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后》墨竹棽

251、谋杀

　　司马炎大好的兴致被败坏了，有点生气，“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到这里来？”

　　朱苓焦急说：“陛下出城之后，宫中忽然闯入一群人，人数众多见人就杀，他们攻打西宫，现在中护军大人领导所有禁卫军守护弘训太后，臣等趁乱才能逃出宫。”

　　所有人哗然，司马炎更是始料未及，还没等他反应，文鸯等人出列，“陛下，出城带了许多护卫，所以宫中守备空虚，臣等请愿立刻前去救援！”

　　司马炎马上同意，文鸯徐京墨立刻带着轻骑兵就冲去了，司马炎也不迟疑，接着也带领大部队开始返回。

　　宫中骚动的声音自然还传不到荷香殿，但很快就来了一个小宦官，不顾阻拦就闯入殿中，大喊不好了。

　　杨芷馨从内殿出来了，“什么事这样匆忙？”

　　官宦上气不接下气，但还是喘着说：“外面···外面来了贼人，正在西宫与禁军拼杀，弘训太后让奴男来告知杨婕妤，千万不要出殿以免遭受危险。”

　　杨芷馨大惊，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不过这些人去攻打西宫，莫非还是冲着我来的？

　　对，我早上才搬出西宫，知道的人应该还不多，以为我还在那，好在我歪打正着提前出来了。

　　杨芷馨想到司马攸也跟着司马炎出城了，心里忍不住也觉得庆幸。

　　虽然仍然有些后怕，但杨芷馨还是安心了许多，皇宫留下的禁卫军还不少，加上西宫原本的守卫，要抵挡那些人应该没问题，入宫之前就见识过这些私下招募的士兵，根本不是正规军的对手。

　　小宦官看到杨芷馨不说话了，于是再拜说：“杨婕妤保重，奴男还要去通知其他各宫的嫔妃不要出门，各位三夫人都不在宫中，奴男们人手不足，要赶快了。”

　　这种时候自己这个后补皇后怎么能做事不管，连忙把昆布红参等人全部召集。

　　“你们也去通知各宫殿，嫔妃一律不许出殿看热闹，然后让本殿侍女就近通知其他宫殿，这样很快就能全部通知了。”

　　众人遵命，杨芷馨目送所有人离开，心中还是很担心，留下的乌蔹莓不停安抚着。

　　没过多久，在内殿的杨芷馨还在安抚开始哭泣的司马恢，忽然听到外面大门被踢开的响声，赶紧出去查看。

　　马上就呆住了，是赵粲，还带着侍女和几个士兵模样的男人，杨芷馨魂飞魄散，果然还是被她知道自己在这里了？

　　赵粲可没那么多废话，赶紧让众人去抢司马恢，杨芷馨哪里抵挡得过，马上被几个人挟持住，而乌蔹莓也被军士一巴掌打在地上。

　　“你放开我孩子！”杨芷馨见到司马恢已经被赵粲抱在怀里，心里已经快要崩溃了。

　　赵粲戳了戳司马恢的脸，“哟，真是漂亮的小脸蛋，难怪陛下被迷得神魂颠倒。”

　　立刻举起了司马恢，而杨芷馨发了疯地开始喊叫起来，但仍旧不能从几个人的挟持中挣脱。

　　“啊！啊！！！”

　　赵粲假装耳朵吵得受不了的样子，又放下了司马恢，摆在了几案上，又给了一个眼神，侍从们立刻松开了杨芷馨，杨芷馨赶紧到了司马恢身边，司马恢已经哭得不停，杨芷馨赶紧摸了摸他的额头。

　　“乖，不哭，没事了···不哭不哭···”

　　不过没几秒刀的利刃就出现在了眼前，而它的尖刃就对着司马恢的脸庞。

　　刚要发作，赵粲忽然一声，“别动，动了孩子就要被砍死了。”

　　杨芷馨只觉得自己在不停地打冷战，脑子里一片空白，但拼了命让自己清醒了一点。

　　“你到底要怎样？你是要皇后位置吗？我给你就是，你不要伤害恢儿，我给你就是。”

　　赵粲哈哈大笑，杨芷馨这副样子自己已经盼着太久了，转而又冷冷哼了声，“皇后位置还要你给？本来就是我的，今天我不过是来把这个小祸根除掉罢了。”

　　杨芷馨刚要反驳，刀离得更近了，让杨芷馨马上软下来。

　　赵粲手一挥，几个人马上挟持住乌蔹莓，把她弄成要上吊的模样。

　　“你要干什么！”

　　赵粲脸色阴冷，“干什么？当然是结果这个小皇子的性命，不过看在你这么爱惜的份上，这件事就让你亲自来做了，掐死他吧。”

　　傻住了，“你说什么？”

　　赵粲懒洋洋地说：“杨芷杨婕妤，我让你亲手掐死皇子恢，不然我就先吊死你最信赖的侍从，再让他们动手杀掉皇子恢，一命还是两命，你自己看着办。”

　　乌蔹莓看着杨芷馨，也早已经吓得泪流满面，赵粲眉头一挑，“不动？好，把这个婢女脚下的东西踢走，让她给皇子恢陪葬。”

