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神的成长手册》裁云剪雨

1、【序】汉人与外邦人的恩怨情仇

　　在古老的中原大地上，魔法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

　　会魔法的人被称为神徒，法术极强的人类被称为巫师。懂得操控法术的人千千万，不通法术的也有千千万。统治阶层被巫师和神徒占领，魔法被广泛用于战争和生产。

　　农耕不济？找木系神徒就可以了。
　　天气酷寒？找火系神徒就可以了。
　　雨水不调？找水系神徒就可以了。
　　钢铁稀缺？找金系神徒就可以了。

　　——开玩笑，哪有那么简单。

　　实际上，特定的魔法和特定的血统是相互关联的，血统越纯正，越适合学习某种特定法术。

　　最早发明“魔法”的人，是一个叫做“赤延”的族群。

　　天生血液循环旺盛、体温高于其他种族的赤延，有调节温度的能力。他们生火不需要用砺石，只需集中精力盯着柴火，两道目光灼热如炬，轻则燃起火焰，重则干柴直接化为灰烬。

　　赤延族很自豪，就此能力加以研究，最终成为令人望而生畏的火系魔法。好景不长，某位野心勃勃的赤延族领袖妄图用残暴的手段统一中原，被其他种族联手剿灭，赤延族也被大肆屠杀。如今纯血的赤延族寥寥无几，少数混血也被逼退到东北绵延的雪山之上，与周边的胡人群居。

　　火系魔法出世，其他种族立即意识到，他们也可以凭借种族优势创造魔法！

　　于是，木系魔法、水系魔法、金系魔法接踵而来，分别由另外三个不同的种族创造。受到血统的影响，每个种族最擅长的都是自己的魔法。对于其他族类的魔法，若是通过修习，也能习得一二，但登峰造极基本无望。

　　唯独一个种族没有创造出自己的魔法，旁人叫他们凡愚，他们自称为汉族。

　　汉族的血统没有任何异乎寻常的地方，他们的身体就像酸碱中和物——虽然当时还没有酸碱中和这个概念——不与自然中任何物质发生化学或物理反应，学者解释说这是汉人体内“阴阳调和”的结果。

　　汉人无法成为任何魔法中的翘楚，因而对此十分失望。好在汉族人口众多繁衍迅速，又有悬梁刺股的精神，将其他种族的法术一一学来，可谓海纳百川、融会贯通，什么都会一点，什么都学不到极致。

　　蒲梓康的勤奋好学，在汉人里也是凤毛麟角的。

　　三岁识字，五岁背诵《魔咒三百篇》和《山海经》，八岁熟读《神魔通史》——要知道，许多成年巫师一生都没把这种历史文献通读一遍，十岁小孩儿更是连魔咒三百篇的字都认不全。

　　八岁那年，蒲梓康被玄冥国的魔法学府——幻塘苑——当做神童免学费招收了。

　　小蒲梓康宛如幻塘苑的吉祥物，先生们宠他天资禀异，同窗们爱他代写功课任劳任怨。当然也不乏嫉贤妒能的学子，对他的无所不知恨得咬牙切齿。

　　玄冥国当时的皇帝姬宁对这孩子格外青睐。十六岁那年，蒲梓康被提拔为中央藏书阁兰台的书佐，跟随兰台令四年，饱览群书，还学会了一门外族语言。
　　这门语言叫“舜华语”，是创造木系魔法的舜华族使用的语言。

　　舜华是如今唯一和官话不通的种族，其他种族除了带些口音交流毫无障碍。舜华族以半部落半封建的形态群居在玄冥国的西南面，不似胡人般野蛮，也不似中原人文明。法术攻击力在众多魔法中仅次于赤延族，由于曾经在边疆地区与玄冥国发生过一些土地冲突，一直是皇帝姬宁的眼中钉肉中刺。

　　玄冥国与舜华域的边疆，有一颗开得清丽的海棠树。某年，一群舜华族人路过，每人折了几支海棠，被玄冥国的军官看到，挥舞着火炬和枪戟，呼哧呼哧朝舜华人冲过去。

　　“大胆野蛮子，竟敢破坏我镇边神花！”

