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7、喜欢 ...


  •   年时倦在厕所里刷了会儿牙,就将手放了下来,开始叹气。
      哎。
      年时倦看见镜子中面色不济,眼里满是红血丝的自己,有些烦躁。
      不就是……不就是做个破梦吗?至于吗?
      哎。
      年时倦又叹了口气。还真就至于。
      叹气的时候,年时倦又顺口咽了点儿牙膏下去,这牙膏的味儿没好……不对,牙膏味道也不用好到哪去,就刷个牙而已……就这么想着,年时倦又咽了点儿牙膏下去,这一咽,整个人都不好了,也没心情想些其他的,先刷完牙再说吧。
      洗漱完后,年时倦推开门,本以为甘来似下去洗漱了,哪知道甘来似竟然一直都愣在原地,脸褪了点儿红晕,但一听门响,转头看见年时倦,脸又……红了。
      年时倦好笑得很,咳了咳,不就抱了一下吗?
      “你,洗漱去吧,我们早上去找尤确,下午……我写生。”
      甘来似没反应。
      年时倦走进了几步,手刚伸到年时倦面前,还没来得及晃一下,就被甘来似抓住了手。
      ???
      年时倦一脸懵逼地看着甘来似,还来不及反应,甘来似又松了握住年时倦手腕的手,快步走向厕所,门“啪”的一声关住。
      年时倦更懵逼了。他……他也没做什么啊,要这么想,该害羞的是他啊,怎么甘来似反倒像是……嗯……年时倦顿了顿,不对不对,甘来似那副性子倒也有可能,好歹是个小王子嘛。
      就这么一被打岔,年时倦也想不起什么事儿了,当然也存在刻意不去想的原因,年时倦呼出口气,缓了缓心情,就下楼看看还有没有早饭。
      早饭是有的,但是很清淡,木盆里装着点儿粥,桌上摆着泡菜,粥已经少了点儿,也不见奶奶和爷爷,俩人大概已经吃完又出去。
      年时倦唾弃了下自己,坐在一旁打开手机,等着甘来似下来一起吃饭。
      甘来似今天挺反常的,以往洗漱很快,今天倒是跟年时倦一样,磨磨蹭蹭的,年时倦微博刷新了好几遍了,甘来似才下来。
      甘来似脸没红了。
      俩人都松了口气,努力维持着正常气氛,开始吃饭。
      粥很稠,加了点儿菜叶,还有些肉糜,很好喝。泡菜是奶奶泡的,酸脆爽口,泡辣椒则是辣得慌,年时倦吃得胃口大开,多吃了一碗。
      甘来似……就吃得更多了,昨天还累,加之又在长身体,但虽然吃得多,但也有点儿刻意地放缓着速度。
      一顿早饭吃得尽兴,俩人什么想法都像是随着这小粥,入了肚,消化了,一时间气氛倒是和谐得很。
      “不大想动啊……”年时倦躺在椅子上,有点儿撑。
      甘来似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但也是撑。
      休息的时候,二狗一直绕着甘来似的脚边打转,昨天也是,吃火锅的时候二狗一直趴在甘来似脚边,俩人不像是初见,倒像是相识已久,久别重逢。
      年时倦复杂的心思又起来了。
      这……太像梦了。各重意义上。不仅仅是像梦中的场景,更因为这安详得像是梦境,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打破了。
      年时倦来精神了,站了起来,拉起甘来似,“走了走了,早点儿找早点儿回家。”
      甘来似任由年时倦乖乖地拉着,走出几步后,他将自己的手放在年时倦的手边,然后握住。
      年时倦愣了下,没挣脱,面色如常地往前走。
      --
      找了一通,问了些人,年时倦才发现尤确家竟然离自家也不远,走会儿就到了,年时倦没冒冒失失地就推门进去——虽然这门大打开着,但终归不熟。他四处张望了一下,一回头,想和甘来似说句话,就看见甘来似和尤确对视着,气氛像是争锋相对。
      甘来似见年时倦一回头,就收起了自己的眼神,微微垂着眼睫,紧握着年时倦的手。
      他很讨厌尤确,即便只见了俩面,但是,就凭尤确这个姓,和尤确和尤对的关系,他就下意识的厌恶。
      但是因为年时倦,他不好将自己的厌恶表现的太过于明显,只能忍忍。
      年时倦以为甘来似想起了尤对,手指抠了抠甘来似的掌心,本意是安慰,哪知道,哪知道甘来似被这一举动弄得脸瞬间就红了。
      好的。甘来似没心思厌恶了,满是那种小小的,隐秘的喜悦。
      年时倦一抠,才知道不妙,但事儿也做了,结果……终究还算是好,且现如今他也只能强迫自己不想,应付起眼前的尤确。
      尤确一开始是想出声的,但他对上甘来似的眼神后,就默默闭上了嘴,不说话。
      那个眼神恶狠狠的,让他头皮有些发麻,甘来似原本俊秀的外貌,活生生被这个眼神拖累成一幅凶神恶煞的模样,一时间尤确不敢出声,甚至动也不敢动一下,生怕这人一下子就扑上来给自己一口,但很快,他就又愣住了,有点儿看不懂这个比自己还小的人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原本凶神一般的甘来似竟然在年时倦转过头后乖乖收起了利爪,低眉顺眼,甚至年时倦不知道做了些什么,他竟然脸红了?
