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人忘了我N次》六狸

6、那是，肇事从没被抓过

　　“这份是你的，把这些电话号码打完就可以了，男的叫哥，女的叫姐，每成一单两百提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没有了，谢谢。”王道礼貌道谢，伸出双手去接过号码单来。

　　找了个座机位置坐了下来，检查了一遍号码位数，开始打汽车保险推销电话。

　　大多数人接到推销电话的第一反应是直接挂断，哪怕有潜在需求可以被挖掘的客户，也会对电话推销十分反感。

　　所以，王道打的前十个电话都在第一句“您好，我是XX汽车保险……”被挂断了。

　　于是，他再打其他电话的时候，直接省去了自我介绍这一环节，等听到对方的声音之后，再叫哥叫姐拉近距离。

　　结果也没有比刚才好多少，人家就是多跟他说了几句话而已。

　　“我才二十八岁你叫我姐！”

　　“抱歉抱歉，妹妹，您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显老……”

　　“嘟嘟嘟……”

　　最致命不过直男搞推销。

　　“哎，哥，您好。”

　　“您好您好，您有什么事吗？”

　　“想问一下您平时乘坐什么交通工具呢？”

　　“……”对方一阵沉默，猜出这通电话的来意。

　　“轮椅！”

　　“呵呵，大哥您真幽……”

　　“嘟嘟嘟……”

　　“……”王道听着电话里一阵忙音陷入了沉默。

　　难道是他哪句话说错了？

　　怎么就一个讲超过三句话的都没有呢？

　　他又用笔划掉一个电话号码，接着打下一个。

　　那边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喂？”

　　虽然声音通过话筒传出来有些失真，王道心脏还是狠狠一颤，这声音？！

　　饶景铭！

　　那边等了一会儿没听到这边回答，便又“喂”了几声。

　　“啊……在的。”王道回神，带着点莫名其妙的紧张开始工作。

　　“哥，您好，您平时出门乘坐轮椅吗？”

　　王道，你他妈在说什么啊？！！你脑子被门挤了吗？！啊！

　　“……”那边沉默半响，呼吸声沉重，好像在强行压制脾气，“您去医院看过吗？您指不定哪里有点毛病！”

　　“抱歉抱歉，您平时开车上班吗？”王道平时挺有能耐的，吃苦耐劳，冷静自持，这会儿慌乱起来却净说废话。

　　这边的饶景铭被这个菜鸡销售员气笑了，反而起了点逗逗他的心思。

　　“是啊是啊，三十分钟的路程，我十分钟就飙到了呢，出行安全什么的，很需要保障的。”

　　台阶都给铺到这儿了，再不顺着下来可就真没什么救了。

　　“哈哈，您车技一定很好。”王道缓过神来，终于能正常跟他交流了。

　　“……”饶景铭简直要被这个推销员给笨死了，遂又多铺了一级台阶，“那是，肇事从没被抓过！”

　　“那我这个电话算是打对了，”那个“哥”字在他嘴里滚了一圈，又被咽回去了，“您的安全，我们来负责，XX保险……”

　　王道终于回归正道，顺利地念完了广告词。

　　“哈哈哈……小兄弟，人生建议，换份工作吧，乖，听话。”

　　王道一颗活泼乱跳的心脏被最后这三个字摁住不动了。

　　他很讨厌饶景铭这种张口即来的口头禅，一点分量都没有。

　　饶景铭挂断电话的时候笑得很开心，看得下面的人见了鬼似的躲得远远的。

　　“你过来一下。”

　　被电话分机叫到的助理不敢耽搁，马上坐电梯去了大老板办公室。

　　“你的车还没买保险吧？”

　　“哈？”助理还有点没反应过来，怎么一上来就卖保险？他们不是娱乐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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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开两朵，个表一家。

　　再说王道这边，整整二十页A4纸打印的电话号码，他不到一个小时就打完了，然后一抬头发现，身边的人都在座机前跟客户聊得热火朝天，满面红光。

　　明明刚刚拿到电话号码单子的时候大家都是一副要死不活的状态，这突然的，跟回光返照似的……

　　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贫穷使人精神焕发。

　　本来想着打完电话就差不多可以去酒吧了，现在看来，天都还亮着呢。

　　于是，王道又跑了几单外卖，吃了个晚饭，这才又去了那家酒吧。

　　即使知道了有人觊觎自己，王道也没打算放弃这份兼职。

　　他一个大男人，别人能拿他怎么样？他就不信，那个看上他的富婆还能霸王硬上弓？

　　就算霸王硬上弓，那也是多少男人求都求不来的呀！

　　前提是，那富婆长得别太磕碜。

　　掌声还是稀稀落落的，王道走下舞台，去找主管确认了一下下一场出场时间，主管跟他说了，还说了今晚结工资的时间，接着又提了一次楼上有人看上他的事情。

　　王道心里无奈，他呼出一口气，决定干脆把问题说清楚，永绝后患。

　　“张叔，实话跟您说了吧，我喜欢男人，对女人硬不起来。”