　　“兹（看）！德拉（花）涅（真是）不拉野多（漂亮）和列（啊，呀，感叹词）！”

　　玄冥国军官：“……？”

　　几个驻守边疆的军官多修的是火系魔法，对于木系魔法操控的古怪植物，一把火烧了是最简单的方法。几个军官不知对面的舜华人在和他们叽里呱啦什么，将为首的男子烧得满地打滚。

　　于是双方大战一场，两败俱伤而归。这件事闹到了双方元首那里，给舜华域和玄冥国结了一条不小的梁子。

　　为了融洽边疆关系，皇帝姬宁提拔懂得舜华语的蒲梓康为国使，备好礼物出使舜华，一待便是三年。也不知蒲梓康用了什么方法，竟真让两国化干戈为玉帛。

　　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蒲梓康还娶了位碧眼白肤的舜华姑娘为妻，由舜华族首领亲自操持婚礼，生的混血娃娃肤如雪莲，眸似琉璃，毛发纯黑，半似汉人，半似舜华人。

　　一年后，蒲梓康带着妻子和刚出生的孩子回玄冥国，赫然成为朝廷上下的传奇人物。

　　如果说从前蒲梓康只是个神童，现在的蒲梓康俨然成为了泱泱大国的门面，甚至有人称赞他为民族英雄——要知道，肯在两国战火味浓重的情况下，入虎穴与虎谈笑风生的人，只有蒲梓康一个。

　　皇帝姬宁提拔蒲梓康做太子太傅，成为太子姬颂的头一名老师。

　　十六岁的姬颂性情急躁又叛逆，谁都管不住，唯独对梓康又敬又爱，从不敢在他面前造次。说来也奇，蒲梓康总是和颜悦色，却给人一种不怒而威的肃穆感。

　　有一年，玄冥国在东北边陲发现四个赤奴，一对父母带着一少一幼两个孩子。

　　赤奴是汉人对赤延人的贱称。汉人对赤奴的仇恨远比对舜华人深重，当年赤奴在中原为非作歹，受压迫最多的便是汉人；围剿赤奴那时，最卖力的也是汉人；近几年纯血赤奴几近灭亡，汉人的仇恨便蔓延到了混血身上。

　　发现赤奴还不算，最要命的是，这四个赤奴还是不折不扣的纯血。

　　纯血赤奴的危险，汉人早有领教。一个法力得到开化的成年纯血，没有水系魔法的保护，顷刻间能点燃数百汉人士兵。

　　四个赤奴并无进攻汉人的行为，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正被监视。但惶恐的汉人依旧先发制人，秘密召集百名水系法师，在四位赤奴毫无防备之际发起肆虐进攻。混战过后，一名幼子被捕，其余赤奴全部毙命。

　　敢闯入我们的地盘，就要付出血的代价！

　　被捕那孩子吓得哇哇大哭，又因年幼使不出多少法力，被上了一道封血咒便如普通孩童一般束手无策。众法师本想将被捕那孩子一起杀掉，谁知突然接到皇帝御令：父母格杀勿论，孩子留活口。

　　如果你以为这是皇帝仁慈，那就大错特错了。

　　这孩子被带回朝廷，关到森冷的冰窟水牢。未过多日，一群操着刀和药剂的巫师来到这里。

　　不错，这孩子成为了活体试验对象。

　　汉人对赤奴恨之入骨，又畏惧他们法力高强，恨不能找到他们的弱点。现在有这么个现成的小赤奴做研究，对于汉人来说真是喜从天降！

　　赤延人迫害汉人，汉人迫害赤延人，冤冤相报，天经地义。皇帝这么想，这些巫师这么想，连太子姬颂都这么想。

　　听说朝廷捉回来个小赤奴，姬颂立即带着蒲梓康去看。他拿着竹鞭要教训赤奴，却被蒲梓康拦下了。

　　姬颂惊讶：“老师为何拦我？”

