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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替罪 ...

  •   温与怜昏睡中看见了一个小白点,往它靠近的时候,脑袋愈发刺痛,到后来,生生痛醒了他。
      再次睁开眼,温与怜看清了砸晕自己的罪魁祸首,一个七匹狼的男士裤腰带。
      裤腰带的铁扣砸青了他的额角,皮肤下骨头隐隐炸痛,可见挥过皮带的力道不小。

      他动了动身子,粗糙的绳索将他与椅子贴的无缝,想动一根手指头都难。
      余光瞥见了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温怀酒触到他的眼神有些躲闪,紧接着嫌恶地避开他。

      大伯则翘着二郎腿,手指夹着根烟,看到温与怜醒了,双腿一张,从沙发上站起来。
      大伯轻笑了几声,而后不打招呼地一脚踹在了他的腹部。

      椅子背后是堵墙,温与怜的后脑被冲的狠狠撞到了上面,前后夹击的疼痛,让他没堵住嘴里的□□,痛呼出声。

      大伯吧砸几口烟,眯着眼睛:“温与怜,胆子不小啊,最近回来的次数真多啊……”
      他故意这么说着,字词还咬的很重,像一把铁锤有一下没一下敲着温与怜的心弦。

      温与怜喉间直泛恶心,强撑着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了?”
      大伯眼里透出危险的光芒,挤着豆大的眼睛,说:“不错,还有力气顶嘴,挺好。”
      他慢慢凑近温与怜,手里燃着的半截香烟毫不客气地戳上他干净无暇的皮肤,时而轻碾,时而重压。
      烟火烧上皮肤的疼痛直达心底,让人心惊的呲溜声像魔鬼似的钻进温与怜的耳朵,伴随着难闻的焦味。

      “不施点手段怎么让你乖乖回来,老子好歹带着你个拖油瓶过了一年多,你总得给点报答。”

      温与怜死去的老爸过于相信自己的兄弟,临死前看着昏迷不醒的妻子和刚上高一的儿子痛彻心扉,将自己的一大笔遗产分了两份,五五成,一半给妻子儿子做保障,另一半是给他兄弟帮忙照顾妻儿的报酬。
      他大伯也是会作戏的人,在兄弟前痛哭流涕,发誓好好帮他照顾家人的样子当时有多好笑,现在就有多恶心。
      温与怜的父亲死后葬礼办完,他妈还有他自己就分别从医院和学校弄了回来。大伯脏心脏肺,威逼暴打,致使温与怜昏迷,在昏睡中按下了财产转让协议,他爸那份自以为保障家人的法律条约成了他大伯重新分割财产的依据之一。
      一夜之间,天翻地覆,温与怜成了个彻头彻底的穷小子。

      他妈从医院高级病房一下子只能缩在破烂不见光的小地方,而他或许因为大伯的一点良心,总算没有被逼退学,却每天活的跟狗一样。

      大难会迟到的,但从来不会缺席。

      心里所报的那份希望终于被掐死在大伯手里——他不过是大伯养的一条狗,平时逗弄着玩,不想养了,就该弄死了。
      ——

      “你想做什么?”温与怜一开嗓子就有点刺痛,嘴角就像开裂似的,往下淌血。
      “这种语气什么意思,我是在跟你商量呢。”大伯假心假意,语调轻松。
      “你知道怀酒的成绩比你好吧,人家上学才是物有所值,你?啧啧,不是我说你,那真是浪费钱。”

      大伯说:“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也没打算让你不念书,再说你这心思也不在学习上不是,跟老子说说,这些年上班挣了多少钱?能不能孝敬大伯我买酒喝?”
      他扯得有些远,像只蚊子似的在温与怜耳边忽远忽近。
      温与怜微微挣扎了下,双拳握紧,指甲刺进了掌心。

      大伯看他不像听的样子,收敛了嘴边的笑,咳了两声,道:“得,我不跟你绕圈子了,你,帮怀酒一个忙。他在学校出了点事,你替他顶罪。”
      温与怜心里冷笑,就知道没什么好事。

      “操,老子他妈说了,让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大伯忽然烦躁他这种地狱来索命的恶鬼样,暴怒道。
      温怀酒从沙发那边走过来,神态自然,完全不像在学校犯了事,满不在乎的神情跟他那死鬼老爸有的一拼。

      他像直接发布命令的人,对温与怜说道:“学校行政楼监控拍到了我偷东西,但只有背影,咱俩背影一个样,到时候就说是你干的。”
      这话搁平常是个十足的笑话,一个人能把偷东西说的这么理所当然,不知羞耻,也是难得的厚脸皮。不过温怀酒似乎没认识到这一点,竟还墙缝里找光,弄出替罪羊这一说。

      早知道如此,何必当初。

      可温怀酒身段不正,没有意识。

      温与怜嘲讽道:“你有本事偷,怎么没本事承认?!”
      温怀酒生气了,说:“你管我呢,我一时糊涂不行啊,再说我成绩好,档案上不能不干净,最近还在评优秀学生,我不能在这风口浪尖出事。”
      难得温怀酒这个没头脑的,还知道自己糊涂。

      “你成绩就是个屎,替我背一下怎么了,你又不上大学,档案到高中就结束了,给我背了,还算好事一件。”
      大伯开了瓶啤酒,道:“你弟说的对。”

      呸,恶心。

      温与怜仰头,眼神不善,瞳孔藏着一把勾刀,径直看向温怀酒,挺有威慑力。

      “老子凭什么替你背锅!”

