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一轻舟》雪脂蜂蜜

14、第 14 章

　　找到空闲林轻舟还是给李老板打了个电话。
　　“我没有带他做生意，那小子在做局。”李老板笑道，“那小子的智商和胆量，也就只能做做局，成不了大事的家伙，什么出息……”
　　放下电话，林轻舟心里不是滋味。
　　做局是娱乐从业者的行内话，HANSI的一些客人喜欢叫俊男美女陪着打牌。一些机灵通透的公关便懂得根据客人的心情输牌或者赢牌，逗客人开心的同时在中间倒点小利润自己拿当作酬金。
　　李运牌技不错，不过他从不跟人做局。说实话，那些同事肯花时间陪客人，前提当然是要保证自己赚钱。但说得好听是赚钱，说得难听点是赌。李运的父亲以前就是个赌鬼，因为好赌把家折腾得不像家。所以李运不想沾赌骗人钱，他宁愿花心思哄客人买酒拿提成。还经常告诫其他同事“勿以恶小而为之”，做局是在刀锋上行走，万一翻船会挨揍，最好别碰。
　　可现在为了生活……
　　不过李运就是李运，即使穷得直跳脚，他也只是选择做局，而不是选择其他更龌龊的赚钱方式。

　　林轻舟决定保持沉默，李运不想告诉她自己在做局，八成是怕她看不起，所以她装傻就好。有什么办法呢，她和李运两人没学历没资本，除了用这些最底层人才用的手段，怎么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凑那么多钱？
　　反正周围的其他人都在做局，也就是打打小牌赢别人一点钱的事，应该不会有事的。

　　存折上的存款终于耗尽，幸好李运靠做局零零碎碎弄来不少钱，总算勉强足够支撑李母的治疗。幸运的是李母的第三次手术也很成功，李运一高兴，做了面锦旗送到医院，准备接李母出院。
　　护工将这消息告诉了陆行，陆行唉声叹气地苏然打了个电话：“这两月你天天送保姆送饭，你妹妹一点没感动，也没开口问你借过钱。很快她未来的婆婆就要出院了，你没有借口接近她了。”
　　苏然在电话里轻声一笑：“不碍事，她会回到我身边的。”
　　陆行怂恿道：“那可不一定，人家小两口现在的感情是越来越好了，你还是想想怎么抢亲实际。”
　　苏然敛住笑：“不用，火苗我已经点燃了，烧得快烧得慢而已。”
　　陆行：“啊？”
　　苏然道：“一个普通的打工仔，想碰我的轻舟？他要不起。”他的林轻舟那么好，那么好的人就该配那么好的生活。林轻舟绝不该过在城里漂泊半生，等年老后回乡种地的日子。李运想让林轻舟好日子，就得付出超过他能力的努力，一旦人的能力和行为不成比例，灾难很快就会降临。
　　苏然只需像捕猎的狮子一样，耐心潜伏，等他的猎物惊慌失措时扑上去，一击毙命。

　　因李母病情的好转，林轻舟和李运松了一口气。李母身体不好，总得有个落脚的地方，他们决定租一套房子住。两人专门请了一天假，从早上跑到下午，看中了一套六十平的公寓。两室一厅一卫，月租两千。
　　签完租房合同，两人早已饥肠辘辘，进一家小面馆吃面。李运一反常态，点了两碗面之后还点了两瓶花生露。
　　“喝饮料做什么，干嘛这么奢侈？”林轻舟不解地问。
　　李运笑得露出两排大牙：“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不一会儿，面端了上来。李运突然起身，站到过道上单膝跪地。从荷包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金戒指，戒面没有一点花样，小巧玲珑简简单单的。
　　“轻舟，你愿意嫁给我吗？”李运大声问，“你要是愿意就带上这枚戒指，我们一起过日子。从今以后，只要我有的，都是你的。”
　　周围的食客见状，一起开始起哄。
　　林轻舟羞得满脸通红，扭捏地搓着手里的筷子：“怎么突然求婚？”
　　李运也是满脸通红，老老实实答：“这不是租房子了吗？我不能让你名不正言不顺地跟我住一起。你就嫁给我吧，等过年回家咱再领证请酒，我会对你好的。”

　　“真亏……”林轻舟埋头吃了一口面，然后飞快地放下筷子将右手递到李运面前，“我愿意。”
　　李运一愣，随后欣喜若狂，眼里浮动起了无数跳跃的星星。
　　他手忙脚乱地拿起戒指戴到林轻舟的无名指上，又站起身，在周围人的起哄声中抱住林轻舟的头，弯腰在林轻舟额头印下一个吻。然后拿起两瓶花生露，笨拙地笑着：“老婆，喝交杯饮料，嘿嘿嘿……”
　　林轻舟接过他手里的花生露，娇嗔着起身：“傻子……”
　　简陋的面馆，因为两人的交杯饮料热闹到了顶峰……

　　简简单单就嫁给了身旁的男人，林轻舟觉得自己像在过家家。可婚礼只是个形式，只要婚姻双方的两人觉得那是婚礼，那就是婚礼。
　　牵着李运的手，林轻舟问：“老公，要不我们买桶乳胶漆把出租屋刷一刷？毕竟那是我们的新房，我们把它打扮得漂亮一些好不好？”
　　老公？听到这词李运嘿嘿地笑，一口答应：“好。”
　　说干就干，两人赶到五金市场，买了些乳胶漆，锤子，板材，想好好把出租屋改造一下。东西很多，李运让林轻舟在路边等着，他去租辆三轮车。刚拐过街角，一辆面包车驶来停在他身边，从车上跳下来几个彪形大汉。
　　领头的光头问：“你是李运？”
　　李运陪着笑:“大哥您是？”
　　话未说完，对方一拳打到他肚子上：“敢骗本大爷的钱，活腻了，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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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很多打工族结婚都没领证，这小两口也一样，林轻舟觉得自己嫁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