　　蒲梓康道：“不要把过去的恨，发泄在今人身上。”

　　虽然姬颂心里不是滋味，但听蒲梓康开口，也只好作罢。

　　好景不长，又过两年，小赤奴在被转移关押地的途中，由于运输官的疏忽走脱了。

　　八岁的纯血小赤奴尝尽了鞭挞的凌辱和药剂的折磨，忽然之间重归自由，有一瞬的茫然无措。
　　他伸出手指轻轻一弹，一簇火焰在装载自己的木车厢里燃起。

　　火！

　　他雀跃地点起一缕又一缕火焰，在逼仄的车厢里一个人狂欢舞蹈。

　　马车成了火车，运输官大惊失色，赶忙施法灭火。小赤奴趁机蹦出来，边跑边放火，金红色的业焰随着他的踪迹弯成一条扭曲的巨龙，盘卧在京城偃师的上空。

　　空中礼花齐放，偃师城发出高危报警信号。太子姬颂最先率领部曲百人杀出宫殿，蒲梓康担心太子的安危，跟着他追了出来。

　　随即杀出宫的是水系法师和火系法师，听说太子身先士卒去追赤奴，吓得不轻，赶紧顺着火势去追。捉不回赤奴倒事小，伤到太子就遭了！

　　姬颂和蒲梓康跟随火势追到一条小巷，小巷里静谧幽冷，没有火焰的痕迹。

　　众人不得已点起火把，小心翼翼地在小巷里观察。姬颂走在最前方，忽然听到角落里传来一阵呜呜咽咽的啜泣声。

　　他猛得朝声音源头看去，一丝得意狂傲的笑容浮上唇角：“小赤贼，这回看你往哪儿逃！”

　　小赤奴看到自己被发现了，怯生生地缩成一团，哭嚎声更大了。姬颂见他偃旗息鼓，想都没想便御剑冲上前。

　　蒲梓康刚要拉住他，说时迟，那时快，小赤奴抬起眼眸，圆圆的眼珠忽然变成灼人的鲜红，太子的衣裳顷刻间变成一片火云。

　　听见太子突然大叫一声跌落在火里，众人傻了眼，还没来得及上前抢救，只觉皮肤滚烫，自己身上的衣裳也都燃着了！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军官现在倒成一片，在地上挣扎打滚试图扑灭身上的火。随即燃着的是周边的房屋，漆黑的小巷瞬间被火光照得宛如白昼。

　　蒲梓康震惊地望着火势在周身蔓延，却发现自己身上竟没有被点燃。他当即脱下外衣，猛得在太子身上盖了几盖，终于将太子身上的火焰扑灭。

　　姬颂气喘吁吁地抬起头，脸上全是烟灰，一边咳嗽一边抓着蒲梓康：“老师……您不要紧吧。”

　　蒲梓康摇头，轻轻将他扶着坐起来，回头看小赤奴，却见那小赤奴正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自己，并无攻击之意——那模样不像刚纵火烧了半座城的恶魔，倒像个天真无邪的小孩子。

　　再天真无邪的面孔也无法掩盖他作孽的事实。蒲梓康将姬颂护在身后，袖中突然窜出一根手指粗的藤条，藤条越往外长越粗，最后变成了胳膊肘那么粗，瞬间缠上了小赤奴的脖颈。

　　与舜华族有千丝万缕联系的蒲梓康，最擅长的自然是木系魔法。

　　小赤奴的瞳孔骤缩，竟是一副没料到对方会攻击的模样，张大嘴巴瞪着蒲梓康，想要施法，藤条却如一条巨蟒，不知不觉扼住了他的全身。

　　小赤奴愤怒了，使出浑身解数，藤条从内到外热起来，最外面一层皮被胀裂，露出已经烧得通红的里心。

　　蒲梓康道：“殿下快走，这里交给我。”

　　姬颂急道：“不行，老师的法术不是他的对手！”

　　蒲梓康不由他分说，一边攥紧掌心的藤条，一边对身后陆陆续续爬起来士兵大喊：“护送殿下回宫！”