      年时倦……沉默着。
      他能说什么?
      嗯?
      你家没人啊?
      你去哪儿了啊?
      你在我身后做什么啊?
      啊……
      但尤确毕竟也是个心理素质不错的人,好歹是个乘警,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隐下自己的惊讶,面色正常地开口询问,“你来找我?进来坐坐吧。”
      年时倦顺着这个楼梯下,点了点头,测过身子让尤确先行。
      尤确犹豫了下,往前走,不出所料,走过年时倦身边的时候,他收到甘来似一个满是寒意的眼神。
      尤确面不改色,仗着自己像是发现了什么,走了进去,在俩人面前引路。
      一进去,年时倦就眯起了眼睛,发现了件有意思的事儿。
      那日在火车上翻年时倦包的傻叉正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玩儿手机,而那位大妈,正削着苹果,不停地对傻叉念叨着,听见脚步声,她抬头一看,发现是年时倦,手一软,刀“啪嗒”一声就往地上跑。
      年时倦看了眼尤确,挑了挑眉,意味不明地笑了下。
      甘来似却不想年时倦那么放松,他原本想今天下午去找找这俩人,没想到……反倒是凑到眼前了。
      傻叉有点儿不爽,抬头刚想说句脏话,见是年时倦,面容揪在一起,既是惊恐,又是厌恶,不仅是个少年,还是个傻叉,心事儿自然藏不住,明晃晃地摆在脸上,告诉着眼前的几人。
      年时倦觉得这就有意思了,侧过头问尤确,“这俩位是?”
      尤确也有些头疼,“远方亲戚。”他不打算做过多的介绍。
      大妈也回过神来,不敢多留,连忙站起来拿着苹果牵着孙子就往外面走,要平时孙子还不爽,现在……走吧走吧。
      年时倦见俩人走了也不多说了,看向尤确,尤确也松了口气,带着年时倦往后院走。
      后院更加僻静,连个狗影子都没有,年时倦有点儿好奇,是什么事儿,让这人这么谨慎。
      尤确望了眼甘来似,不敢多看,正了正色,开口,“尤对的事,我也听说了,事实上我也不是想为他求情什么的,他怎么着和我也无关,我也大概猜得到你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段回来,对于那件事,我……大概是知道的。”
      年时倦心跳了跳,面上却不以为然,“你说是就是。”
      甘来似听这话倒是皱起了眉,将视线从年时倦身上挪开,放在尤确身上。
      这眼神还算收敛,尤确继续往下说。
      “那天我是去山里给我姥姥摘野果,正巧就碰见你们三个人了,你,小成,还有王贺。我也没多想,没跟着你们,去摘果子去了,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你一个人倒地上,被李家大伯背回去,没看见王贺和小成,到后来听到小成的……死讯,我才有点儿奇怪,但你之后情况很不好,人呆呆的,别人说话也不理,问你当时发生了什么,你也说不知道,要不就是哭,我就更加感到奇怪了,不过,最令我感到有意思的是王贺他,再也没来找过你了,你们家也像是和王家断了联系。”
      年时倦手捏着甘来似的手,甘来似任由他捏着,动也没动,过了会儿,年时倦平复下心情,语气平静地开口,“就这些?”
