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女子掠影》江信恩

29、和好如初

　　阮汀芷继续，“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你毁了我一次还不够，人在做天在看，你会有报应的！“
　　“报应？呵呵，你跟我讲报应？你有没有搞错啊？是你当年抢了我男朋友哎！“
　　“我什么时候抢过？“
　　“我亲眼看见你们接吻的！“
　　“我承认我喜欢他，一进校门我就喜欢上他了！可是我怎么表示他都不为所动。当年成康阑尾炎住院，我只是在病房里趁他睡觉的时候偷吻了下他而已！就是那么不凑巧被你撞见了！可是你呢？你根本就不听解释，你当天晚上就写文章挂在我们学校BBS上！骂我是小三，婊子，骂成康是负心汉，当代陈世美！你只顾你自己爽，你有考虑过我们的感受吗？你知道我和成康大学的四年，我们是怎么过的？。。。。。。“
　　苏汐的脑袋嗡嗡响，她看见她对面的阮汀芷，神情激愤，双眼通红，身体因为紧绷而微微发抖，她的嘴巴一张一合，可是苏汐已经听不见她讲什么了。
　　末了，阮汀芷站起来，扔下一句话，“只有你的感情是感情？别人的感情就是狗屎？就可以这样被你侮辱践踏？我真是想不通，成康是瞎了眼了才会看上你！“

　　阮汀芷踩着高跟鞋“蹬蹬瞪“的离开了，留下苏汐一个人，双眼放空，两眼无神的目视着前方，身子向初冬寒风中的枯叶，簌簌的发抖。
　　江城看着不对劲，小心的走过去，手按住苏汐的肩膀，“她跟你说什么了？苏汐，苏汐？“
　　“我没有做过“，苏汐转头看着江城，”我没有做过，不是我。“
　　“什么没有做过？什么不是你？“江城一脸懵圈儿。

　　苏汐“蹭“一声站起来，跑出了咖啡馆。
　　她开车一路飞奔到叶成康的公司。
　　出电梯，小跑步的往叶成康公司里钻，被打电话的前台看见，眼明手快的逮住，拉着苏汐的胳膊说，
　　“这位小姐，这里是公司，办公的地方，不能随便进的。”
　　“我找成康，叶成康。”
　　“找叶总？你预约了吗？”
　　“没。。。没有。”
　　“没有预约是不可以进的。”
　　“我找他有急事。”
　　“这样吧，您先预约。。。。。。”
　　苏汐顾不得和前台啰嗦，甩开她的胳膊就往里闯。

　　苏汐在前面跑，前台在后面追，“这位小姐，您不可以进去的！”
　　惹得办公室里的人纷纷侧目。

　　“苏汐？“
　　人群里有人叫出了苏汐的名字，苏汐看见了丁柔，她停了下来。
　　前台小姐委屈的说，“丁经理，我告诉这位小姐她不可以进了，可是她还是一个劲儿的往里闯，我，我拦不住她。“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苏汐，你怎么来了？“
　　“丁柔，我来找成康，成康他在哪里？“
　　“成康？他，他现在在开会。你来这里，成康他，知道吗？不如这样，你先回去，等会议结束，我告诉成康你来找他，好不好？”
　　可是苏汐胸口有一团火，她等不及了，她非要现在见到成康不可！

　　她不愿意听丁柔的安排，在办公区里左走右走，两只眼睛转着圈的扫描，丁柔死命拖着她的胳膊，
　　“苏汐，苏汐，这毕竟是工作的地方。你这样，不太好吧？成康知道了，也不会高兴的！”

　　忽然，苏汐看见一件办公室上写着“叶总办公室”几个大字，苏汐一把甩开丁柔，朝那办公室跑去，一推门，
　　“成康！”
　　办公室里坐着成康和一女两男，原本在低头看材料，开会，听见苏汐把门推开，大叫“成康”，纷纷抬头看着苏汐。
　　叶成康眼里写满错愕，惊异，不可置信。坐着的女子大波浪卷的长发，大眼睛，亮晶晶的上下打量着苏汐。
　　苏汐一下子愣在那里不知所措了。

　　丁柔也奔了过来，“对不起，对不起叶总，打扰你们开会了。“
　　丁柔拉着苏汐就往外拽。
　　叶成康开口，“丁柔，送苏汐去休息室。”
　　丁柔咬着下嘴唇，“好的。”

　　休息室里，丁柔倒一杯水给苏汐。
　　“苏汐你今天来这成康有什么事吗？”
　　苏汐两手握着水杯，“是，有一些事情。”
　　“你们，不是分手了吗？”
　　苏汐抬起眼，哗的一下子看到丁柔眼睛里。
　　丁柔碰上苏汐寒星一样慑人的眼睛，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
　　苏汐说，“你对我们的事，还挺清楚的。”
　　丁柔笑着回，“前些日子，成康挺颓废的，也不见你们来往，大家都传，你又把他甩了。”
　　苏汐低头喝一口水，不再言语。