      大伯吼道:“凭你就是个垃圾,你浑身黑点多一项罪名有什么稀奇的,你信不信,到时候我们直接说偷东西的人是你,应该没人不信。”

      温与怜:“呸,恶心。”

      温怀酒离他近,一个巴掌扇了上去,又给人脑袋砸到了墙上。

      “别给脸不要脸,给我背锅你应该偷着乐,像你温与怜这种社会的臭虫,能不给这世界带来污染就不错了,你应该没忘那件事吧,你个恶心的同性恋!”

      温与怜撸了撸嘴里的血,一口吐到温怀酒的脸上。

      “操|你妈!”

      他这话出口,大伯直接上手了。他这人挺有意思的,嘴里经常把别人妈挂在嘴边,听到别人骂,又火冒三丈跳的老高。

      他抄起地上的皮带,一下下往温与怜身上抽。

      “贱货,嘴巴放干净点,你信不信老子现在就上楼弄死你那个半死不活的妈?不识好歹,有命作践,老子告诉你,你要是不答应,就打你到答应为止。”

      温与怜被绑在椅子上,双手无力,只能让他打,他想,打就打了,熬过就好了。

      只是这件事似乎必须按他们的意思办,不然他根本没有好下场。
      身上的疼来的比往日要痛很多,大伯下了死手,很多下都抽到了他的太阳穴。
      温怀酒似乎也很生气,往他身上踹了好几下。

      ——
      周寻卿给温与怜打了好几通电话都没人接,一边给他发了条微信,一边正准备开车去他家,温与怜这时来了个消息让他先去等着,自己有些事耽搁了。
      周寻卿盯着信息看了一会,掉头去了欢乐场。
      然而他在欢乐场等了一天,也没有看见温与怜来。

      夜幕降临,欢乐场换了夜场,白天的大多项目都关门了,晚上只有旋转木马和景观区开放。
      周寻卿靠在自己的车边上,抬头等着九点整的烟花。

      而长水街56路32号危楼里,温与怜刚刚再次痛晕过去,浑身上下早已没什么好地方了。

      当晚,周寻卿去找了温与怜,先去了趟网吧,没找到人,南郊福利院走了壮壮,他也不会去那,唯有那个温与怜很少提的家,他没去过。
      到了地方,周寻卿艰难地打听街坊,加上自己半猜找到了一个紧闭着大门的房子。
      门口有一袋新鲜的垃圾,周寻卿犹豫了一会,先打了个电话。

      那头传来冰凉的机器音,他挂了电话之后,敲了敲门。
      门内没有动静,一点声响都没有。
      他敲了几下,往后撤着看了看前后左右。

      这里没什么人了,许多人家的防盗门都结了蜘蛛网。

      因为拆迁,大都电和水都停了,环境也不好,真不知道这怎么住人。

      没找到人,周寻卿就走了,心底有股被放鸽子的凄凉。

      与此同时,温怀酒贴着防盗门后,朝踩着温与怜手机的大伯点点头,大伯蹲下身,踢了踢躺地上软成烂泥的温与怜,轻声说:“没想到,你还有被朋友找上门来的一天啊。”
      温与怜左手断了一根指头,无名指,正扭曲着形状贴在地板上。

      翌日,周寻卿早早来到学校,待了一天没见到温与怜,下午课间骚动,几堆人高声谈论着某件事。

      花梅委屈着脸,转头对周寻卿说:“周冰块,二爷是不是又出事了,那些人说他偷钱,偷到行政办公楼杨主任的抽屉里了,说是有证据。”
      花梅眼里噙着水汽,他每次听到温与怜出事,都跟自己遭了罪似的,恨不得痛哭流涕一番。

      因为丢了有一千多快,杨主任报了警,看了监控,加上温怀酒的指认,温与怜的罪名坐实,被除学籍,不仅如此,他可能还要被拘留。

      周寻卿第二天才看到温与怜,他穿着黑色羽绒衣,帽子垮在头上,眼睛凹了进去,脸上有伤。
      看到周寻卿的时候,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双手插进口袋,嘴唇冻得起皮。
      当着全校的面,杨主任骇人听闻将此事重点说了一顿,特意将偷窃这种事列入十大不可犯之事,希望广大同学以此为戒,并处温与怜开除学籍的惩罚。
      温与怜离开学校的时候也挺风光的,两个警察陪伴左右,处理了些事,随后被押上了警车。

  • 作者有话要说:  大伯是贱人,我带头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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