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魔法学院任教的日子》七叶菩提

16、嗜睡的学生

　　我本来以为服下了这根参须，最多补充一下我这几天的消耗，撑死了再涨那么一点点修为，没想到这一打坐吸收，不知不觉就到了第二天清早。
　　通灵老参这种东西，也有品阶，最好的是长白山的通灵老参，我估摸着这根参须就是长白山老参的。
　　加上我的修为本来就是炼气大圆满，这几天在唐诺斯科的际遇又让我隐约有了突破的苗头，这一小半根参须居然让我半步跨进了筑基。
　　现在只差吸收了足够的灵力以后，度过小天劫，我就能变成筑基期的修士了。
　　这么一想还有一些小激动呢。
　　我看了看手机，上面显示是早上七点，太阳已经从湖面上升起来，清晨的第一缕鸿蒙紫气早就散掉了。
　　内衣上有一层薄薄的汗，摸上去有些油腻，这是半步筑基以后从体内排出的浊物，我匆匆忙忙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恩，半步筑基了以后整个人都变得水灵了，身体里的浊物排了出来，脸色也变得白嫩了很多，我本来长得就嫩，这会儿更显唇红齿白，隐约有点花季纯情少年的感觉。
　　我在镜子面前站了一会儿，觉得自己不去做明星着实是有点亏了。
　　听说修真界好多长得不错的修士都去娱乐圈发展了，不光长得有仙气，老得还比普通人慢，打水光针玻尿酸的钱都省了，别提有多划算。
　　我臭美了以后用美颜相机给自己拍了一张照，简单的P了一下，就发在了朋友圈里：你们猜猜发生了什么？？【图片】
　　才发出去没几秒下面就出现了好多回复。

　　舅妈：宝贝！你是不是吃了传说中你们东方人的返老还童药，怎么会这么好看！
　　伊丽莎白：你用的哪个牌子的护肤品？求链接！
　　舅舅：呵呵，P的有些过了。
　　我妈：呵，好看有什么用，还不是单身狗。
　　卢修斯：云！我的心又痛了，快来安慰我！看见这么美的你，我的心好痛……
　　路易：点赞。
　　我爸：半步筑基？恭喜。

　　一圈看下来，就我爸的回复还算正常。我默默地合上了手机，走到楼下的书桌前坐下来，开始准备下午的教案。
　　我今天下午有课。
　　也许是半只脚跨进了筑基期，对于炼气又多了一些新的理解，所以今天的教案写的很顺畅，不一会就写完了。
　　看了看手机，才花了不到一个小时，顿觉欣慰，连蹦带跳地跑回床上耍了一会手机，不一会就听见楼下传来了敲门声。
　　我开了门，伊丽莎白就和风一样冲了进来。
　　“告诉我宝贝，你到底敷的什么面膜！”她盯着我的脸，身上还有一股泥土的味道，应该是匆匆从温房跑过来。
　　“真没有。”我摊了摊手，和她简单的解释了一下所谓修为突破带来的影响。
　　“真羡慕你们这些东方的修士，怪不得秋的皮肤也这么好。”伊丽莎白嘟囔道。
　　“相信我，伊丽莎白，我还没见过皮肤比你还好的女巫。”
　　伊丽莎白笑嘻嘻地伸手捏了捏我的脸。
