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后》墨竹棽

20、怪病

　　果然和自己想得一样，这戚叶莲忽然跑过来还能干什么，难不成问声好交个朋友，不过她能这么轻率地就冲过来，杨芷馨到觉得送了口气。

　　最可怕的人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相比之下，夏侯悦对自己究竟是什么态度自己也不敢肯定，杨芷馨忽然觉得这个站队也不算太坏的事。

　　赶紧回答：“妾新到王宫，万事不知，以后还指望戚姬多加照顾。”

　　戚姬倒也没再说什么客气话，和这种来抢风头的人客气什么，拍拍手，旁边一个女侍从递上了物品盒，杨芷馨见状，让乌蔹莓立刻收下。

　　“王后定然是要拿你来对付我，不过我可不怕，你最好聪明些，不要做王后的走狗。”

　　语气冰冷，杨芷馨感觉到戚叶莲不过是来完成任务，心里怕是已经恨的要死了，赶紧说：“妾只是希望低调度日，能图温饱便满足，不想卷入纷争。”

　　“明白最好，念你初来，我也不好不进礼数，方才送你的是木槿叶，你便用来沐浴洗发吧，至于香料，请安时王后必然问你还有无短缺，你倒时自行问王后索要即可。”

　　杨芷馨道谢，感觉自己卑微的样子并没有激化和戚叶莲的矛盾，虽然被夏侯悦当做马前卒，但是杨芷馨并不愿意就这么傻乎乎地去和戚叶莲闹矛盾，如果能在两者之间周旋，说不定自己不但安然无恙还能得些好处。

　　戚叶莲也不多说客套话，直接带人就走了，杨芷馨这才起身，坐回位置上，已经紧张地流出了汗。

　　乌蔹莓立刻端上茶水，“主人，喝口水压压惊。”

　　杨芷馨立刻喝水，乌蔹莓也用手巾为杨芷馨擦了擦脸上的汗，“主人不必太过紧张，已经没事了。”

　　杨芷馨叹了口气，“看来戚姬已经把我当成王后的人了，以后的日子恐怕不好过了。”

　　“不过戚姬倒没有故意整治主人，还送了礼物，说明她也是顾忌义阳王，主人若是能得义阳王宠爱，加上王后的庇佑，戚姬恐怕也不敢拿主人怎样。”

　　杨芷馨没有回答，如果戚叶莲这次过来真的只是试探或者出于完成任务，那她就还没有认为杨芷馨已经对夏侯悦死心塌地了，说不定也会有拉拢杨芷馨对付夏侯悦的意思，如果夹在中间变成红人，那自己的目的就达到了。

　　不如趁这个机会，用了这些礼物之后上门道谢一次，让戚叶莲能察觉到自己的立场。

　　傍晚，杨芷馨按照礼节惯例来和夏侯悦请安，夏侯悦也是态度亲切，立刻让杨芷馨坐下。

　　“一天下来，可还自在？”

　　杨芷馨苦笑着说：“一切挺好，只是有些烦心事不能释怀。”

　　夏侯悦盯着杨芷馨几秒，然后慢慢说：“莫非···戚叶莲已经来找过你了？”

　　杨芷馨惊讶了一下，这哪里是询问，明明是很有把握的语气，看来这里的各个地方都会有夏侯悦的耳目，自己那恐怕也不会例外。

　　杨芷馨转而又恢复平静，带着一点沮丧，回答说：“的确，戚姬的确来过，不过是奉了义阳王的命令看望罢了，还送了些沐浴的用具给了妾，只是言语不善，妾担心她以后会来陷害妾。”

　　夏侯悦和戚姬相处那么久，什么性格和举动早就能猜到了，一点也没有惊讶，反而温和地说：“戚姬就是这样的人，直来直往了一些，说得一些话不必太放心里去。”

　　杨芷馨点点头，说：“王后说的极是，妾现在回想，也觉得她只是盛气凌人，过来一趟不过是送些物品，并没有刻意整治妾的举动。”

　　夏侯悦一脸欣慰，说：“你明白其中道理就好，戚姬并不会真的害人，这些年也只是和我顶撞罢了，我不予计较，她便也没有其他行为，你也多加忍耐便是，好好服侍大王，能得他关怀自然比什么都强。”

　　哼，好人倒是装得挺像的，这样做不过是想让杨芷馨觉得夏侯悦和戚叶莲其实还是挺和睦的，戚叶莲以后来找麻烦也并非因为夏侯悦，完全是嫉妒自己，这样自己就能一心一意对付戚叶莲，完全不会转而埋怨夏侯悦了。

　　杨芷馨也奇怪，这夏侯悦也是年轻漂亮，怎么就不如戚叶莲受宠，是不是还有什么隐情？乌蔹莓毕竟只是个侍女，能知道的消息毕竟有限，不如再试探试探。

　　“妾明白，只是觉得王后也是年轻貌美，为何还不如那个戚姬受宠，若是王后年过四五旬，妾倒也能明白缘由了。”