　　哪知道，张叔一听，反而更高兴了。

　　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连眼角的细纹都在笑，“那正好哇！楼上那位，身高腿长，家境也很好，张叔知道，你们年轻人心气儿高，看不上这种关系，但是楼上这位，身世清白，要谈感情也是可能的呀！”

　　王道还没反应过来，正准备再解释一遍，话未出口，张叔又是一句：“你们年轻人是不是还很在意身材？小道啊，楼上这位身材也很不错的！来这儿的十个人里，十个都喜欢这种，一个都跑不了！”

　　王道正准备拒绝，被沙发那边传来的喧闹声吸引了目光。

　　那群人里有男有女，他们好像在玩什么游戏，因为这些五光十色的灯光，人脸都看不太真切。

　　每隔一会儿，他们就会拍着手，节奏十足地喊：“伸舌头！伸舌头！”

　　或者：“脱掉，脱掉！”

　　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游戏。

　　王道觉得那群人里有一个熟悉的人影一闪而过，他心头一跳，没有多看。

　　他在前台坐了会儿，硬着头皮被前台闲得发骚的兰花指拉着聊了好一会儿骚，最后只得借口膀胱发涨，逃去厕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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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饶景铭被一群莺莺燕燕围绕着，在此起彼伏的起哄声中喝了点酒，状态浑浑噩噩，脸上笑得十分灿烂。

　　“景铭哥哥，你多久没来了？”

　　一个身穿紧身包臀裙，胸部丰满的年轻女人一直往他身上靠，声音甜腻，一张娇艳欲滴的红唇不住说出撒娇的话。

　　“你一点都不想我吗？这么久不见，也没给人家带礼物？”

　　饶景铭瞥了一眼挤在自己胳膊上的那处，甚至都没看她的脸，笑眯眯地道：“想，带了。”

　　娇滴滴一听就高兴起来了，不停缠着他问是怎么想的，哪里想的，带了什么来看她。

　　男人想女人，尤其还是这种女人，还能怎么想，还能用哪里想。

　　饶景铭修长的食指捏捏她的下巴，笑里带着几分猥琐，“你说怎么想的，嗯？用哪里想的你会不知道？”

　　这回这女的直接扑他怀里了。

　　他只觉得胸口一软，心想：“这是真的假的？”

　　心里想着，没想到嘴里也跟着问了。

　　“景铭哥哥在说什么呢？”

　　“没说什么。”

　　“是真的，景铭哥哥要怎么样才肯相信？”

　　“嗯～～～”饶景铭长长地哼了一句，带着点软绵绵鼻音，“你觉得呢？你觉得我要怎样才相信？”

　　女人从他怀里钻出来，娇嗔地瞪他一眼，拉着他的手往自己那边去，努力做出一副娇羞的样子。

　　“那景铭哥哥可要仔细检查一下，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饶景铭灿烂地笑了，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才收回手来，然后点点头，道：

　　“这个是真的，”视线下移，“就是不知道其他……”

　　女人脸上的表情好像更羞了，和开放的行为完全搭不起来，腿都要放到他身上整个人都让他抱着了。

　　“那，景铭哥哥今天晚上要仔细地做个全面的检查一下吗？”

　　饶景铭哈哈大笑，“先容哥哥放泡水，不然可得检查出什么问题哦。”

　　“景铭哥哥真讨厌！”

　　真讨厌的景铭哥哥是真的要上厕所，他喝了一晚上，早就有点憋不住了。

　　“嘘……”

　　畅快淋漓的，不止X爱，还有撒尿。

　　上完厕所，一身舒爽。

　　饶景铭上完小的又有点想上大的，于是一掌推开隔间门，准备进去。

　　结果，一个满脸潮红，浑身软成一滩水的青年正瘫在里面的马桶盖上，把他吓了一跳。

　　“……喂，兄弟，你没事吧？”

　　这人一看就是喝了加了“料”的酒或者饮料。

　　这种事情在酒吧简直司空见惯，算不得什么稀奇事，饶景铭不打算管这桩闲事，人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扑上来的人紧紧抱住了！

　　“我操！你他妈干什么！放开！”

　　那人不但不放开，反而得寸进尺，脑袋靠进他颈窝，拿自己往他身上蹭！

　　饶景铭简直想杀人，两手拉住自己腰间紧紧抱住的手往下拽。

　　就在这时，卫生间进来一个人。

　　正是躲兰花指躲到厕所的王道。

　　他眉头紧锁，面色复杂难言，眼睛望着饶景铭，道：“不能控制一下？非得在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