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比烟火灿烂》吟夜

8、第八章

　　像杨寒箫这样的天之骄子，在学生时代，是大多数人羡慕的存在。大家都觉得他这样的人天生幸运，恐怕不会有任何羡慕嫉妒的情绪。

　　只有杨寒箫知道，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黎欣耀是他的求不得，而周涛则是那个他羡慕嫉妒了整个高中的男生。

　　他讨厌周涛的缠人功夫，有时候又不免羡慕他能这样厚脸皮。

　　周涛并不是他们班的学生，说是隔壁班，还不是那种左右隔壁，而是楼上楼下这样的隔壁。杨寒箫确信在高中以前黎欣耀和周涛是不认识的。

　　杨寒箫时常反思，甚至还是有些想不通，怎么会有这么会来事，这么主动的男生。

　　黎欣耀高中以前不认识周涛，黎欣耀和周涛高中三年没同过班。黎欣耀虽然较好相处，但也不是那种特别热络的女生，也不是特别擅长和男生打交道。

　　而就是这样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周涛，竟然混成了和黎欣耀走的最近的男生朋友，这怎么能叫杨寒箫不恨的牙痒痒，他怎么能那么轻易的想通。

　　周涛午休的时候常跑到黎欣耀的座位边上坐下，如果是来问题目，就算是两只小脑袋凑的近，他也就忍了。可有的时候，周涛压根就是跑黎欣耀边上来睡觉的。

　　这是什么意思，干嘛一定要跑到黎欣耀身边睡，他们教室不好睡吗？黎欣耀身边就那么好睡？

　　杨寒箫自我代入想了想，好像是要更好睡一些。这么一想，他更生气了。

　　不知道有多少次，杨寒箫都想利用自己的班长职权将这位异班同学请出去。可理智阻止了他，他害怕黎欣耀更讨厌他。

　　他甚至尝试过游说黎欣耀的同桌，让她午休来学校，说是这样的学习效率更高。可这位同学来了两天实在是不习惯在桌上午睡，便又回家了。

　　杨寒箫一点办法没有，只能看着周涛那厮得寸进尺。

　　不过，后来有一件事，倒是让杨寒箫心里大为痛快。

　　思绪回到现实，杨寒箫在黎欣耀面前停下步子，笑道：“好巧，你也回学校了。你们也是这么巧的吗？”

　　“不是啊，我是主动带她来学校看的。”
　　“对啊。”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有那么一丝尴尬。

　　黎欣耀看了一眼周涛，她解释道：“我本来是不打算进学校的，周老师比较热情。”

　　“周老师？”杨寒箫的语气有些疑惑。

　　“这小子厉害着呢，当时把那么多老师气的牙痒痒，现在跑回来和他们当同事了。”黎欣耀笑道。

　　杨寒箫微微一笑，“那很好。”一顿，随即又道：“聚会的地点，还不太确定。确定后，我第一时间告诉你。”

　　黎欣耀点头。

　　周涛急了，忙插嘴：“什么聚会，带我一个成不。”

　　杨寒箫一本正经拒绝，“抱歉，是我们班主任的私人聚会，只有他的学生能去。”

　　周涛撇撇嘴，“这样啊。要不，你说我是你家属，家属总把不可能不让进吧。”

　　黎欣耀奇怪地看着周涛，“我们班主任的聚会，你干嘛那么想去。这么多年了，怎么还这么爱凑热闹。”

　　周涛嘻嘻一笑，“这事你说中不中。”

　　黎欣耀白了他一眼，“王老师是你同事，想去问他就好，至于搞得这么曲折吗。”

　　“你说的对。”周涛嘿嘿一笑，挑衅般地看了杨寒箫一眼。

　　“你现在是要回去吗？”杨寒箫开口，问她。

　　黎欣耀点头。

　　“对，我正要送她回去呢。”周涛好死不死硬要再添上一句。

　　杨寒箫深吸了一口气，说：“那你就送到这里吧，我还有些事要和她说。”随即转向黎欣耀，“是关于王老师，还有一些是这次聚会的情况。”

　　“这些发个消息不就好了吗？”周涛不肯。

　　杨寒箫真诚地看着黎欣耀，仿佛是真有些重要的话要说。

　　黎欣耀对周涛挥挥手，“好了好了，你别送了，回去看看你学生，管管他们的作业。”

　　“周老师，高中学生作业，松懈不得，快去吧。”杨寒箫微笑。

　　杨寒箫和黎欣耀二人并肩走到校门口，李国义和张舟见状没敢靠近，就远远看着。

　　二人一路无言，黎欣耀觉得有些尴尬，不由开口：“你是有什么话要说？王老师怎么了？”

　　“黎欣耀”杨寒箫突然开口唤她，微微侧着头，乌黑的眼珠映着灯火，晶亮晶亮的。

　　“嗯？”

　　“你这次聚会一定会去吧？”

　　“会啊”黎欣耀奇怪地看着杨寒箫。

　　杨寒箫有些不好意思的轻咳一声，“其实没什么重要的话要说。是张舟他们都怕你这次不会去，我给他们说了你会去，他们都还是不信，硬要我再来做一回说客。”

　　闻言，黎欣耀忍不住笑出了声，“他们俩这么逗的吗？就冲他们这么想要我去，我也得去。”

　　杨寒箫将黎欣耀送到了她家楼下。目送着她上楼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杨寒箫抬头看了看夜空，因为有着星光的照映，是墨蓝色的。黎欣耀报出地址的时候，并不会知道，杨寒箫对这个地方有多么熟悉。

