋滋地捧着银子到别的地方讨赏了。

　　在人声鼎沸之处出手阔绰，的确惹人注目的好办法之一。

　　不一会儿，掌柜的亲自送了饭后的甜汤过来。他端着托盘，小心翼翼地将四碗精致的甜汤放到他们四人的面前，点头哈腰道：“客官，这是银耳莲子炖的甜汤，秋日里下火是最好的了。”

　　明渊没有喝眼前的甜汤，反而端起了茶杯在端详。

　　那掌柜的不知明渊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但又不好得罪这样的贵客，便只好在一旁赔笑。

　　秦眉知道明渊心里想的什么，便开口了：“掌柜的，你这儿的茶还不错，我们公子要替京城的贵人们采买一些茶叶，你们风来县这儿还有更好的茶没有？”

　　掌柜一开始没回过味来，连忙直说，“哎呀，姑娘，给你们上的茶都是我们这儿最好的茶了，得好多钱一斤呢，都是上等的好货……”说到后面，才慢慢品出个味儿来，“您、您的意思是……”

　　秦眉没说话，学着明渊的样子，端起一杯茶，说道：“公子马上就要回京了，有好茶，可要紧着点儿。”

　　那掌柜听得，连忙点头，应道：“是，是、是……”然后忙不迭地赶紧下去了，许是通消息去了。

　　借着明渊狐假虎威了一场，秦眉发现，这有钱有权的感觉还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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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明儿还得去图书馆，再给客官们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