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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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小七送走皇帝去惠嫔的存菊堂时已经是深夜了，皇帝虽然说了让她先睡但是余小七还是不敢睡。
一直等到夜半三更，那边皇帝派人来说在华妃处卸下了，这才敢吹了灯睡觉。
次日拜见过皇后之后命人打点了一份压惊的礼物送去存菊堂，送去的人时萍心，回来时便同了余小七说：“菀嫔小主和惠嫔小主真是姐妹情深，惠嫔小主昏迷，菀嫔小主从昨日一直守到今日。安选侍今儿早上去的到现在都已经撑不住先走了，菀嫔小主还在那里守着呢！”
余小七笑笑：“人家时自小到大的姐妹，情谊自然非比寻常。你又多这嘴干什么？叫你送去的东西都好生送去了吗？”
“都送去了，菀嫔小主代惠嫔小主收了，还说等惠嫔小主好了会亲自来和小主赔罪呢！”
话虽如此说，但是余小七却压根就没有当真，若要赔罪，今儿早上就先打发人来了，那里还要等到她把礼物都送过去了才想着要萍心给她带回来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
或许是惠嫔自己失足落水受了惊吓忘却了，或许那只是菀嫔的一句客气话而已，后来的事实证明，所谓亲自赔礼也就只是这样的一句话而已。幸好余小七经过了上辈子的生死，早就已经不是那较真的人了。
这事也就这样过去了！
皇帝心疼她落水招灾，不免就多去看看她。是以本来从菀嫔得宠之后便已经无甚宠爱的惠嫔居然又渐渐得了皇帝的几分关心。
值得余小七欣慰的是，皇帝这一回没有再把她抛在脑后了。就算是在华妃，菀嫔平分秋色又有惠嫔异军突起的时候，余小七惊喜的发现玄凌也从来不曾冷落过她。
五月里的一天清晨，皇帝身边的李长忽然过来请她道：“婉仪小主，皇上有请。”
适时余小七正在书桌前练字，闻言手一抖，漆黑的墨滴就落在了已经写满字的宣纸上。
余小七看李长那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心底不由得涌现出一种不祥的预感：“敢问公公，皇上召我去是有什么事吗？”
李长笑着说：“这小主还是自己去问皇上吧！老奴又怎会得知呢？”
余小七只好说：“那请公公先略等片刻，容我整理一下仪容，这副样子见驾不大好。”
李长道：“小主还是快请吧！耽误了见驾更是不好。”
余小七心下一沉，这话可真是不客气啊！李长这么个人精一般不会这样得罪人的。他能这样说话的情况只有两种：要么你大大的开罪了他，要么就是你大大的开罪了他的主子。
反正都是没有好下场的。
余小七到达仪元殿的时候只有皇帝和菀嫔身边的崔槿汐在，余小七几乎是一下子就猜出了是什么事情。
有人给菀嫔投毒！
可是怎么会又牵扯到她呢？
余小七脸色难看起来，她实在是难以忘记这件事带来的后果。余小七强自让自己镇定下来以礼参拜：“臣妾拜见皇上，皇上金安。”皇帝看着她神色难辨：“你起来吧！”
余小七故意问道：“皇上此时召见，不知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皇帝说：“今日棠梨宫的崔槿汐来向朕回禀：菀嫔她被人投毒了。”
余小七瞪大了眼睛：“什么？！”
玄凌道：“那投毒之人指认是你指使，你可有话说？”果然，余小七满脸惊恐加愤慨：“胡说八道，臣妾与菀嫔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做什么要害她？”
玄凌大约也是不太愿意相信，对着崔槿汐道：“你来说吧！”
崔槿汐道是，而后讲起了前因后果，无非就是甄嬛近日发觉自己十分渴睡，召来太医检查居然是有人投毒。大约还是华妃指使的，那毒药与用药的方法都与前世华妃给她的药是一模一样的，都是拿药罐子做文章，在太医的方子上加重几味本来分量很轻的药，让太医即使臣日日请脉轻易也难发现，但是如果按这个药量服下去，先是会神思倦怠，渴睡，不出半年就会神智失常，形同痴呆。菀嫔昨夜使计策抓住了那与棠梨宫背主忘恩的狗奴才里应外合之人，审讯之下，那狗奴才小印子竟然攀扯到了余婉仪身上。崔槿汐道：“这下毒之人心思太过精细，手段太过阴险毒辣，又牵扯到了余小主的身上，我们小主实在是怕极了，昨夜一宿都没睡，只天亮了之后才敢合眼咪一会儿。还请皇上一定给我们小主作主啊！”
皇帝说：“这样的事情实在是闻所未闻，朕一定会给她一个交代的。”转头便来问她：“婉仪可有话说？”
余小七当然不能认了：“臣妾与此事绝对无关，还请皇上明察。”
玄凌沉思不语，余小七看着他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心中的惶恐却越盛：不行，她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赌在皇帝的身上。