　　几个士兵忙不迭上来捉住太子，他们巴不得早点撤退，一来这小赤奴太危险，二来护送太子安全回宫可是大功一件！

　　姬颂还挣扎着喊蒲梓康，蒲梓康头也不回地拦在他与赤奴之间，犹如一块伫立在原地的磐石。

　　士兵很快带着太子撤退，剩下的躺在地上，不是被烧死便是昏迷。小赤奴被蒲梓康死撑着捆了将近半个时辰，终于垂下脑袋背过气去。蒲梓康稍微动了动，粗大的藤条竟脆生生断了，中心化成灰落下来，只剩下外壳。

　　蒲梓康上前将小赤奴抱在怀里，缠在那孩子身上的藤条一碰即碎，刚才是因有蒲梓康的法力维持，才保持住韧性。

　　他身上没有束缚血统的东西，正想着要不要再把小赤奴捆起来，忽然一愣。

　　只见那孩子露出一节的胳膊上，环绕着几道新鲜的伤口。

　　蒲梓康揭起他的袖子往上看，八岁孩童细腻的皮肤上伤痕累累，类似刀割的伤口一直蔓延到肩上。

　　被关押在大牢的日子，这孩子身上究竟经历了什么，没有人会知晓。所有的赤延人，在汉人眼里本就是下贱而危险的奴隶，要他生便生，要他死便死，要拿他做活体试验他就是个生不如死的畜生。

　　对待奴隶，不需有什么人性。

　　蒲梓康看着伤口，似乎犹豫了一下，取出一小盒药膏，轻轻在他最深的那道伤口上涂了些。处理完最严重的伤，他在想要不要检查一下其他地方，忽然发现这孩子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双眼，赤色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蒲梓康的动作僵了一下，回望过去，竟忘了放藤条将他捆住。

　　姬颂说的不错，蒲梓康是汉人，本身血统受限，修的又是木系魔法。若是拼法力，用不了一炷香的时间，这个纯血的八岁小赤奴就能把他变成一摊灰。

　　可不知为什么，对视的瞬间，他忘记了害怕。

　　那孩子看着蒲梓康，忽然把头埋在他怀里：“好叔叔，救救我……”

　　蒲梓康愣了愣，摸摸他的头：“别怕，我在。”

　　孩子道：“那些大坏蛋打我骂我……只有叔叔好……我想回家，想去找阿爹阿娘阿弟……”

　　蒲梓康道：“叔叔告诉你怎么回家，好么？”

　　孩子点点头，抹掉脸上的泪痕。

　　蒲梓康轻轻把他的手攥起来：“你一路玩火，坏人看到哪里有火，就知道去哪里抓你了。只要你不玩火，他们就找不到你。”

　　孩子撅起嘴，似乎有点不开心。

　　蒲梓康继续道：“你玩火的时候，眼睛会变成红色，过很久才能消失。只要不玩火，谁都认不出你。”

　　赤延族的瞳色和血液循环有关。纯血赤延人使用普通法术时，血流速度跟刚跑完1500米的长腿运动员差不多。使用的法力越强，瞳色越亮。轻的法力眼睛不显红色，稍重一些会显暗红，最强的法力会变成灿烂的金黄。此外，血统纯度也是一个因素，二分之一混血的瞳色往往比四分之一混血的瞳色亮。

　　孩子拽着蒲梓康的袖子：“可是……坏人怕火，不用火，他们就欺负我。除非……除非叔叔跟我一起走！”

　　蒲梓康为难地摇头：“我不能和你一起。”

　　他毕竟是朝廷官员，擅离职守，三五日不归，肯定要引起皇帝怀疑。再说，姬颂要是见他迟迟不回，以为出了什么事，肯定要急疯了。

　　孩子很难过，蒲梓康劝道：“你家在长城后面的一座雪山上。知道长城吗？”

　　孩子点点头：“嗯……”

　　蒲梓康继续：“只要一直往北走，就能到长城。过了长城……”

