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曙》无敌小平平

58、第五十八章 干活

　　老座钟“嘎吱”一声响，钟摆晃了晃，发出陈旧嘶哑的声音。霍志刚睁开眼，看了一眼窗外依旧黢黑的天，起身窸窸窣窣的穿好棉裤，光着膀子拄着头倾身歪在栀香的身旁，低着头偷偷摸摸的亲了好几下她的脸颊。
　　栀香眼皮动了动，睁开眼，瞧着面前男人的大轮廓，不满的哼唧了一声，扭了扭小身子，又闭上了眼睛继续睡着。
　　霍志刚见栀香醒了，手顺势抬了抬，连人带被子一起揽在怀里。大手摸着她柔软的小耳垂儿，轻声在她耳边儿道：“俺得去县城办点事儿，晚上才能回来哩，你和二伢子好好在家等俺，俺一会儿把婶儿叫来给你们做饭，陪着你们玩哩！”
　　栀香的小脑袋从被子里露出来，眨了眨惺忪睡眼。要说她也不是反感霍婶儿来家里，可是，跟比自己大的长辈们待在一起，总觉得有些尴尬不自然，还处处都要受约束。这么一对比吧，她自己当然更倾向身旁的这个大傻个子了。能随叫随到，还从来都不让自己干活，顶多就是每天坐炕头边儿被他当菩萨供着，偶尔被他流里流气的占点便宜儿，生个气啥的也就没其他什么事了。她撅了撅小嘴儿，意识到这一天都要和霍婶儿待在一起，不自觉的扭了扭小身子，跟撒娇一样的往霍志刚身上拱了拱。
　　霍志刚嘴角一弯，又低头偷亲了一口说：“别闹哩，等晚上俺回来！”大手轻柔的摸着栀香的发丝儿，举起一绺到栀香的小鼻子尖儿上蹭了蹭问：“有没有想要的哩，俺给你买回来！”
　　栀香想了想摇了摇头，随后动了动小嘴唇，一副欲言又止的小猫模样儿望着霍志刚不说话。
　　“咋哩，又想要的你就跟俺说哩，跟俺还客气啥哩！”
　　“没有，我没有想要的东西，就是——就是——”
　　“啥？”霍志刚靠近了些，看着栀香，耐心的等着那小嘴唇里吐出的字。
　　“就是——就是你出门小心点，早去早回！”说完小手抬起，被子一拉，小脑袋被蒙的死死地，呆在被子里静静的听着身旁男人缓缓地鼻息声，小脸就跟火烫了一样的红。
　　霍志刚嘴角咧到了耳边儿，那眼睛眯的，人家那眯的是月牙儿，他这个眯眼眯成了镰刀，脸上挂俩镰刀，笑的别提多开心了。小二伢子被霍志刚爽朗的笑声给惊醒，小脸不悦的嘴上嘟嘟囔囔的翻了个身儿，又睡了过去。
　　霍志刚连忙侧身拍了拍小二伢子，给他盖了盖被子。又小心的回过身子，看着被被子捂的紧紧地栀香，低声笑道：“羞就羞哩，总得喘上一口口气哩！”说着手指在被子边上一钻，捅出一个小洞，这才放下心隔着被子捏了捏栀香的小胳膊。
　　起身下了炕儿穿上棉袄和大衣，眼皮一挑，看着还依旧不肯路面的栀香说：“俺走哩！”
　　被子里的小人动了动，磨蹭的露出小脑袋，轻轻嗯了一声。
　　霍志刚心里甜腻腻的关上门，上了锁。打开手电，照着这漫空的大雾，也不憷头，迈着步子往前走。心里还恋恋不舍的想着自己的小媳妇儿那红脸蛋儿，琢磨着哪天得把小二伢子送走，自己和栀香单独的好好处处。和自己说句贴心的话都臊的不行，还总爱臊的就往被子里钻。这要是俩人一起钻也行啊，这倒好，媳妇儿一个人臊的把被子捂得严严实实的，连个空隙儿也不留，被子里的人气都快喘气不上了，自己还钻个鸟儿啊。这还没干点啥别的事哩，就给整的再缺氧，俩眼一翻，给闷晕了过去。以后像这种上炕儿造娃娃的事肯定不能少弄，这动不动就害臊的毛病还得自己找时间给治治。霍志刚骚了骚头，低头瞧了一眼自己的小兄弟，心里不由盼望着那天快点来，脚下的步子也不觉得加快了。