　　侍从们刚要踢，杨芷馨赶忙喊住，“等一下，我杀···我杀就是···”

　　手掐住司马恢的脖子，杨芷馨怎么也用不了力气，看着司马恢忽然又不怎么哭了，反而样子如同在无意识地笑，杨芷馨立马又崩溃了，对着赵粲磕头，“我求求你，你杀了我就是，你可以杀我，不要杀我的恢儿。”

　　赵粲懒得理，“杀不杀？”

　　杨芷馨再次把手放在司马恢的脖子上，大哭着喊：“你可以杀我，你杀我！”

　　赵粲不为所动，杨芷馨看了一眼乌蔹莓，刚要用力，外面忽然传来了马蹄和脚步声。

　　“住手！”喊声随着人一同出现，杨芷馨赶忙去看，是徐京墨，杨芷馨再也忍受不住了，发了疯得哭出声。

　　杨芷馨看着文鸯带着军士冲进殿中，很快就把里面所有人都杀了精光，徐京墨一脚把赵粲踢倒在地，把乌蔹莓救了下来。

　　“没事吧？”徐京墨扶起杨芷馨，杨芷馨已经吓得浑身都在抖，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只是低着头看着司马恢。

　　赵粲被制伏了，而不久之后随着千里光那声皇帝驾到，杨芷馨如同得到了真正的心安，终于敢看门外了。

　　“你究竟···要干什么！”司马炎直接过去一巴掌狠狠打在赵粲脸上，接着一脚把她踢倒。

　　赵粲望着自己的手下都已经变成了尸体，脸蝉衣都趴在地上死不瞑目，赵粲终于感觉到恐惧了，这样的罪太大了，即便自己是个贵嫔，即便自己有一个公主，也逃不过一死。

　　“陛下，陛下饶命啊！”

　　司马炎似乎不想直接宣判赵粲，反而扭头看着杨芷馨，开口就问：“如何处置她？”

　　杨芷馨已经出离了愤怒，赵粲的模样就如同刚才自己的样子，杨芷馨急不可耐要她体会一下自己的感觉。

　　“她要杀妾的恢儿，妾便也要她的孩子死。”

　　司马炎二话不说，下令把广平公主抱过来。

　　赵粲大惊，广平公主被带来的时候赵粲也转而变成了恐惧，趴在司马炎脚边哀嚎起来。

　　“陛下，孩儿无辜，陛下饶过她吧。”

　　司马炎如同成了哑巴，周围的人也一声不吭，反倒是杨芷馨越听越生气。

　　无辜？都是刚出生的孩子，到我这就是祸根，到你这就是无辜？

　　哪有可能就这么算了，杨芷馨恶狠狠地开口，“赵贵嫔，动手吧。”

　　仿佛刚才重现，只不过赵粲与杨芷馨互换了，赵粲的哭求一如杨芷馨，而杨芷馨的冷漠心狠丝毫不输赵粲。

　　“不动手？”杨芷馨环顾四周，“可惜赵贵嫔身边所有人都死了，妾倒是没个东西能威胁赵贵嫔，不如妾就直接替赵贵嫔下手吧，妾没有赵贵嫔那么心狠，让一个母亲杀自己的孩子。”

　　马上就抓起了广平公主，杨芷馨把手同样放在她的脖子地方，赵粲的声音撕心裂肺，但杨芷馨仿佛觉得悦耳的很。

　　一个不满月的婴儿罢了，杨芷馨毫不费力，在赵粲的哭喊声中就掐死了她，赵粲也眼前一黑，晕倒了过去。

　　司马炎依旧冷漠的很，感觉死的都不是自己的女儿一样，一切都和他无关。

　　“七日过后举行葬礼，罪人赵粲先送入宁清殿，以后慢慢审问。”

　　众人遵命，杨芷馨立刻到了司马炎的面前，一声陛下之后，杨芷馨紧紧抱住了他。

　　司马炎没有同样抱住杨芷馨，也没有嘘寒问暖，仍旧呆滞看着前方，杨芷馨觉得司马炎也已经又怕又气，而徐京墨文鸯等人也在指挥军士拖走那些死掉的人，却也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怎么这么奇怪，大家怎么都一副呆呆的样子，是因为太生气的关系吗？

　　“杨婕妤，快来看看乌蔹莓！”

　　薏苡的喊声唤醒了杨芷馨，众人赶紧把她抬到内殿。

　　好在那时候没有踢掉垫脚，乌蔹莓被勒得并不严重，但是完全不会看任何一个人，眼睛直勾勾盯着天花板，杨芷馨伸出手，想让乌蔹莓看到。

　　“皇子···皇子被杀了！”看到了杨芷馨的手，乌蔹莓忽然就要坐起来。

　　众人赶紧稳住，杨芷馨说：“没事了，陛下过来了，恢儿没有被杀，死的是赵贵嫔的女儿。”

　　乌蔹莓不回答，只是带着恐惧的表情拼命摇头。

　　青叶哭着问：“杨婕妤，乌蔹莓是被吓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