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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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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颜虽为奴婢,从未受过如此大辱。
她痛心地穿了衣裳狂奔出玉松院,守在外头的来贵见状,连忙追出去。
一直追到后罩房丫鬟住的地方,才发现丽颜在自己屋里埋头大哭,来贵为难的敲敲门走进去问道:“丽颜!你怎么了?”
丽颜一个劲儿的哭,什么也不说,来贵看得干着急:“是不是少爷欺负你了?”
欺负?
他那一番话,比侮辱了她更让她羞耻!
心里一股反意冒出来,丽颜忽然抬起头问来贵:“我就这般让少爷看不上?哪怕是为妾?”
“不是啊!你很好啊!人长得漂亮又懂事!连三夫人都喜欢你。可是少爷他……他历来都不爱女子,所以……”
丽颜听得可笑:“他不爱女子,那你爱吗?”
“我?”来贵慌张地眨着眼,不明白丽颜这么问的意思。
“你爱吗?”丽颜起身,与他咫尺的距离逼问。
来贵呼吸不自觉的急促起来,连连后退,眼看就退到了门口,丽颜却不放他走,三步追上去,将门关上,将来贵圈在门扇边,又问:“如果少爷不要我,你会要吗?”
“我……我……”
跑动间,丽颜本就穿得不严实的衣裳稍稍松散,来贵不争气地看到了人家粉嫩的肚兜和白玉一般的锁骨,喉头一滚,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丽颜不在意他的回答,他的反应已经告诉了她答案,他想要。顺着来贵的目光,她看到自己半敞的领口,没有立刻收拢,反而往外又露了一寸:“如果你想要我,就像个男人一样去跟少爷说,让我嫁给你。”
“你……”
来贵从没想过丽颜会对她说这样一番话。一个时辰前,他们还坐在玉松院的廊下说起这事儿,怎么一个时辰后,就说起了他们俩的未来?
“不敢?那就收起你眼里的贪婪,从今往后别对我有任何非分之想!”
鼻尖一股女儿香萦绕,不自觉来贵就壮了胆子,反手将丽颜搂进怀里,宣誓一样地说道:“谁说我不敢!你、你要不是开玩笑,现在就跟我去,我立马就让少爷允了!”
可惜来贵雄赳赳想在丽颜面前表达自己的男子气概,孟探玉却没给他机会。二人回到玉松院的时候,已经没了他的身影。来人一问,却说一刻钟前三少爷已经出了门。
来贵:……少爷你敢不敢更过分一点!
“你、你别急!只要少爷回来,我一定跟他说我们的事!”来贵怕丽颜心里不好受,立马宽慰道。
看着空荡荡的院子,丽颜不自禁摇头痴笑,少爷真是把她的自尊折得彻彻底底。
孟探玉压根没空去考虑丽颜的心情,此刻他比任何人都愁。
焦兰殿中的场景,他记得不多,但那个吻的感觉却深深印在脑子里,挥之不去。偷懒睡个觉也能梦到,叫他如何能安心?
出了孟府,他就晃悠到驿馆外,找了最近的一家茶楼,目测二楼临街有能直接观察到驿馆的雅间,他提脚就走进去。却不想上了二楼发现自己看好的地方已经被人占了。
走近再看,却是董文毓。
“……真是冤家路窄!”孟探玉嘀咕一句,抬手舒展不自觉皱起来的眉毛,走到董文毓对面坐下。
一早董文毓就发现了他的踪影,在这儿坐着就是等他来,见人坐下,熟练地给他添了杯茶,小声说道:“驿馆外把守森严,从早上开始到现在,半个时辰换一次班,每次有一刻钟的空闲时间。已经换了三次。如果要去旁边的学驿馆,还得夜里再看情况。”
话说完,董文毓没听到孟探玉的回应,疑惑地看过去,对方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脸。
“有事?”
闻言,孟探玉伸出食指往自己面前勾了勾。
董文毓疑惑地靠近半寸,孟探玉接着勾了勾食指:“再过来一点。”
看他郑重其事的模样,董文毓即刻目光四扫,却没发现有古怪的人。一番斟酌,从对面的位置坐到了孟探玉右侧的位置上,问道:“你想说什么?若是此地不便……”
话还没说话,孟探玉突然身子前俯,对着她的嘴轻轻啵了一下,完了咂咂嘴,似没感觉,又接着要啵。
董文毓大惊,赫然将他推开:“你做什么!”
孟探玉舔了舔唇瓣,白净的脸上泛起几丝红晕:“我……好像对你有反应!”
董文毓:“!”
“完蛋了……我中午在家做了个梦,有个人在梦里告诉我,如果我不再是处子之身,那就不可能再换回女儿身了!你说,咱俩在焦兰殿有没有那个?”