　　七点刚过，这雾气还没散，霍婶儿就提着饭篮子和一个大袋子，霹雳扑棱的开了锁进了屋子。
　　“这都几点哩，咋还睡哩！”霍婶儿大声说着话，从口袋里掏出洋火儿盒子，点燃了蜡烛，走到炕儿边上。明明墙上有电灯绳子，桌子上还放着煤油灯却不舍的用，就举着这半只小蜡烛，朝炕儿上的人看了看。“行哩，都醒醒哩，再睡下去，天都亮哩！”
　　栀香听到声音，立马坐起了身子，朝着霍婶儿尴尬的笑了笑。
　　“醒哩，就起来洗洗，把炕儿扫扫，下来吃饭哩！”霍婶儿看着栀香，手上还不停的拍着小二伢子，叫他醒来。
　　等小二伢子睁眼，炕上儿的被子褥子都收拾好了，天就微微亮了点儿，霍婶儿就随即吹灭了那半只蜡烛，拉着小二伢子坐在桌子上吃着饭。这点光亮，栀香模糊的看着面前的盘子，老是夹空了菜筷子头碰到桌子上。抬眼看着霍婶儿明暗不清的表情，到嘴边的话又吞进肚子里，就这么凑合着吃完了饭。筷子刚放下，霍婶儿就叫二伢子自己玩去，带着栀香开始忙前忙后的打扫着里里外外的屋子。栀香就跟个跟屁虫一样，笨手笨脚的在旁边帮着忙。10点整的时候老座钟钟摆一晃，霍婶儿和栀香就坐在凳子上歇息。
　　霍婶儿坐下来，手上也没落下，拿着几件霍志刚的衣服，右手拿着针线缝补着衣服上划的口子，眼睥睨着旁边正在捶打自己胳膊的栀香，幽幽的说道：“俺知道你们外面的姑娘身子都娇儿，都金贵的很。可是到了这山沟沟，可不管你是什么千金大小姐，还是那锄地的农家女，家里的活儿你总得多少学着干，别老让刚子一人全都给你干哩。老爷们儿出去给你睁着钱，回到家连口热饭都吃不着，就围着你干这个干那个的。俺们家也不是地主家，也没闲钱总供着那不干活的牛，你说对不对哩！”
　　栀香的手慢慢停了下来，忍着酸痛，低着头默默不说话。
　　霍婶儿见没了声音，看着栀香要哭不哭的小样子，抬手用针划了划头发，低着头一边缝着衣服一边说：“娃娃哩，俺不是说你，咱们女人哩，天生就是操劳的命，伺候完老的，就得伺候自己的男人，有了娃，又得伺候娃娃儿的吃喝拉撒，成天手里除了灶台上的勺子，就是那墙角的笤帚，从不脱手，这就是咱们的命哩！再说，俺家刚子对你可是一心一意，老霍家千年可产不出这样的情种哩，可真是把你捧上天哩！你看看咱们村里，有哪个女人有你这么好命的，十指不沾个土星子儿，手都嫩出水来哩。俺们村里哪个女人不是坐着月子，还得背着孩子下地干活，忙前忙后的哩！”霍婶儿缝好衣服，在嘴边把线咬断，看着默默无语的栀香叹了口气：“总之，你就慢慢学点东西，也好帮帮刚子，你可知你来到俺们家里，花了多少钱，俺知道刚子不在乎那点儿钱，宠你惯着你，可是俺这个当婶儿的知道刚子挣钱挣儿的多不容易，你可知道刚子每次去县城干的啥活哩——”霍婶儿顿了顿，瞧着栀香这清秀的脸庞，险些没把嘴里的话吐露出来，她咳嗦了几下，摆摆手说：“行哩，俺不说哩，俺说出来，又得惹刚子不高兴哩，总之，你对俺家刚子好一点，俺也就不说啥哩！”随后叠了叠缝好的衣服，起身放进了旁边的柜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