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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不用抱那么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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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景铭跨着大长腿走进了宴会厅,一边走便把手上带着的黑色皮质手套摘下来,鼻梁上还戴副墨镜。
那动作,那气质,跟□□老大有得一拼……
尤其是那一身皮衣皮裤,跟着整个厅里的西装革履和晚礼服裙格格不入。
但这都不重要,自从他踏进宴会厅,绝大多数人的视线都在他身上了,原本正在和别人攀谈的那些人也纷纷结束话题,明着暗着向他靠近。
这是当然的了,饶景铭虽然没什么脍炙人口的作品,并且做什么什么扑,餐厅开着开着就倒闭了,前些年整了个小公司,也是整着整着就没了……但是扛不住他爹厉害啊!
他爹那投资公司投资的作品和项目占据了娱乐圈的大半壁江山,财神爷的儿子,犹如一颗行走的摇钱树,人们当然是见了就往跟前凑,说不定可以摇上一摇,随便捡个几麻袋人民币。
饶景铭没等别人上来摇他,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径直朝王道他们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游走在宴会厅里的侍应生立马端了托盘迎上去,饶景铭视线不动,用食指和中指取了只装了浅浅一点酒的高脚杯。
“褚导,好久不见。”
王道心骂:放屁,昨天晚上还跟人宿醉,看来这人不止眼瞎,还有健忘症……
褚余洲是饶景铭第一个打招呼的人,然后是印方。
“小方。”
印方也回礼,礼貌地打了声招呼,“景铭哥好。”
最后才是王道。
“那什么……”饶景铭好像又记不起他的名字了,微微皱着眉头,冥思苦想。
王道:“王道。”
饶景铭:“王道。”
两人几乎同一时间开口,说完饶景铭笑了,王道也跟着笑了,谈不上有多高兴,但好歹他能想起来了。
“小兄弟,谢谢你昨晚送我回家。”饶景铭说得轻飘飘的,但是在场的人都知道,这句话会带来什么样的效果。
褚余洲这才眯起眼重新打量起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恍然大悟道:“哦!昨天晚上就是你?”
王道点头微笑,“难为褚导记得。”
褚余洲爽朗地笑出声,顺口一句:“我还以为是景铭的司机呢,原来不是?”
王道沉默了,这个问题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进一步,有抱大腿的嫌疑,万一还没抱上就被人踹开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那可就难看了,退一步该怎么说?他不是司机,就是去接人而已?凭什么他一个在娱乐圈连名字都叫不上的人能去接大名鼎鼎的摇钱树饶景铭?
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朋友。”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惊讶的可不止王道一个人,印方和褚余洲都睁大了眼。
饶景铭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的时候王道也是心口一震,循声抬眼,入眼的是饶景铭那双永远含着桃花的眼睛。
“这位小兄弟刚好经过,就顺便接我回家了。”
褚余洲借着他提前离场调侃了几句,也就过去了,印方只是用复杂的眼神看着王道。
大家都是聪明人,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既然摇钱树不愿意多说,谁都不会多问。
“小兄弟也是演员?签了哪家公司?”褚余洲一口喝干了杯中酒,顺手将酒杯放在一旁侍应生掌上的圆托盘上。
来了,饶景铭的朋友,怎么也得有点身份。
王道也没打肿脸充胖子,毕竟纸糊的老虎遇水就化。
“说起来惭愧,暂时还没签。”
褚余洲“哦”了一声,“慢慢来,慢慢来,你们年轻人,选择的机会多的是,不必急于一时。”
王道点头称是,心里想的却是完全相反:你也太看得起我了,连被选择的机会都需要丢下颜面,死皮赖脸求都求不来,更遑论选择。
“以后要麻烦褚导多照顾了。”饶景铭重新取了杯酒递到褚余洲手上,态度自然,一句话说得漫不经心的。
王道知道,饶景铭这是在还他送他回家的人情。
这时候,印方看王道的眼神更是惊讶。
王道立刻跟褚饶两人道谢。
饶景铭只是笑,褚余洲摆手,“先别谢,我这还什么都没帮呢。”
以后会不会帮也不一定。
王道听得明白其中的潜台词。
“还是要谢的,感谢褚导对铭哥的照顾。”
凉幽幽的液体顺着喉管往下走,王道余光看到朝自己挑了一下眉的饶景铭,只觉得这酒劲儿有点大,烧得他脸有点热。
饶景铭铺了路,他就顺着走,可是饶景铭那调侃的眼神,让他觉得……难为情。
为了演好“朋友”这一出戏,这场宴会结束之后,王道和饶景铭是一起走的。
一路无言。
到了饶景铭的摩托车前,王道才低声开口,“饶总,谢谢你。”
饶景铭跨上摩托车,一只一只将手套戴上,似乎并不介意他刚才踩着他说的“朋友”的身份和褚余洲谈话的事情。
“想知道一棵摇钱树是怎么骑车的吗?”饶景铭取来一个头盔递到王道面前。
原来他知道自己在别人眼里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王道望着头盔怔了怔,饶景铭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饶景铭勾着嘴角笑的时候,嘴边的梨涡就显现出来了,“你不想做我的司机,还不让我做一次你的司机吗?”