      尤确笑了下,表情有点儿伤感,但很快又没了,“乡下就一点不好,警察是不会来这儿认真查案的,我原本想当个警察,查查我姥爷的死因,没想到没当成,只能当个乘警,不过你就不一样了,年家啊……人脉势力,不是我所能比得上的。”
      年时倦眯着眼,“这和王贺有关?”
      尤确看着他,本想多看会儿,哪知甘来似的眼神愈发的冰冷,他才转过头,“是。”
      年时倦等着他继续说,哪知道尤确竟然就沉默了下来,年时倦也不好意思催促,毕竟也是个老人的去世,提起来多多少少有些伤感。
      尤确沉默了一会儿,开口了,“那天王贺来我家送东西,是核桃。我不在家,姥姥身子骨不好,楼上躺着,姥爷就在楼梯那儿和王贺说话,他们一定发生了争执,姥爷一向不怎么喜欢王贺,觉得他心不好,小成的事儿出了,我也说我看见了王贺,姥爷就更起疑心了,但别人都不信,姥爷也就在家里说说,但那一天,或许是因为这个,俩人就吵了起来吧。”
      尤确望着天,顿了顿,“或许我不该告诉姥爷的。”
      年时倦也望了望天,天气依旧好着,云卷着云,心静下来,就可以看见云极其缓慢地往前流动着。
      尤确继续说着。
      “姥爷是从楼下摔下来摔死的,他身子骨本来就不好,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压着一袋核桃,面朝着地摔了下来,那些核桃都被染红了。是用血染红的。”
      年时倦对核桃有点儿不敢吃了,他还想着买些给甘来似补补脑呢……
      有群不知道年时倦想着这个,继续说着,“那是只有王贺在,也没什么人来,但是……没人信是王贺把姥爷推下去的,所有人……都说姥爷是一不小心摔下去的。也是,王家当时也是村长,谁敢说什么呢?我说什么都没什么相信,我甚至自己都有些不相信了,直到我看见王贺松了口气,直到我听见姥姥说她睡梦见似乎听见姥爷叫了一声。”
      尤确惨淡地笑了笑。
      “也没什么人会信吧。王贺那件事儿后就去城市了,很久没回来,不过你赶得巧,最近是他爸生日。”
      年时倦没出声,他保持着沉默,不知道说些什么。这些事情,都是他所不知道的,感性上他相信尤确,但是理性上,他也知道什么证据也没有,除了那被尤家姥爷压在身上的核桃和在场王贺的奇怪表情。
      “我可以上你家二楼看看吗?”年时倦问,这话一出口,其他俩人都看了过来。
      甘来似是不敢相信且又不愿的。
      他觉得二楼……不大好,毕竟……
      而尤确是震惊的,他不抱有希望认为年时倦会相信,但是,但是……
      “好,好!”尤确激动地上前,但却被甘来似拦了下来。
      年时倦一说完,就知道自己莽撞了,见甘来似挡自己面前,他也是叹了口气,没多说。
      甘来似抿着嘴转身,“为什么……要去?明明……”
      甘来似是自私的,虽然他不愿让年时倦知道自己是一个如此自私的人,但是现在,他来不及想这么多了。
      年时倦摸了把甘来似的头,“没事儿的。”
      甘来似皱着眉,不说话,就盯着年时倦。
      年时倦叹了口气,软下语气,小声地说,“你不也在?怕什么?”
