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蓝：溯》鱼鱼鲫

15、抓鬼了

　　山脚下的村子平淡无奇，但除了它的名字——阿太村。村里一没闹饥荒，二没跑出妖怪来，一切平安，但除了有个闹鬼的谣言，况且这谣言只有三分可信，一向不喜欢搞封建迷信的我也就一笑而置之，完全没把它放心上。
　　我和林子辰中午在村子里唯一的一家饭馆吃的饭，悲催的是那里只有包子可吃。饭馆里只有我和林子辰两个，又是午休时间，街上没什么人，我们只好面对面默默地啃包子。
　　说起包子，我自然会想到林子辰，虽然他现在一点也不像包子，英俊帅气，有清澈的琥珀色眼睛，让人一看就会深深陷进去。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从来都不笑，总是一脸严肃。
　　“芸音？”林子辰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在想什么？”
　　“没什么”我低下头去继续啃包子，但脸已经通红。
　　“老板，给我拿两个包子”身后传来一个小孩的声音，嫩嫩的，我回头去看，那个小女孩扎着两个小辫，大概五六岁的样子，穿一件粉色的小褂子，可爱得让人忍不住想捏捏她的脸。
　　小女孩买了包子，蹦蹦跳跳地走过来，走到我面前时，她停下了，皱起眉来，显得很不满。“大姐姐你看我干嘛？”
　　“因为你长得很可爱啊。”
　　“村里人都这么说的。”小女孩显得挺高兴。“姐姐，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是那边玉山上的，很少下来。”
　　“玉山？姐姐你是玉山上来的？太好了太好了，你能帮我们捉鬼吗？”
　　“你们这里真的闹鬼啊？”
　　“是啊，每天子时总有女人在哭的声音，真是吓死我了。”
　　“真的……有鬼？”我已经有些后悔来这儿了，我最怕鬼了。“子辰，我们回吧？”“我们这次来，不就是调查村中是否有奇怪的事吗？”林子辰反倒来劲了。“你自己想留就留，别拉我下水，我要回去。”我起身，闹鬼的事和我再没关系。
　　简儿又说话了：“我听说那个鬼最喜欢抓独自走路的女孩了。”我的一身鸡皮疙瘩又起来了。“不不不，我想我还是待在这儿吧。有子辰的话，应该没问题的。”
　　林子辰扶额……

　　我们刚出了饭馆，就有一群人围了上来。
　　“两位可是从玉山来的？”有位老者问道。
　　“对……对啊……”我回答道。
　　“那你们会算命吗？”语气很神秘。
　　“算命实在不是我们的强项。”林子辰推托着，趁着那群人不注意，林子辰拉起我就跑，直跑到一条小巷子里。
　　林子辰抹了把汗：“只要一下山就遇到这种事，每次都是……”“真的？每次都碰见？”“对啊，你不信？”“当然信，你长这么帅，那些花痴什么的啊，就打着找你算命的旗号来占你便宜~”“你想哪去了？人总是很好奇未来的事，所以才喜欢找人算命。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开玩笑的啦，你还当真。不过，你真会算命吗？”“会，真的会。”“那你为什么不给他们算？”“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什么？”“天机不可泄露。”“这……这只不过是那些什么都不懂的人搪塞别人的话。”“命运如何，上天自有安排，提前知道，岂不是很没意思？”“哼，鬼才信你那一套。”“你今晚会遇到女鬼”林子辰独自向前走去。
　　“你说什么胡话？”
　　“信不信由你。人们算命大都好的信不好的不信。哦，对了，女鬼其实不是鬼。”
　　“神秘兮兮的，你说什么，再说清楚些。”我跟上去。
　　“有些话，说清楚就没意思了。放心，你不会有危险，还会看到一出好戏。”
　　什么嘛，林子辰今天怎么怪怪的，莫非是受刺激了？

　　简儿不知怎么找到我们，拉着我们就到她家。
　　“那些人真讨厌，老缠着你们不放，现在还满村地找你们。”简儿边走边跳。
　　我成心要逗逗她：“你不也一样？”简儿撅起嘴：“我才不要缠着你们，你们捉完鬼，就放你们走。”“小丫头真够霸道。”“那鬼要再出现，村里人就疯了。”
　　简儿的家不大，勉强腾出一间房让我们住。简儿的爹看起来很和善的样子。不过怎么没见简儿的娘？我刚要问，林子辰就急急地叉开话题，几次都是如此。终于等到没人地方，揪住他问个明白。
　　“简儿的娘，已经死了。”
　　“你怎么知道？”
　　“只是无意中看到了牌位。”
　　“想不到你还挺细心的。”
　　“出门在外，多注意一些没害处。你还记得我说过的女鬼的事吗？”
　　“你说那个女鬼不是鬼？”
　　“稍后你就明白了。”
　　“什么什么？说明白点啊？”
　　林子辰摆了摆手，独自一个人走了。哼，总这么不明不白的，讨厌死了。

