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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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其实一点儿也不想去河边，冬天光秃秃的，岸边的菜园子都是一些烂菜叶子，不远处的小树林儿也只剩下树干搭着几个鸟窝。
河另一边是山，山上稀稀拉拉长着几颗柏树，野草倒是多，不过不久前被烧了，一块儿一块儿的，跟斑秃了似的。
“你们看嘛，也没什么好看的？”江雪无奈道
“是没啥可玩儿的，是王朝……”
“王朝，你踢我干嘛？”李邵宁圆圆的眼睛瞪大，可爱又无辜
“脚痒！”王朝翻了个白眼儿
“你不会有脚气吧？”李绍宁表情很是认真
“可别说了，王朝要揍你了！”文静儿笑道
“邵宁真是可爱啊！”江雪都想捏他的脸了
“走吧，冰上看看去！”王朝率先走了过去
河面上倒是热闹，冰层至少一米多厚，绿莹莹的。冰上大都是孩子，摔来摔去，打滑溜冰。还有三轮车突突得在冰上开，特考验司机水平。
“姐姐！”江枫坐在冰床子，尖叫着冲过来
“你自己来的？”
“跟着二帆和一舟哥一起！”
邢一舟拉着二帆过来打招呼
“王朝，你怎么来了？”
“过来玩咯，不用跟班长报告吧？”王朝开玩笑道
“那倒不用，你平常在学校也不打报告啊，不过，寒假还是要注意安全！”邢一舟一本正经的回答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互不礼让，就这样竟然还一起玩了一下午。
“走了，江雪！”王朝骑着摩托带着李绍宁
“路上小心啊！”江雪嘱咐道，这天儿阴着，怕是要下雪
“到了，我给你打电话。”
“最好早点儿，晚上还得去看演出呢？”邢一舟插嘴
是了，晚上约好了一起去礼堂。
回家赶紧换了鞋，把鞋放到炉边烤干，江枫里面的袜子都有点儿湿了，小脚丫子冰冰凉，江妈妈一边数落他一边给打水泡脚。
晚饭是白菜豆腐炖丸子配米饭，还有一锅浓浓的米汤，浓香润滑，江枫一口气喝完，催江雪。
“姐姐快点儿，一会儿开始了！”
“着什么急？”
江雪接了王朝的电话，带了大米花，检查了手电筒有没有电，收拾妥当了才出门。
“二帆!二帆!走啦！”江枫迫不及待得去叫人
“来了，哥你快点儿！”
邢一舟把帽子给二帆戴上，手里还拿着一袋子瓜子儿。
“早点儿回来，怕是要下雪。”邢妈妈交代
“知道了！”
村礼堂外面的大灯都开了，人群慢慢得向前移动，二帆跟江枫仗着自己个子小率先挤了进去，等江雪她们进去，就看见这两小子占了第一排。
“姐姐，一舟哥，过来！”
舞台上已经搭好了布景，有工作过人员来来回回的调试，偶尔还能看见换好衣服的演员们，舞台下是一排一排的木条凳 ，演出还没开始，大家已经聊得热火朝天，瓜子皮和糖纸已经浅浅的铺了一地。
邢一舟左边的婶儿隔着江雪文静几个人跟右边的阿姨聊得热火朝天，其实这前几排一直是奶奶阿姨们坐的，年轻的男孩子都凑在后面，站在条凳上，看看哪个女演员漂亮，一起凑凑火吸烟。
邢一舟揉了揉了耳朵，对江雪说
“我去后面了。”
江雪点点头，重新来一遍，她事事都觉得有趣，很是珍惜。
小孩子们也坐不住，在舞台上爬上爬下，一会儿要吃锅巴，一会儿要喝娃哈哈的，兴奋地很。
这种乡间的演出，唱歌，跳舞，说相声，演小品，水平高不高的不好说，热闹是真的，偶有荤段子，就能听到后边男人们暧昧的笑，尤其是半大的小伙子们，羞涩又急躁。
不到散场，江枫跟二帆就开始头一点一点的打盹儿。
江雪跟文静一人拉一个从侧面往后走，到了大门口在人群中扫来扫去
“江雪，是不是找你的。”旁边有人挤眉弄眼
“一边儿去。”邢一舟用手肘撞了人一个趔趄
“艹，邢一舟你有病啊，这么大劲儿。”那人揉揉胸口，肯定他妈的红了
还没出门就已经感受到空气中的湿度，凉飕飕的。
“下雪了！”两个小的又冻精神了
江雪扣上棉服的大帽子，一圈毛毛边显得脸更小了，又把江枫的衣服拉链往上拉了拉，地上已经有薄薄的一层白，雪花是大片大片的鹅毛状。
“小心地上滑。”邢一舟拉着二帆的手，文静跟江雪牵着江枫
“下大了，估计能下一晚上。”距离礼堂远了，还能听到“簌簌”的下雪声
文静最先到家，邢一舟到了家门口没进去，给江雪照着手电筒
“你回去吧，我们到家了。”江雪一拐进了院子