　　“哦，瞧我看到了什么！这不是季川的宝贝么！”伊丽莎白一边叫着一边窜到我的桌子前面，用手指小心地夹起两页纸，正是那本《你不可不知道的一百三十种神奇生物》。
　　“这本书很珍贵么？”
　　“谁知道呢，我觉得这书里说的很多东西都是胡扯，有些内容从来都没听说过，我想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这本书最后都没能出版。”伊丽莎白一边说，一边来回翻着书页。
　　“不过读着还是挺有意思的。”我秉持着东方人特有的美德，客气了一下。
　　“得了吧，反正你也不知道上面说的是真是假。”伊丽莎白嗤笑了一声，把书本合上，她的动作太粗鲁，我简直怀疑这本书要被她弄散架了。
　　“据我所知，这本是当年没能出版发行，就唐诺斯科的几位教授之间相互誊抄了几本，到现在估计只剩下这一本了。季川可宝贝了。你小心点。”伊丽莎白神情严肃地叮嘱我，完全没有意识到刚才她的动作差点把这本书弄散架。
　　“知道啦！”我一边给这本书施加了一个坚韧法术，以免他在我不小心翻看的时候散架，一边对伊丽莎白说，“你从温房跑过来不会就是为了问我面膜的事情吧？”
　　“怎么说呢……”伊丽莎白冲我眨了眨眼睛，“我的确是有事情找你帮忙。”
　　“什么事？”
　　“我需要一些月光草，对，就是你们东方修真界的月光草。这种草在禁林的北面长有一些，放心，是在禁林的外围，那里很安全。秋说，这种神奇的草药采摘需要有特殊的方法，之前秋帮我采摘了一些，但是现在所剩不多，我想你应该可以帮我弄到一些。”
　　我回忆了一下炼丹课上的内容，月光草是一种修真界常见的草药，还算不上灵草等级，只是略微带有一点月光精华的普通草药。
　　这种草药需要在满月的时候用特殊的手法采摘，这样才能保存住草中的月光精华，否则精华流失，就和寻常的杂草没什么两样了。
　　我在脑袋里把采摘的手法过了一遍，确定自己没有漏掉什么，这才点了点头。
　　“太棒了！真是太感谢你了！”伊丽莎白伸手抱了抱我，一股独属于温房的草药味道混着淡淡的药剂气味扑鼻而来。
　　“不过这几天可不行，这种草药需要满月的时候才能采摘，功效才最大。”我不动神色地招来了一股清风，把这股味道吹散了一些。
　　“恩，关于这一点，秋和我提起过。”伊丽莎白说，“再过八九天就是月圆之夜了，云你准备好了就和我说一声，我和你一起去。禁林可不是一个安全的地方，虽然是外围，但是也要小心点。”
　　“难道禁林里还有狼人？”我突然想到小说里关于月圆之夜的描述。
　　伊丽莎白笑的神秘兮兮：“狼人？哦，你想多了，这都什么年代了，禁林里怎么会有狼人。”
　　我正想松了口气，却听见伊丽莎白说道：“他们都住在城堡里，每到月圆之夜有单独的房间供他们变身的。”
　　好吧……是我太天真了。
　　“我该回去了，今天需要把曼德拉草的盆子给换了，它们越长越大了，原来的花盆更本装不下它们，真不知道它们最近是吃了什么。”伊丽莎白抖了抖她沾满碎草叶子的袍子，小声抱怨。