　　过了一刻钟，叶成康来到休息室。
　　他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西装空空荡荡套在身上，下巴上胡子拉碴。
　　他看着苏汐，“你来了。”
　　苏汐站起来，也一样看着叶成康，“啊，我来看看你。”
　　叶成康看着苏汐如水一样的目光，心头一痛。
　　苏汐说，“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要不你先忙，我在这里等你就好。等你忙完了，我再，我再说。”
　　“已经忙完了。你找我，有事？”
　　苏汐怔怔的看着叶成康，一想到阮汀芷的话，一想到什么BBS帖子，成康，他的大学是怎么过的？
　　一想到这一切算是因她而起，她心如刀绞。
　　她轻轻走到叶成康面前，手拉着叶成康的衣角，眼睛里一片澄明，“不是我，成康，我没有做过。”
　　叶成康听不懂，“什么？”
　　“如果不是今天阮汀芷来找我，我根本不知道什么BBS帖子的事。成康，不是我做的，我没有上过你们学校的BBS，更没有写过什么帖子。”
　　叶成康精神显然受到震荡，他半天没有说一句话。
　　站在他俩身后的丁柔早已浑身湿透，冷汗淋淋。她悄悄的转身，溜走了。

　　叶成康看着苏汐，说，“好。“
　　“成康，你相信我？“
　　“你说没有就是没有。“

　　苏汐望着叶成康，这个傻瓜，当年是她误会了他，他为什么不来解释？学校里出了那样大事，他为什么不来找她对质？他明明已经找阮汀芷绝交，又为什么不和她说？
　　苏汐千言万语涌上心头，“成康，我们怎么会走到今天？”
　　“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苏汐把头轻轻靠在叶成康肩膀上，“是你不好，都是你不好。”

　　夜色凉如水，苏汐和叶成康坐在广场的台阶上，苏汐偎依在叶成康身上，头轻轻枕在他的肩头。
　　这一晚，不知怎的，都市的夜空格外清朗，星星一闪一闪，像谁在夜空中撒了一把钻石。
　　苏汐指着天空，“你看见那三颗连成一线的没？那是猎户座，三颗星是他的腰带。”
　　叶成康不可置否，“这是以前我教你的。。。”
　　苏汐感慨，“我们高中的时候过的真苦。明明记得很苦很苦的，可是回忆起来，好像又不是那么苦。”
　　“不是那么苦？要不你再过一遍高三？”
　　“啊，不要不要不要。”苏汐连连摆手，怕的要死。
　　叶成康望着星空，“星星看着好像离我们很近，其实离我们很远很远，上亿光年。”
　　“我记得你高中的时候就很喜欢星星。”
　　“是，本来想成为一个天文学者的。”
　　“怎么没有做呢？”
　　“我爸不同意。”
　　“我本来想考中央美院做画家的。”
　　“怎么没有考呢？”
　　“我妈不同意。”
　　哈，叶成康和苏汐相视一笑，我们都不没有成为我们想成为的人呐。还好，我们还有彼此。
　　苏汐挽着叶成康的手更紧了些。

　　苏汐想起那篇bbs的帖子，心疼的说，“你在大学，过的很不容易吧？”
　　“还好，现在回头想想，也不算什么。”
　　叶成康轻描淡写，可是苏汐能够想象，一个男人最青春年少，意气风发的大学年代，他经受了怎样的流言，眼色与压力。这一切，竟是因她而起！她又自责又气愤，
　　“会是谁呢？做这么恶毒的事情！把我们两个人都蒙在鼓里，耍的团团转！”
　　叶成康低头皱眉，“会不会是你的朋友？替你打抱不平？”
　　“我的朋友？谁呢？和我最好的，青云。。。这样下做的事，她肯定不屑于做，江城？他想做也没这个脑子，不会是他们的。还有谁呢？”
　　苏汐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叶成康摆摆手，“算啦，都过去那么久了。估计要查也查不出来了。”
　　苏汐忽然想到什么，“你是因为这件事，当年才没有来找我的吧？你以为，是我做的？”
　　叶成康低头不语。
　　“你怎么会。。。我怎么可能这样对你，你。。。”
　　苏汐气结。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你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是是是，我是小人，恳请君子大人不计小人过。”
　　“哼！”
　　“那个什么。。。”
　　“什么呀？”
　　“既然已经真相大白了，你让我跟汀芷绝交的事，能不能。。。”
　　苏汐一听“汀芷”两个字，又立刻炸毛，推了叶成康一把，“不能！汀芷汀芷，叫的这么亲，你跟她很熟啊？”
　　“不是，她，她也不容易。”
　　“哎？你说当年这事会不会是她做的？”
　　“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这也许是她为了离间我们，使的计呢？”
　　“当年她承受的压力也很大，甚至还得了轻度抑郁，休学了一年。”
　　“那，也许是苦肉计呢。”
　　“我当年去她家里看过她，她整个人，都不好。”
　　“你还去她家里了？”
　　叶成康看着苏汐，嘴巴闭的紧紧的。女人较起真儿来真是不可理喻，哎，多说多错，少说少错，还是不说问妙。
　　苏汐不依不饶，“说呀，你是不是上她家去了？你还没去过我家呢！”
　　“她的情况实在不好，她父母打电话叫我过去的。她弄成那样我也有责任，所以。。。”
　　“她。。。弄成什么样？”
　　“整个人傻傻呆呆，谁也不认识，目光一直是直的，像丢了魂儿一样，哎，现在想起来，都不忍。。。”
　　这样的话，苏汐听了也动了恻隐之心。
　　“后来她好了？”
　　“嗯，忽然有一天，自己就好了。也认人了，眼睛里也有神了，看见我，叫我回学校。”
　　苏汐心里想，她是真的很喜欢你吧。
　　“好吧，你们可以不用绝交，但是你们见面的时候我必须在场，不许你们私下自己见面！”
　　叶成康长叹一声，“皇恩浩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