　　我站在房间里唯一的床前……怎么说，呃，应该算是深思。林子辰今晚也要住这里，可只有一张床，这倒不要紧，因为一般的电视剧里都会有男主角主动睡地上的情节，可我看林子辰似乎并没有这个意思，他和我一样站在床前发呆。我用手指捅捅他：“这要怎么办？总不能……”“怎样？”“睡一起吧？”
　　…… ……林子辰傻掉了。
　　“现在怎么办？”我看着林子辰。这时，桌上的油灯突然熄灭。“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黑了？停电了吗？”（什么停电。呃……）
　　“别说话。”林子辰警觉起来。
　　“出什么事了？”
　　“窗外！”林子辰闪身过去，与此同时我听见外面有极其哀怨的哭声。“女……女……女鬼出现了！”“你拿好驱鬼符，我出去看看。”“别……”无奈林子辰根本没听我的，自己跑出去了。
　　哭声越来越响。我摸索着前行。“林……林子辰你不会是死了吧？你死了可别怪我，不是我让你捉鬼的，是你自己。千万别变厉鬼，等有空了，我给你烧些纸钱。”我还准备跪下来向着门磕几个头。
　　一阵阴风吹过来，林子辰的声音在空中回荡∶“你干嘛”他扶着门,一脸惊诧。“鬼还会问‘你干嘛’吗？”我自言自语。“你怎么了？”林子辰弯下腰来，伸出手来，想扶我起来。我迟疑着抓起那只手，总算舒出一口气，那手还如往常一样温暖。现在站在我面前的是人类。林子辰重新点亮了油灯，我放下心来，坐在床边。“你刚刚怎么了？”林子辰一脸关照。“没什么。只不过……”“嗯？”“我还以为你死了，被鬼害死了。”林子辰马上换了个别扭表情，站到离我5米远的地方去了。
　　“不是不是，我不是怀疑你的能力，这么容易就被个鬼害死了。这个嘛，换句话说，就是担心你的安全问题，还有就是我自己的安全问题。”我思绪混乱地瞎辩解一通。
　　“你不用……说这么多我听不懂的话。”林子辰喘口气，十分严肃地问道：“你说我是不是长得特别像个死人？”“啊？怎么突然这样问？”“那你为什么见到我还以为我是鬼？”“其……其实你也不那么像啦，只是有一点而已。就比如说你那个脸色，有时候好像失血过多似的。”林子辰又是一脸别扭，往后退了退，直退到墙根，退到不能再退。
　　“真受不了你。好啦，我改口啦，你一点也不像鬼，要不然我早把驱鬼符贴你脑门上了。”我站起来，在房里绕了一圈“说说吧，外边的具体情况，回去也好向玉山交待。”
　　“我早说那不是鬼。那是简儿的娘。”
　　“简儿的娘不就是鬼么？有牌位为证”
　　“简儿家故设牌位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实际上她还活着，只不过……”
　　“什么呀？话老说一半。”
　　“她疯了。村里人说她是被附身了，会招来不幸，都嚷着说要烧死她。简儿的爹实在没办法，就对外谎称她病死了。可是简儿的娘有些……不正常，半夜总是无端嚎哭，已经引起村里人的注意。有不少人在怀疑……简儿的爹要带她去别的地方治病，可是又不能带上简儿。她爹希望我们能带她去玉山。”
　　“简儿不知道她娘还活着吗？”
　　“她还不知道。而且不能告诉她。”
　　“那也太难了吧，还要另编理由骗她上山。唔……哄小孩，这可不是我的强项。”
　　“还用骗吗？直接捆上山去不就行了。”听林子辰的语气也不像开玩笑，不过他居然说出这种话。还真是……唉。“我出去走走，一会儿再说。”林子辰好像心情很糟糕的样子，声音也闷闷的。我总觉得他有事没告诉我。
　　就这么一来二去的折腾到了天亮。简儿的东西也已经收拾好，简儿爹要启程了。
　　“不，我不去。”简儿坚决不同意去玉山。
　　“好女儿，听话。爹爹有事要忙，顾不了你。”
　　“爹爹是不要简儿了吗？”简儿抹了把眼泪。
　　“不是。过几年爹爹会去接你。”
　　“好，我们拉钩。”简儿伸出小指。简儿爹没有与她拉勾。只是心事重重地说了句：“在玉山要听哥哥姐姐的话。”
　　太阳已经出来了，照得大地一片金黄。简儿挥手告别的姿势在地上投射出一个奇怪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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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么拧巴的橙子简直没眼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