“没有!”董文毓几乎就在孟探玉话音落的刹那回答,显然脑子都没来得及转弯,话已经说出了口。
“真的没有?”
“绝对没有!”
“……那就好!”孟探玉突然松了一口气,连连拍着胸脯,看来两个人最多的接触也就是在一个吻上,难怪他一点做了事的感觉都没有。
董文毓目光复杂地看着眼前的人,唇瓣上还残留着几丝冰凉,是刚才轻微触碰留下的。
“陛下赐婚的事你知道了吗?”
孟探玉整理好心情,若无其事地点头:“知道了,还吓了好大一跳。不过看你的样子,好像无所谓?”
看他这么没心没肺的,董文毓心里奇怪地升起一片失落,索性移开目光,答道:“俗事于我而言本就无所谓。”
是吗?
孟探玉觉得今天的董文毓的态度很奇怪,却不敢深究。到底现在两个人还是一男一女,被“轻薄”了两下,她的确应该表现得“生气”一点才正常。
摸了摸鼻头,孟探玉转移了话题:“你是不是打算夜闯学驿馆?”
“人多眼杂,东西一日在学驿馆就一日不安全。加之如今还有外邦人在附近出入,若是不慎落入他们手中,后果难测。”
说的是这个理。
“那我跟你一起去?”
董文毓有些嫌弃地扫了孟探玉一眼,说道:“不用,你在此开一间房等着,拿到东西我会来跟你会合。”
得,孟探玉明白了,他那三脚猫都算不上的功夫,跟着去也是累赘,还是在这儿做好后勤工作吧!
这件事解决之前,他也不打算去刑部当值,在客栈开了一间房之后,就回刑部亲自去请了假。
刑部主事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才听说陛下给这小子赐了婚,人家要回家着急成亲,难道小小主事还敢拦着?
只能批了假之后意思意思让他看着时间回来报道。
孟探玉好声好气地应下,临走之前,又跟贾鹤打了招呼,让他看好南牢的万绍,千万别让这个人出事。
贾鹤应下,迟疑片刻,取了一个小包袱过来送给孟探玉,有些难为情地解释道:“这是小儿为大人准备的及冠礼,望大人莫要嫌弃。”
贾墨?
孟探玉隐约有印象,那小子心高气傲地很呐,竟然会送他礼物,也是稀罕。
欣然接过,孟探玉当着贾鹤的面就打开了包袱,里头是一只一掌大小的方形木盒。打开盒盖,里头是一把孔明锁。
“……你儿子这是什么意思?”想起那小子孤傲的小脸,孟探玉莫名觉得自己在被小屁孩鄙视。
贾鹤为难地摸了摸鼻头:“小儿希望和大人做朋友,所以,把自己最喜欢的小玩意送给大人。”
木头都被玩得溜光发亮,倒是看得出来是最喜欢的。
孟探玉啧了一声:“礼尚往来,下回爷送他个更好玩儿的。”
话罢,便将孔明锁放回盒子带着离开刑部。
回了客栈客房,孟探玉一会儿瞅瞅驿馆外的境况,一会儿躺在床上,闲的发慌,便将贾墨送的孔明锁拿出来捯饬。
这东西比魔方好玩,孟探玉上辈子总听人说,却没自己上手玩过。这辈子虽在正儿八经的古代,但他喜欢的都是不动脑子的玩意,这样的物件基本不会碰。
一时间拿在手里,他竟不晓得该如何下手。
董文毓说会在子时进入学驿馆查探情况,孟探玉听到宵禁前一刻的打更声,便将没玩出个名堂的孔明锁丢到一旁,蹲在床边紧紧盯着学驿馆那边的情况。
京中驿馆大致分三个院子,一个是外驿馆,供外族使臣觐见时落脚;一个是士驿馆,供回京述职的外籍官员暂住;最后一个就是学驿馆了,供各地推举的优秀学子入住。
因为之前出了命案,学驿馆里暂住的学子已经被清空,只剩下一支常驻军队日夜巡逻。
相比较外驿馆和士驿馆,学驿馆的戒备算是最松懈的,要进去相对容易。但不巧的是,外驿馆里的北荒使臣突然来了兴致,命人在三院必经之路的庭院摆上宴席,请了太子和惠亲王一干人等聚会。
这一聚会可就热闹了,原本还有机可乘的学驿馆都因为皇亲的到来而加强了三倍的戒备。
眼看太子和惠亲王的马车陆续抵达驿馆,孟探玉暗道不好。这事儿董文毓也不晓得知不知道,万一在里头出了意外怎么办?
正寻思着,他忽然注意到翰林院的几个庶吉士结伴走向外驿馆。
哟,枕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