      甘来似被这句话愣了下,依旧没说话,还是不想让年时倦去。
      但年时倦很坚决,向尤确望去。
      尤确表情古怪,但很快收了回来,带着俩人上二楼。
      在楼下的时候,年时倦看了下,就觉得不可能失手失足摔下来,但想想或许是重新装修过呢?尤确看出年时倦的想法,开口解释。
      “我们家一直都这样,没有翻修过,栏杆当时坏都没坏,现在也只是加固,大体都没有变。”
      年时倦点了点头,想往前站一站,但被甘来似拦住了。
      年时倦作罢,哪知一走神,甘来似竟然自己往前站了站,手抚上栏杆,往下望了望。
      年时倦感觉自己心在那一刻都停跳了。
      他觉得自己或许知道甘来似当时的感觉了,也知道甘来似为什么即使不愿也同意他上来了,这分明……
      年时倦咬着牙,将甘来似拽了回来,脸色有些阴沉,但尤确在,也不好多说,只能闷着。
      尤确也一惊,一看就知道年时倦担忧了,不由得就开口为自家栏杆洗刷冤屈,“这个已经加固过了,不会有事的。”
      年时倦不说,只是沉默着看了看,就拉着甘来似下楼,走到一半,他转过头对尤确说,“我会查清楚的。”
      甘来似则是愣住了,但很快回过神,一点儿也没有为自己担忧的心,反倒是……乐滋滋的。
      年时倦这种光明正大显而易见的关怀,让他愉悦。
      甘来似是愉悦了一路,年时倦也是脸色阴沉了一路,路上遇见个想打招呼的人在见着俩人后都默默收回了手,装作没看见走了——这俩人一个阴着脸,一个笑得像个傻子,实在是奇怪。
      到了后门,年时倦将甘来似往跟前一扯,盯着他,“怎么回事?不让我去反倒是自己上赶着?”
      甘来似收了收笑,眨了眨眼睛,还是开心。
      年时倦一巴掌拍在甘来似的头上,“还给我笑?有什么好笑?你也知道那地儿怎么着了,怎么自个儿倒是积极啊?赶着上去送死呢?”
      甘来似摸了摸头,眼睛亮亮的,“不,不会的。”
      年时倦怒极反笑,“不会?”
      甘来似这才慌张了起来,拉着年时倦的手,小声开口,“真,真的不会的,二楼不高……”
      “不高你怎么不让我去?”年时倦甩开他的手,也打断他的话。
      甘来似抿着嘴,继续伸着手上去牵年时倦的手,“真的不会的,那种高度我摔下去不会怎么样……”
      “你还想摔下去?”年时倦更气了,“要不我摔个试试?”
      甘来似恨自己嘴笨,抿着嘴不敢贸然开口,想了想,才继续说,“我……我不想让你去。”
      年时倦愣住了,没继续甩开甘来似的手,沉默着。
      甘来似松了口气,乐滋滋地拉过年时倦的手。
      “为什么?”年时倦问。“甘来似,告诉我,为什么?”
      年时倦心底有个地儿在发光,那种有些刺眼的光,让人有点心慌。
      甘来似望着年时倦,没有说话,像是思考。
      他在犹豫,他不知道这个气氛算不算好,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说会怎样,但是……
      “你不知道?”年时倦眯着眼盯着甘来似。
      那块地儿没发光了。
      “我说了……你会讨厌的。”甘来似垂着眼,捏着年时倦的手,说。
      年时倦眼角跳了跳,“说。不会的。”
      甘来似飞快地抬头看了眼年时倦,又很快地低下了头,“我很喜欢你的。”
      不管这个意思原本是什么,但是这一瞬间,年时倦第一反应便是那种独一无二,仅属于他对甘来似一人的喜欢。
      噼里啪啦,放鞭炮似的,耳边有些轰鸣,甘来似嘴巴一张一合地,年时倦却听不见了,他甚至有点儿看不清甘来似的脸,只觉得身遭都是萤火虫,莹莹的光,一闪一闪的,衬得甘来似面如冠玉,耳尖泛红,他脑子晕乎乎的,不想听,也不想知道甘来似还在说些什么,凑近甘来似,贴了上去。
      这种活生生的,温热的气息,俩人都感觉到了。这种感觉不同于其他感觉,也对,他人都只喜欢过对方,都只想和对方有这样亲密的接触。现在这一刻,这种亲密的接触将俩人都点燃了,俩人忍不住使劲地抱着对方,想要更为近地和对方接触。
      舌尖相触,唇齿相依。
      然后年时倦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晕前年时倦有点儿感叹,他怎么就晕了过去呢?
      而甘来似就更为吃惊了,年时倦突然就晕了过去让他联想到了很多,一个比一个坏,但是……甘来似咬着牙抱起年时倦就往前跑。
      ……这里有医院吗?医院……在哪里?

  •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很不厚道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嗝。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