也就是说,不但不记仇,还要开车送他回家。
王道接过头盔,心潮澎湃,表面上却是风平浪静。
谁想骑摩托?老子想骑你。
饶景铭完全没有身为一棵摇钱树的自觉,还好两个人都带着密不透风的头盔,让媒体拍到了,又不知道该怎么写了。
饶景铭给自己当司机,这得是多大的面子,起码大出两个体育场以外吧。
“你妈怎么样了?”正值晚高峰,饶景铭车速讲快也快不起,一边爬行一边无聊到跟后面一手揽着自己腰的人聊天。
“我妈?”王道一直在神游,一时没明白他说的是谁。
“上次在医院见过的那个。”饶景铭动了动腰,说:“你不用抱那么紧,现在这车速连乌龟都跑不赢,不用怕。”
“不行,”王道没松手,面不改色地分析,“这种两个轮子的交通工具稳定性不高,容易倒,我还是怕。”
饶景铭只当他说真的,也没强行把他的手扯下去。
“她好多了,谢谢你。”王道睁着眼睛说瞎话。
医不好的病,好多了才怪。
脑袋一直装在密不透风的头盔里,王道觉得自己都已经流汗了,他一手揽住饶景铭的腰,一手扣开下巴上的扣子,把头盔摘了下来,终于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绿灯亮起,街上的车流疏松了很多,入了秋的天气,出太阳的时候热得要死,不出太阳的时候冷得要死。
“坐好咯!”
油门的轰鸣声瞬间响彻耳畔,饶景铭的摩托车一下子窜了出去。
王道猛然晃了一下,手臂赶紧搂紧了前面人的腰。
这次不是故意的,是真的有点怕掉下来。
道路两旁的绿化植物飞速向后掠过,王道终于明白一点为什么一些人热衷于飙车。
确实挺爽的。
所有的压抑、苦闷好像通通都随着风被吹走了,在这一刻无比放松。
飙车的第一阶段确实是这样,爽上天,第二阶段就是,冷上天,才爽完王道就开始觉得冷了,嘶吼咆哮的风把他身上穿的衬衣撕扯得烈烈作响,让他总觉得自己会跑着跑着变成裸的。
试想一下,两个裸-体男人前胸贴后背地招摇过市……
因为饶景铭头上戴着头盔,王道怕他听不见,一手拎着头盔,脑袋几乎要跟他的贴在一起,迎着风大声地喊,“风太大了!冷死了!你慢点!”
饶景铭也跟着喊:“你张嘴!对着风吹!只要你口气大于风力就不冷了!”
王道:“……”
饶景铭身上那股沙雕劲儿,还是没变。
他硬是吹了好几公里路的风,一路飞驰到了出租屋的楼下。
“要上去喝杯水吗?”王道到处乱飞的头发摁回来,对头发还算整齐的饶景铭说。
饶景铭勾唇,“你要是个漂亮姑娘,我就当这句话是邀请了。”
不是漂亮姑娘,你也可以把它当成是邀请。
王道笑说:“饶总还年轻,要保重身体啊。”
饶景铭重新跨上摩托车,笑眯眯地说:“我的身体比我这摩托车的发动机还厉害。”
他又跟王道要了楼层和房门号,然后一踩油门,一溜烟消失在了茫茫黑夜中。
王道目送他离开,一颗心直到现在都没落回实处。
在宴会上根本没吃东西,刚刚饶景铭在,他也不好去街角那家买馒头,现在肚子开始咕咕叫了。
打开小冰箱,也只在里面发现了两颗鸡蛋。
有钱的时候就讲究,没钱的时候就将就。
反正王道也将就惯了,把那两个鸡蛋扔在水里一煮,又倒了碟酱油,蘸着酱油连蛋黄都吃了。
洗过澡,王道在床上翻了无数个身,不停地在想一个问题:饶景铭是不是对谁都这么好?
那天晚上要不是他,是别人去了酒吧三楼,也能把他接走?
作者有话要说: 换封面啦!
一键感谢出了点问题,谢谢随安的地雷!
改了个错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