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总想造反》仙女两米六

36、第三十六章 早膳

　　濯玉看着面团子被厨娘放进了蒸锅，拿出来的虽然形状不大规则，薄薄地洒了一层糖霜十分好看。她满意地点点头，还亲手装了盘。

　　她瞧着菜肴差不多了，便领着人送到房里。

　　迟千仞一起来，习惯性地瞥那边大床一眼。他一下就发现濯玉不见了，心跳仿佛漏了一拍，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前。他这才发现被子已经都收拾得整整齐齐，手探探被褥，已经凉了。

　　他微微松了口气，才觉得自己穿着寝衣这样有点失态，干咳一声，环顾四周，幸好没人。

　　他微微沉吟了下，没想到濯玉可能会去哪，就索性提着刀继续去练了。

　　迟千仞照例站在房后的一大片空地上耍起了招式，只是耍着耍着，他却不由自主地走神，总想着濯玉这么早起来会在哪里。

　　他想着想着，刀就慢了半式。他从来不能容忍这种情况，只好停下来，重新练过。

　　这么来回仿佛几次，他也干脆不练了，直接收了刀，大步朝屋中走去。

　　这边，濯玉正命人往桌子上放早膳。她歪头看了看，半个桌子都没摆满，和平日的规格差的有些远。她看着时间还够，本想命人去厨房再要几盘点心过来。

　　谁知这时，迟千仞竟提前回来了。她看他脚步急匆匆的，还以为他早起要有什么公事要办，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她看着桌上零零星星几盘东西，有点不好意思说这是她准备的，局促地摆弄着双手讪笑着说道：“驸马这么早就练完了，我刚去小厨房催了催早膳。”

　　迟千仞见她表情不自然，又老盯着桌子看，一打眼就发现桌子上的菜品少了，还粗糙了许多。

　　濯玉见迟千仞一言不发地盯着菜研究，先自己拉凳子做了，拿起筷子低头说：“吃吧。”

　　迟千仞一下就明白了这早膳是怎么回事，有点孤疑她这么做的理由。但见濯玉面上飞红，夹了一筷子小菜把脸塞得圆滚滚的，疑虑立刻打消了。

　　他心上划过一丝之前从未尝过的滋味，像蜜糖一样甜，又有点酸酸麻麻的，刺的他浑身别扭。他刚耍完刀，正在饿劲头上，看那糯米团子不知是个什么形状，还有点可爱，便夹了一个吃了。

　　濯玉没直接看向他，但余光却期待地向他那边瞟。只见他的表情似乎扭曲了一下，但只有一瞬，紧皱的眉头便打开了，还很细嚼慢咽地咽了下去。

　　她便欢欣地想：“看来我的手艺还不错。”

　　濯玉早上没什么食欲，一般吃点清粥小菜就过去了，所以几盘点心一点没动。她看迟千仞刚才咂摸滋味咂摸那么半天，以为他爱吃。又见他筷子老躲着那盘点心，便善意地说：“驸马喜欢这盘便多吃点，不用给我留的。”

　　迟千仞的筷子在空中顿住了，随后低头：“多谢公主体恤。”

　　濯玉见他后来果然没再躲着，将那盘点心吃了个精光，成就感满溢了出来。但见迟千仞吃的面色凝重，不苟言笑，又有点打鼓这招究竟能不能管用。

　　迟千仞最后吃口点心就得喝口粥，终于吃完了这顿早膳，松了口气，站起来向濯玉拱拱手：“多谢公主亲自下厨，不过公主千金贵体，日后不用为了微臣做这等事了。”

　　说完后，他便逃也似的急匆匆跑了。

　　濯玉迷惑地放下筷子，向洗月摘星招手：“你们过来，尝尝这菜，不好吃吗？”

　　两人面面相觑，挪了过来，看着那个本来装那些被裹了一层盐的糯米盘子的碟子空了，咽了咽口水，然后把筷子伸向了旁边的小菜里。

　　她们夹了这个只放了点香油和盐、还能入口的黄瓜，看着濯玉点点头，连声说好吃。

　　濯玉这才放了心。她等了一整天迟千仞会和她在晚间敞开心门，至少多说两句话，可是一直等到要安寝的时间，迟千仞还未回来。

　　她只好遗憾地去睡了。

　　第二日早上，洗月照例来叫醒她。这回濯玉习惯了一些，对做饭这件事情十分热衷，站在厨房里就要亲自动手，被洗月拦住。

　　她疑惑地看过去，洗月干咽了口琢磨，不知道怎么解释才不伤她面子：“公主，容奴婢给您讲讲。您看，这颗粒分明的，是盐；这木罐里有雪球一样的大块的，是糖……”