　　下午的课打算给学生们简单地说一下气与相的关系。
　　修道者所说的气，虚无缥缈，很难描述，但是可以通过不同的方法去感知，相就是其中一种。
　　大到山川湖岳，小到花草树木，不同的气，便有不同的相。
　　最粗浅的就是所谓的看相。
　　相术一行，就是通过观相，来明气，进而推测凶吉命理。
　　今天的课就打算简单地为学生们说说这一点。
　　上课前，我坐在讲桌上，一边喝着保温杯里的枸杞茶，一边和学生们聊天。
　　艾米丽也来了，她坐在窗户边上，神色有些疲惫，看来这两天落下的事情可不少。尽管如此，她还是冲着我笑了笑打了个招呼，然后就低着头翻看笔记。
　　“教授，您喝的是什么？是不是东方神仙们喝的仙药，据说喝多了就会飞起来！”欧文抱着一本厚厚的山海经译本，眼神却一个劲地往我的保温杯里飞。
　　“并不是，只是枸杞泡的茶而已。”我说着喝了一口，“还有，仙药喝多了不是飞起来，而是飞升，简单的说，指的是离开这个世界，进入更高的位面。”
　　欧文捂着嘴巴，仿佛受到了极大的震惊，半晌，激动道：“什么！是真的吗教授！这个东西喝多了真的能离开这个世界，进入更高级的位面吗！我……我能喝一口吗？”
　　“想什么呢，我说了，这只是枸杞泡的茶。”我伸手弹了一下他的脑门。
　　这时候上课铃响了，欧文捂着脑袋坐了回去。
　　我环顾了一下教室，恩，似乎还少一个艾伦。
　　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影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踩着上课铃的最后一个节拍，滚坐进椅子里，毛茸茸的脑袋第一时间趴在桌子上，再也没抬起头来。
　　好吧，人齐了。
　　也许是上一次的教学效果不错，今天学生们上课都挺认真。
　　当然，除了艾伦。他从进来以后就一直趴在桌子上，连眼神都没有分一点给我，不用走过去都能看得出他在睡觉。
　　好在他睡觉没有打呼噜的习惯，不然我铁定把他丢出去。
　　他学分修满了，明年就毕业了，选修这门课不过是因为这门选修课安静不吵闹，老师又好说话，是打发时间补充睡眠的不二选择。
　　我还能指望他什么呢，认真听课再好不过，就算不听课，不要影响其他学生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过了大半节课，我说的也有些口干舌燥，遂坐回讲座，让学生们休息十分钟。
　　欧文兴致冲冲地跑过来，“教授，你说的，可以通过一个人的脸就能看出他最近的遭遇，预测出未来发生的事情，这是真的吗？”
　　“这的确是真的，但是却很少有人能做到这一点。”
　　“塞西尔夫人就能做到这一点。”坐在第二排的奥妮一边用手机熟练地自拍，一边说。她居然能保持脸上微笑的表情不变，说出完整的一句话来，真是让人惊叹。
　　“没有比塞西尔夫人更伟大的预言师了。”坐在奥妮边上的艾米丽紧接着说，语气里都是崇拜，“她是预言系的灵魂，是能参透命运轨迹的人。”
　　我笑了笑，“其实在我们东方，命运并不是一件事，而是分开的，严格来说，分为命与运。命指的是自从你出生便开始注定无法更改的事情，它的轨迹已经注定，比如死亡，比如一些影响你一生的事情。”
　　“无法更改吗？”欧文瞪大了眼睛。
　　“有些或许可以，但是不管是如何更改，都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我严肃道。
　　“多大？”奥妮也放了手机，好奇地问。
　　“非常大，大到你无法承受。”
　　“那运呢，又是什么？”一个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吓了我一跳。
　　抬头一看，才发现是艾伦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趴在桌子上看着我们。两只眼睛下有淡淡的乌青。
　　我不禁在心里感叹了一句，哇，现在的学生夜生活都这么丰富的吗……
　　“运指的是一个人的运道，运气，它在一定时间内影响你，是变化的，能够改变的。比方说一个人最近要是有财运，那么他就容易变得富有，甚至走在路上都能捡到钱，又比方一个人最近走了桃花运，那么他就会招人喜欢，容易找到对象。”
　　我说完，几个小女巫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就连艾伦也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教授，您会吗？就是您说的，通过看一个人的脸就能看出他最近的遭遇，预测出未来发生的事情？”欧文用他琥珀色的大眼睛看着我，语气激动。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注意到学生们一个个期待的眼神，就连艾伦也前所未有地专注地看着我，有些心虚地点了点头。
　　观气相面是悬圃大三的必修课，据说几十年前，悬圃的学生毕业以后就业困难，当年的老校长为了提高就业率，力排众难开设了这门课，本意大概是大家毕业了以后要是找不到工作至少可以去看相，做个算命瞎子？？
　　我在算命看相这方面没什么天赋，大多是照着书上的条目死记硬背的，什么阴气过旺印堂发黑，什么眼角带痣招桃花。看看什么大凶大吉桃花入命之类的还行，要我一眼观生死，掐指算吉凶，那我只能说臣妾做不到了……
　　更何况，我对外国人的脸，有一种得天独厚的脸盲……
　　“教授，你能帮我看一下吗！看看我能不能成功表白！”奥妮蹭地从座位上站起来，眼睛里仿佛在冒光。
　　小女巫兴奋的样子让我不忍心拒绝，何况桃花运这种运势属于相术的基础，我自信还是能看出一点的。
　　我看了一会，偷偷地将结果通过手机发送给了她。
　　这个小女巫的最近并不会走桃花运，看来她喜欢的男生短期内并不会接受她的表白。不过她对于这个结果并没有露出过于失望的神情。
　　之后我又在欧文的请求下，帮他看了看，欧文在近期似乎会遇到一件好事，当我把这个推测告诉欧文时，他开心地差点跳起来。
　　“好了好了，我也只是会一点皮毛，也许推测的不够准确，但是这并不是今天上课的重点。”
　　我站起来，继续开始下半堂课的教学。
　　艾伦继续把脑袋埋进手臂里，开始他后半堂课的酣睡。
　　我的心里有些担心，其实我刚刚暗搓搓地把大家的脸都看了一遍，大部分人都还挺好，唯有艾伦，我在他的脸上看到一点古怪的气息。
　　他似乎被某种莫名的东西困扰着。
　　我看看不清楚，这东西既不像是阴物，也不像是妖物，这让我有几分疑惑。
　　莫非是什么黑暗生物？
　　我打算下课了以后留艾伦谈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