江爸爸回来的早，把屋外的煤用塑料布盖上，怕受了潮气。
“赶紧进屋，一会儿衣服湿了。”江妈妈把炉火调大
在门口蹭蹭雪，进了屋才觉得暖和。晚上江妈妈又拿了床被子给江雪压，沉甸甸的被子压在身上很有安全感，下雪晚上，外边更是安静，江雪睡得十分香甜。
邢一舟反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随手摸了一本书《白鹿原》，就这本吧，懒得爬出来换了，结果看了不可描述的片段，愈发燥热，二帆今天跟爸妈住，邢一舟干脆来一发，事后果然睡得爽歪歪，梦见了一截儿白生生的小脖子，特别想咬一口。
清早
“咣！咣！”二帆砸门
“哥，哥，起来扫院子了！”小孩子回血真是快啊，昨天跑了一天，今儿早就又生龙活虎了。
邢一舟闭着眼，缓了好半天，才摸了干净的内裤套上，穿好衣服在地上跳了跳，拉开窗帘一看，白茫茫一片。
屋里的小炉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灭了，怪不得有点儿冷。邢一舟开了门通气，院子里已经扫出来一条路，二帆拿着一把小铁锹铲雪。
“妈，早上吃啥？”邢一舟打完一套拳，更饿了
“面片泡煎饼！”煎饼是小米煎饼，早早的摊好，晒干，自家做的煎饼比在街面上买的要厚实，吃的时候用热汤一泡，等煎饼吸满了汁儿再吃。
“我吃两鸡蛋。”
“我也吃两。”二帆不认输
锅里的面片已经浮起来，邢妈妈敲了六个鸡蛋进去，土鸡蛋个小，二帆也能吃两个。快养不起儿子喽，这鸡今儿也得杀了，明年再养几只吧。
“我去扫房。”邢一舟拿了大扫帚，先把梯子上雪清理干净，两三步上了房顶，屋顶是平的，不扫干净屋子容易渗水。
从中间往两边扫，一半雪落到自家院子里，二帆刚好在下面站着“哥，落我脖子里了！”说完也上了屋顶。另一半雪就落在了屋后的人家里，屋后就是江雪家。
二帆捏了个雪球仍到江枫帽子上。
“二帆！凉死了！”江枫抬头大喊
“嘻嘻”
江家的屋顶已经清理干净，院子里还立着个小雪人，想来是江爸爸堆的，江雪拿着一截儿柏树枝要往雪人头上插，光秃秃的不好看，家里也没有破草帽，插上了总觉得不对劲儿。
“头上一片绿啊！”邢一舟蹲房顶上幽幽得开口
“我说呢，有点儿别扭。”江雪笑了，换了橘子皮包着炉渣放了上去，黄毛丫头包包头，雪人也需要造型啊。
水龙头下方冻成了一个小小的冰锥，江枫掰断嗦了两口，嘎嘣，咬一口在嘴里嚼。
“凉不凉啊？”江雪把冰锥拿过来插在雪人脸上当鼻子
“不凉！”江枫还想吃冰，水缸一直放在外面，一到早上就结一层冰，要想喝水还得先砸开，一水瓢下去，总是会盛到冰块儿，江枫拿着一小块儿冰，继续吃。
把二帆看的都馋了，跑自家水缸里捞了一片吃。
“一会儿肚子疼了，叫你哥吃饭！”这糟心的儿子哟，邢妈妈感慨
这边江雪一进屋，邢一舟就下去了，早就饿了。
“吃完饭，杀鸡啊，你爸有事儿，掐几根蒜苗。”邢妈妈指了指
窗台上有一盘儿蒜苗，黄绿黄绿的，十分鲜嫩。
“我杀啊！”邢一舟不情愿道
“还怕呢，都这么大了？”邢妈妈笑话他
“不怕，杀呗！”
邢一舟小时候长得矮，被一只飞起来的大公鸡叨过脖子。
“你说你跟江雪，一个怕鸡，一个怕狗，亏得是念书，要不咋干活？”
“对，咋干活儿！我就不怕！”二帆附和道，他正是招猫斗狗年纪，这一条街的鸡鸭猫狗都让他欺负遍了，连牛羊驴马这样大个头的，他都要拿个棍子捅捅，比他哥威风多了。
邢妈妈怕儿子搞不定，亲自去鸡窝里绑来鸡，喂了点儿酒，已经晕乎乎的躺在院子里。
“去吧！”
江雪一来，就看到院子中间放着案板和菜刀。
“要杀鸡啊？”江雪问邢一舟
“我哥不敢！”二帆抢答
“离远点儿啊，一会儿溅一身血。”
邢一舟强装镇定，举起来手里的菜刀，鼓足了劲儿刚要下手
“等一下！”邢妈妈突然开口
邢一舟手一抖，“咣当！”刀掉在鸡身上，醉鸡开始扎着翅膀，扑棱，扑棱，没起来。
而邢一舟在鸡炸起的一瞬间，嗖的一下子就弹开，特别敏捷。
“妈，你突然说话，吓我一跳”邢一舟看大家都瞅着他，心虚道
“接一下血！”邢妈妈递给了他一个碗，然后淡定道
“杀吧！”
作者有话说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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