　　仿佛说中了夏侯悦的心思，夏侯悦苦笑摇头：“你啊，毕竟还是不懂，男人多半是喜新厌旧的，旧人看腻了，自然不比新人相识，别说戚姬小我几年，便是新来个大我几岁的，只要她容貌动人，义阳王一样会喜欢的，他如今又对你垂涎，不正是因为才见到你嘛，你要抓住这机会稳固地位。”

　　原来是因为这个义阳王喜新厌旧啊，看来自己把事情想复杂了，男人一有点钱马上就花心，不不不，没钱也花心，沾花惹草看到个漂亮的就想得到，自己老婆扔一边，看来哪个时代都这样，就算再过几千年也好不了。

　　杨芷馨微笑应诺，既然要两头讨好，不如现在就和夏侯悦先示好，又说：“妾来此地不久没有根基，便是要求王后庇佑，义阳王纳妾自然会妥善应对，只是将来若有不测，还望王后援助。”

　　“自是当然，你还有无其他需要的东西，都与我说来，我让茴香为你那准备准备。”

　　杨芷馨摇摇头：“缺些衣物罢了，戚姬送了沐浴用品，还说要妾问王后索些香粉。”

　　夏侯悦立刻让左右去拿上好的香粉送到杨芷馨那，又说：“衣服是为你量身定做的，自然要花上个一两日，你且委屈一下，香粉都是我平日用的，肌肤和头发都能保持很久香味，你容貌如此美丽，可不能辜负。”

　　杨芷馨站起行礼，“多些王后美意。“又重新坐下：“不过妾倒不是很习惯用这里的洗发用具，不太喜欢。”

　　说起来自己还真没用过这些东西洗发沐浴，虽说这些东西可是纯天然的，但搞不好自己过敏，洗好之后就觉得头皮身上发痒，只是一阵一阵并不明显，还算可以忍耐。

　　“怎么？王宫用的木槿叶都是上好的，每年都还会进贡到洛都，常人怕是想用都用不到，你却奇了。”

　　“洗得步骤太麻烦了，而且感觉我不适合用这东西，洗完之后头皮发痒，而且脱发很频繁，下午这一会儿已经掉了有一小束了。”

　　夏侯悦拉起杨芷馨的手：“从未听过这样的事，恐怕还是你心烦惊怕导致，回去休息几日便好。”又对着乌蔹莓说：“若是有什么事，或者戚姬来找麻烦，你便立刻来告知我。”

　　乌蔹莓立刻听命，而杨芷馨也没有多想，道谢回去了。

　　过了好几天，杨芷馨越来越觉得不舒服了，而且每次洗完澡，浑身就痒得难受，头发也大把大把的掉，杨芷馨拿起镜子照了照自己，竟然憔悴得不像个人样，吓得镜子都掉在了地上。

　　乌蔹莓听到了声音，立刻跑了进来，看到杨芷馨已经趴在了几案上，立刻扶着杨芷馨躺到了床上。

　　“主人，你这是怎么了？”

　　“全身无力难受，而且感觉自己的气色好差。”

　　乌蔹莓赶紧用湿手巾为杨芷馨擦脸，焦急地说：“主人这几日气色都不好，今日的确更加严重了，可是御医都说无病啊。”

　　无病？这不用想也应该是猫腻，恐怕就是戚叶莲送的那些东西造成的，现在或许已经得了什么皮肤病也说不定，亏自己还以为戚叶莲还在试探，亏自己还觉得可以去和她也示好，没想到她初次见面就决定下手了。

　　杨芷馨已经不准备做个什么圆滑的人了，既然戚叶莲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现在唯有站在夏侯悦那一边，不然命都不一定在了，仍然记得夏侯悦教自己的话，要先讨好司马奇稳固地位。

　　“你看我这样，还叫无病吗？对了，大王呢？为什么这些日子都没有见过他一次？”

　　乌蔹莓回答说：“义阳王昨日来过一次，那时候主人昏睡过去了，义阳王没让婢女叫醒主人，过来看了一眼就走了，婢女见到义阳王的样子，觉得义阳王····”

　　“他怎样？”

　　“婢女不敢说。”

　　“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敢说的。”杨芷馨已经气喘吁吁。

　　乌蔹莓说：“义阳王似乎不高兴，甚至都没有询问主人的情况。”

　　杨芷馨闭上了眼睛，什么样的场景自己很容易就能想到，这么一个只看外貌喜新厌旧的人，看上自己的也不过是外面的那层皮，现在自己这副样子了，哪还能指望得上他，杨芷馨觉得十分无助。

　　叹了一口气说：“义阳王恐怕是看到我这副样子觉得太过丑陋吧，自然没有当初想纳我为妾的感觉，不过也好，我能在这里安稳度日，免得有人嫉妒我找我麻烦，只希望徐京墨能早些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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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将许多木槿叶混在一起揉出汁水，然后用温水浸泡，就能做成洗发水了，古代富贵人家常用这种方法，至于香料那更是白富美用的东西，普通人家一般用煮皂角荚的水洗头，但是味道比木槿叶差多了，木槿叶到现在还有一些地方会用来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