　　至少，在高考完后，他来过很多次，在楼底下也徘徊过很多次。也是在那个时候，他才发现，周涛也并没有比他优越多少。

　　当时他在她家的楼附近徘徊，周涛在这个小区里打篮球。

　　看到在这里打篮球的周涛时，他的心真的是瞬间冰凉，那种速冻的滋味，他想他算是体会到了。是周涛主动来找他攀谈的，三言两语，他就明白过来。原来，这家伙和他一样，也是来守株待兔的。

　　原来，这家伙也并没有比他和黎欣耀亲近太多。

　　得到这个认知，杨寒箫的心情变得极好。

　　后来，他在这边陪周涛打了快一个月的篮球。再后来，他表哥找他一起去旅游，这项运动才没有继续进行下去。

　　至于周涛后来还有没有继续在那小区打篮球，有没有等到黎欣耀，这就不得而知了。反正那一个月，二人连一次黎欣耀都没有碰到过。

　　这一夜，黎欣耀睡得很不好，梦里老是感觉有一双眼睛看着她，晶亮晶亮的，像太阳一样，晃着了她的眼，刺得她睡不着。

　　早上起来，李佳敏给她做了一顿简单的面条，还特意给她煎了一个荷包蛋。

　　自从她们家发达以后，李佳敏就不怎么做饭了，只有在她有重大考试的早上，会煎一个荷包蛋给她吃，今天是没有重大考试，但是有重大任务，捉奸。

　　从家里出来后，她便直接往红澜酒店而去，听说她的父亲现在是里头的常客，在里面长期包了一个套房，住在那里。

　　黎欣耀来到她母亲说的那间房的门口，先在猫眼上贴了一张便利贴，然后不停的按动门铃。

　　她按了好一会，才有人过来开门，是她的父亲黎水根，光着膀子，穿着大裤衩子。

　　黎欣耀将门推开，冲了进去。跑到床前，一把将被子掀开，拿出手机对着床上那人拍了一通照片，然后对着她的父亲再拍了几张，这才收手。

　　接着，她环视了一圈屋内，然后才微笑着对着她的父亲道：“爸，好久不见。”

　　她朝床上那女生抬了抬下巴，把玩着手上的手机，对黎水根说：“看起来年纪挺小的，好像比我小。不知道是我的妹妹，还是您的情妹妹。”

　　说到这里，黎欣耀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看我这记性，我妈只生了我一个哪来的妹妹。这都到床上去了，肯定不会是您女儿。”黎欣耀轻轻锤了捶自己的脑袋，“我这脑袋啊，是越来越不行了。这么个问题，还要想半天。”

　　黎水根尴尬的轻咳了一声，“小顾，你先走。”

　　“小顾？”黎欣耀阴阳怪气地学着黎水根说话，“这个称呼不行啊，怎么也该是宝宝，宝贝。小顾啊，我看他也没多把你放眼里嘛。他早年找的女人，都是搂在怀里喊宝宝的。”

　　小顾慌乱的穿着衣服，想要快些走。黎欣耀关上门，站在门口堵住出口，“走什么啊，怎么，我来了就打扰你们的兴致了？小顾，你是霜宁职业技术学院的？怎么小小年纪不学好呢？你说，我是把你的照片发给你的同学还是你的老师还是你的爸妈呢？”

　　“黎欣耀”黎水根呵斥道，“你想干嘛。”

　　“哟哟哟，这还就护上了？晓得心疼了。放心，我这人啊，从不双标。爸，你的照片我也会一并发过去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也让她周围的人看看她找了个怎样的男人嘛。”

　　“爸，你听我一句劝。现在的小姑娘家的，可会骗人了，感情骗子多着呢。别看她晚上在你身下这也好那也好，和你爱的死去活来，说不定下了床就不认人呢。网上都说，检验一个人是否爱你，就要看她肯不肯把你介绍进她的生活。爸，你看，我们家都知道她，你对她的赤诚之心，真是苍天可鉴。可她对你呢？她周围有一个人知道你的存在吗？女儿这次帮你检验检验怎么样？”黎欣耀很认真地道。

　　“胡说八道。”黎水根气急。

　　“这怎么能是胡说八道呢，女儿一心为您着想，还要被您说成胡说八道，真是好委屈呢。”

　　“小顾，可是我不知道你同学老师的号码，没办法私发给他们呢。这可怎么办才好呢？”黎欣耀故作思考状，“要不，我去你们学校贴吧发吧，还去你们学校的官微下发，怎么样？找个霜宁本地博主貌似也行。”

　　“欣耀，你别闹了，你先让她走。我们父女俩好好聊一聊。是不是你妈又在你面前乱说什么了？”

　　“乱说？莫非爸爸现在是在演戏，这些都不是真的？您打算进娱乐圈当男主角？”黎欣耀惊讶地问他。

　　黎水根没再回她，黎欣耀侧开身子，不再堵着门，叫小顾的女孩却不敢过去，黎欣耀耸了耸肩，“爸，你的小顾不敢走呢。”

　　“你先走吧。”黎水根对她说。

　　叫小顾的女生这才畏畏缩缩的走过来，迅速开门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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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李国义、张舟：咦？身上怎么突然多了一口锅，还甩不掉？
周涛【疑惑】：我脸皮很厚吗？不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