　　说着说着，他忽然意识到，要让这么小一个孩子独自回到那里，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一旦遇到歹人或追兵，他定会纵火引起骚乱；即便平安抵达长城，戍边的将士也不会为他放行——除非能飞过去，并且破除玄冥国设在上面的结界。

　　可这些蒲梓康都可以。

　　沉思良久，蒲梓康无奈道：“我陪你。”

　　等蒲梓康返回朝廷，已经是十几天后。

　　此次赤奴出逃，不少官兵失踪，多半是被烧成灰烬，死不见尸。蒲梓康消失了整整十几天，姬颂派人找了七八次都一无所获。如果他再不回来，大家真的会以为他阵亡了。

　　蒲梓康解释，他去追捕小赤奴，一路周旋耽误了些时日，这才回来迟了。这谎话编得很勉强，然而朝廷此刻无心推敲可信度，姬颂更是表示“老师平安回来就好”。

　　此后，赤延人与汉人持续冲突不断，玄冥国东北地区履受赤延人侵扰，有几年严重时，甚至扩散到了大陆中部。

　　有一年，神不知鬼不觉入侵的赤奴，纵火烧毁了玄冥国的森林。那森林是重要的木材药材动植物来源，直接导致了玄冥国诸多经济政|治活动的瘫痪。

　　皇帝姬宁为此心力交瘁，积劳成疾，不久患病驾崩。姬颂继位，把目光投向友邦舜华域，希望请舜华族精通木系魔法的巫师来帮助调节林木生长。

　　姬颂派出的使者，依旧是蒲梓康。

　　当时蒲梓康已经被姬颂尊为太傅，位列三公了。有过先前出使的经历，谁都觉得蒲梓康此行顺风顺水，必然圆满完成使命。

　　然而谁也没料到，这一行，竟为玄冥国引来一场浩劫。

　　像是上天和刚刚继位的姬颂开了个玩笑，蒲梓康带着请来的舜华族巫师，谋|反了。
　　不错，这名被皇帝奉为师长、曾经救过皇帝性命的大玄王朝忠臣，在进京之后，领着舜华人谋|反了。

　　无人知晓他为什么谋|反，只知他带着百余舜华人杀入宫中，与皇帝正面交战，最终被射死在乱军中。

　　败退的舜华巫师在偃师城内烧杀劫虐，给全城带来一场堪比南京大屠杀一般的浩劫——不好意思，当时人们对大屠杀还没什么概念。

　　有人说，皇帝就是太信任蒲梓康，把他捧得飘上天，搞得君不君臣不臣，出这种事一点也不稀奇。

　　还有人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别看蒲梓康给自己立满忠贞的牌坊，其实就是个吃里扒外的卖国贼，还娶个舜华人当老婆，谁晓得这是不是舜华首领和他的交易。

　　还有人震惊大于愤怒，记起蒲梓康往日的好，即便他现在成了人人唾骂的国贼，也无法对他恨之入骨，于是干脆闭口不言。

　　姬颂的震惊程度不亚于任何一个人，甚至因此休朝一天。好多皇帝亲侍表示，他们好几次看到皇帝望着蒲太傅的遗物出神。

　　一般这种谋|反大罪至少诛杀三族，蒲梓康的家人就算不杀光，也难□□徙之罪。可皇帝似乎对蒲梓康格外留情，只把他的家人抓起来，象征性地关了几个月，就放出来了。

　　讲到这里，有人可能要奇怪，突然忠跳反什么情况作者脑子有病吧！

　　不着急，蒲梓康的故事，我们暂且搁置几十章。这个故事的主角，其实是蒲梓康那个两族混血的儿子。

　　从诛三族大罪中死里逃生的儿子，名叫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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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小天使看到了这里，欢迎来到蒲净与祝融的世界观^-^
种族比较多，大家不用刻意去记，故事会慢慢介绍哒。当然如果想记可以看下面：
左为种族，右为创造的魔法类型。
赤延：赤，红，火，火系魔法
舜华：舜华是一种花的名字，木系魔法
沛龙：沛字三点水，水系魔法
太白：太白金星，金系魔法
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