　　她把油盐酱醋茶都区分了一遍，濯玉听得新奇，一会闻一会看的。末了，她点点头，然后有些奇怪：“昨天怎么没见你跟我说这个，怎么，我昨日有搞错了吗？”

　　洗月陪笑道：“公主冰雪聪明，自然不会。”

　　濯玉满意地点点头，又开始了第二日的操练。她看这调料样样新鲜，所以拌小菜的时候，生怕味道不够，便加了许多进去。

　　迟千仞五更晨起，还是第一眼看向濯玉的床铺。见又无人了，他心里哀嚎了一声，又无奈不好搏她的面子，只好拎着刀去练，好像平生从未觉得这刀如此之沉。

　　他这边心情沉重地练刀，濯玉这边却轻快地准备早膳。她这次感觉手熟了点，调料像不要钱地一般往里洒。大小厨娘和丫鬟们看她玩的开心，拦都不敢拦。

　　等她终于祸祸完一桌菜，一旁的摘星犹豫了一下，看这菜估计她家公主是吃不下去，又怕她饿着，还是笑着说道：“公主，这菜品恐怕不够，要不再添两样现成的糕点进去？”

　　濯玉想了想，觉得昨天桌子是空空的不好看，便点头同意了。

　　迟千仞今天足足耍了五通刀法才回来，回到屋里先看看桌子上没有白色的糯米团子，先长出一口气。

　　濯玉早梳妆好等在桌旁了，笑眯眯地用筷子指着桌上：“驸马，用膳吧。”

　　迟千仞点点头。他肚里早空了，又不敢随便动筷子，只好拿起木筷，准备跟着濯玉，她夹哪盘他也夹哪盘。

　　濯玉看他示意她先动筷，心里埋怨这人不苟言笑，只好习惯性地伸筷子向一盘小菜。只一口，她便皱着眉头吐了出来，要来热茶灌了三杯才缓过劲来。

　　迟千仞看她皱眉吐舌的样子，心中好笑，面上也没注意，肌肉抽动了一下。

　　濯玉舌头受了摧残，眼睛却没坏，瞪了他一眼，气呼呼地和洗月摘星说：“你们二人为何当时不拦着我放调料？这活像盐罐子打翻了一般。”

　　两大宫女能说什么，只好万福着请罪，但也没说以后怎么样。

　　濯玉心里有数，她几盘菜都是差不多的量，想朝厨房现成的糕点伸筷子，又觉得面子上过不去。两相下来，她只喝了几口粥，便不再动筷子了。

　　迟千仞看着她往下撇着的小巧的嘴角，心神一动，不知怎么的，就夹了一筷子她做的小菜，面色不动地吃下去，然后闷声说道。

　　“微臣尝着公主做的很不错。微臣生地济南，鲁菜口味重，微臣来京之后一直嫌这菜太白，没滋味，公主做的刚刚好。”

　　濯玉本来正在丧气，听到他这话，眸子中亮了一下，又有点怀疑。但看他连着吃光了一盘菜，方信了，也捧了一块厨房备好的糕点啃。

　　迟千仞面不改色地吃完一餐，平静地拎刀站起身，照常向濯玉告辞去上朝。他费尽心思，才装作是无意间想到的：“公主，虽说这菜十分似微臣家乡口味，但对公主怕是口味重了些，日后若还要做，还是淡些好。”

　　濯玉听他这话中肯，笑着点点头。迟千仞又看了眼笑靥如花的娇面，转头去了。

　　他沉默地走向府门，等出了濯玉的那间院落，才皱紧了眉头，先一言不发地问连环要过一个水壶，灌了几口。

　　连环跟在他身后，犹豫了一下问道：“大人向公主提借钱的事了吗？”

　　迟千仞像喝酒似的豪迈，又仰头灌了一大口，然后低声说道：“我不想动她的嫁妆。钱财再紧张，那嫁妆也是她的脸面。银子的事，我再自行想办法吧。”

　　连环一听，急了，也顾不得是在府里，说道：“可是朝廷打定了主意不再给灾民所拨款，这几万老百姓，难道就要这么饿死在城郊了？”

　　迟千仞听到，眸色暗了一暗，轻叹口气。这事难办，庆元帝说国库银两不足，这灾民所待十日后便不再拨银子，只是给灾民京郊一方荒地，让他们自生自灭。然而与此同时，新晋淑妃的宫殿却大肆重改，金银玉石不要钱似的往里搬。

　　可这荒地要种出粮食，要等何年何月了？

　　若是迟千仞和其他官员想办法筹了银子，就算供给了灾民所，那也是公然打了庆元帝的脸。所以这事，万万不好办。

　　迟千仞沉吟不语，不一会把水壶丢还给连环，命他赶紧再打一壶来。

　　连环看着已经全空了的水壶，咋了咂舌，连忙撒腿跑去打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