倘若她是一个高官贵族之女，或者她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十分重要那或许还能指望着皇帝彻查清楚，但是余小七自问她在皇帝的心里还没那么重要的位子。玄凌不是一个傻子，这样精细的害人方法本就不是她一个宫女出身的人能知道的。
但是可惜的余小七并没有发现玄凌有要彻查的意思。
他只是说了会给甄嬛一个交代，这就代表了一定会有一个人要为甄嬛的事情付出代价。
余小七忽然想起来玄凌方才问她的那句话：“婉仪可还有话说？”他在向她要一个解释，如果她的解释不能让玄凌满意的话......那她可能就会是玄凌给甄嬛的交代。
一股寒气忽然就从余小七的脚直直的窜到了头顶，她觉得浑身发冷，几乎不能自持。她不想这样揣测自己的枕边人，但是她这枕边人又实在是不能让她信任。
“皇上，臣妾自知以微贱之躯的幸与圣上实在不配。所以自得宠之日起，不敢多行一步多说一句，只怕惹人耻笑污了皇上的圣名。臣妾自认与人无争，菀嫔得皇上圣心，臣妾连半句怨言也不曾有过，又怎么会去想出这样奸诈的法子来害她呢？”衣袖下，余小七的手掌已经满是血迹：“崔顺人，你说那个奴才指认是我指使他谋害菀嫔。可能叫那奴才与我来当庭对峙。”
玄凌看她脸色发白却强撑着辩驳，忽然这心里就生出了一丝丝的不忍来：“依你，李长带人来。”
“是。”
不一会儿小印子和那棠梨宫的背主罪奴如意就被五花大绑着带来了。
余小七得了皇帝的话，亲自去问：“你就是小印子？就是你招认的是我指使你去谋害菀嫔的？”
小印子也不敢抬头，看也不看就说：“不是小主您说了只要除了菀嫔，您就将奴才调到您得宫里当值吗？如今奴才这样，您，您不能不管奴才啊！”
余小七咬牙道：“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怎么会去和你说这话？可见胡说。”
玄凌道：“与你联系的是谁？给你药的又是谁？”
“都，都是婉仪身边的花穗姑娘。”
“你呢？你也是这样？”
那个名唤如意的丫鬟也是这样说：“与奴才联系的也是花穗姑娘。”说是花穗，余小七倒是有一种果然是她的感觉。
玄凌喜怒难辨：“花穗何在？”
花穗就跟在余小七身边：“奴奴婢在。”
“这二人所言是否属实。”
花穗当然不认，但是如意和小印子不过和她对峙了几句，花穗便败下阵来，低头认了。只是依旧一口咬定是余小七指使。
余小七怒道：“好好的我指使你做这事做什么？况且还是这样阴毒的手段，精细的法子？”余小七又转头怼那两个人道：“你既然说了是我指使你们的，空口无凭，难道只是花穗这样一说你就敢做这杀头的事？”
小印子窝窝囊囊的说：“花穗姐姐给了奴才一个戒指，说是余小主常带着的，叫奴才先收了，日后还会打赏。”说着，从自己的贴身衣裳里拿出了一块方帕，里头正细心包着一个翡翠戒指。那戒指成色不算太好做工也是普通，但是看起来也勉强算的是上等的了，余小七又一向不太计较这些戴的东西，说是她常带着的倒也还算能说的过去。
余小七这样的东西一堆一堆的，实在是记不清楚自己是不是时常戴这个戒指便道：“这样的东西虹霓阁里只怕是每人手里头都有几个。且又不止这些人，外头奴才丫鬟往我这里来也都是这样的打赏，谁知道你是那里来的这东西，就这样来诬陷我。”
小印子看起来不是个十分灵俐的，闻言一下子就词穷了，只能一味的磕头道：“奴才实在是不知道，就是您身边的花穗姑娘找的奴才啊！奴才在杂役房实在是呆够了，那地方真不是人呆的，奴才是真的受不了了这才会应了花穗的话，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玄凌闻得这样脸色沉沉，李长见状立即呵斥道：“狗奴才，还不给我闭嘴。”小印子果然就不敢再说话了，只一味的发抖
余小七转头看向如意：“你呢？菀嫔那里可不是杂役房，你在那里呆着还能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也会为我所用？”
如意也是磕头哭道：“奴婢该死，奴婢不该贪图婉仪的赏赐，奴婢该死。”
崔槿汐这时道：“回皇上，奴婢们曾搜过如意的房间，她确实多了许多本不该有的首饰装饰。”说着便看向李长，李长回道：“方才槿汐来的时候已经将搜到的证据都交给奴才了，皇上可要验看？”
“呈上来。”
那是一个分量不轻的包裹，打开一看却觉得有些失望，也就是一些珠宝玉石而已，实在是算不上惊奇。有的甚至连方才小印子拿出来的那个戒指好都没有。这些东西用来打赏一个下人是足够了的，但是要说拿来买通一个宠妃宫里的奴才背主忘恩，做这样杀头的事，那未免太儿戏了些。
余小七一看，跪下说：“臣妾斗胆一言，这些东西倒是像是素日里臣妾打赏之物。但是臣妾觉得能买通菀嫔身边的下人为臣妾做事，谋害菀嫔，这点子东西只怕还远远不够把！”玄凌冷哼一声，如意吓得一抖，这才磨磨蹭蹭的拔下自己的一根发簪，一分为二之后从发簪里面掉下了几个金瓜子。
作者有话说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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