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时不倦，甘来似你》鹤久和

70、真相

　　上课铃声在十分钟之前就打过了，厕所里的俩个人都纠结着，没注意，直到某位高三的学长实在是忍不住了，来上厕所，一走进来，见俩人立在厕所惊了一下，才将俩人惊醒。
　　高三学长很惊恐，没敢多留，飞快地就走了。
　　张初看着那位学长的背影，有些好奇地开口，“他这么快？”
　　“……”甘来似没注意，听到这话才看了眼门口，“不知道。”
　　“哎。”张初转过头，看向自家老大，“老大，要真是这样，你怎么办？”
　　甘来似一脸认真，“告诉他。”
　　“……”张初沉默了，“就今天啊？”
　　甘来似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
　　张初松了口气，“这样也对，该选个好日子啊，他生日多久？”
　　“一月份，还早。”甘来似有些挫败。
　　张初点了点头，拿出手机，“我看下现在还有哪些节日，中秋节不行，时间太急了，国庆节……这个，我再看看，还有个重阳节，再往后点儿，就是圣诞节了啊……哎，我记得每个月的十四号都是情人节，不如就十月十四表白？正好星期天，你也有空。”
　　“十月十四？”甘来似低垂着眼想了想，“是什么情人节？”
　　“我搜一下。”张初说，“有了，葡萄酒情人节，啧，看起来还行。”
　　“来得及吗？”甘来似问。
　　张初点头，“肯定来得及啊，半个月多呢，就是不知道怎么弄啊，女的……还好说，这男的，哎……”
　　甘来似沉吟了一下，“我记得已经打上课铃了。”
　　“卧槽。”张初是真没听见，“老大你怎么不说啊？要让我们班主任知道我就完了！”
　　“……我以为你知道。”甘来似说，“和你班主任说你和我在一起耽误的时间，至于……回家我和你联系。”
　　张初已经走到了门口，胡乱点了几下头就吼了句，“老大，我先走了啊！下午联系！”
　　走廊上很安静，只有张初一个人的声音，甘来似见着门被打开又渐渐地要合拢了，才回过神来，也走出了厕所。
　　高三这一栋楼相较于高一高二好很多，无论是教室也好，还是走廊也好，装修都更为用心，尤其是厕所，毫无异味，还凉快。甘来似一路走下楼，连个老师都没遇到，回到教室的时候，可已经上到一半了，是语文课，老师是个很知性的女老师，拿眼睛轻轻地看了眼站门口的甘来似，也没过多地苛责，说了俩句，就让他进来了。
　　教室里的人都闹了片刻，但又很快地安静了下来。姚隋的退学，大多数人都看出来和这位有关，一时间人人的心思都有些复杂。人长得帅就算了，成绩还好，成绩好就算了，竟然还是个大家子弟，让班上有些人又嫉妒又不敢多说，没办法，惹不起啊。
　　同桌将甘来似的语文放了回去，他一开始见甘来似久久不来，就帮他做了点笔记。甘来似看了眼，说了声谢谢，同桌摇了摇头，只是微笑。
　　他真的很佩服甘来似，不仅仅是因为外在的相貌还是家世成绩，他更佩服甘来似的为人。是甘来似叫人把他及时送进医院的，还垫付了医药费，他家里情况不算贫困，但也算不上多富裕，这一笔医药费一时半会儿他也拿不出，要不是甘来似……他也不知道怎么报答，也就只能做点这些小事了，不过这份恩情，他会记一辈子的。
　　甘来似有点小出神。他还是有点不敢相信，不敢相信张初说得话，但是，又好像的确如此。
　　真好。
　　甘来似看着黑板。白色的粉笔写出的字迹在视线里有些模糊不清，整个人都轻飘飘地，身体里被装满了开心的空气，动一下，就好像能飞起来。
　　真好。
　　真好……
　　甘来似坐在副驾驶位，不知道是第几次回头看着年时倦，年时倦有些无奈，叹了口气，也回头快速地看了眼甘来似，“怎么一路上都在看我？”
　　甘来似眨了眨眼睛，摇了摇头，不说话。
　　年时倦“啧”了一声，“你们老师可是给我说了，说你今天上课迟到了。”
　　甘来似又眨了眨眼睛，依旧看着年时倦，不说话。
　　年时倦皱了下眉，“你不会是傻了吧？”
　　“没有。”甘来似说。
　　“那怎么一直眨眼睛不说话？”年时倦问。
　　甘来似抿了抿嘴，又没说话了。
　　“行吧行吧，爱咋咋地。”年时倦耸了耸肩，也不多说。
　　甘来似不喜欢这个语气，他张了张嘴，“很高兴，但是不知道说些什么。”
　　“什么事儿这么高兴啊？”年时倦转了个弯儿，问。
　　“秘密。”甘来似耳尖红了红，说。
　　年时倦一挑眉，“秘密？行吧，我不多说。”
　　甘来似松了口气。
　　年时倦嘴上不问，心里想法很多。他很严肃地怀疑自家小王子这是……早恋了？
　　啧。
　　啧啧啧。
　　很不爽。非常不爽。特别不爽。
　　校花还是班花呢？
　　啧。
　　早恋啊……
　　年时倦烦躁的很，错手按了下喇叭，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移开了手，继续开着车。
　　年时倦的情绪实际上并不是很能隐藏。甘来似总能轻易地察觉。
　　“怎么了？”甘来似问。
　　年时倦瞟了当事人一眼，“没什么，失手。”
　　甘来似不信，难道是年时灏的病情没有好转？
　　“年……他的病，怎么了吗？”甘来似原本想直呼年时灏的名字，但想想这样好像不大好，就转了个口。
　　“还行吧，没严重，过几天就出院了，啧，要不是我拦着，他今天就出院去公司了，真是……”年时倦语气有点小小地埋怨，但更多的却是担忧。
　　甘来似低垂下了眼睛，没让年时倦看见自己眼里的思绪。他很嫉妒。这种光明正大显而易见的关心，让他撞见了。
　　“很快就会好起来的。”甘来似说。他有点不确定自己的语气会不会含着对年时灏的嫉妒，但所幸，年时倦没有听出来，但这又让甘来似有点儿不甘，这让他有种自己并不被年时倦在意的感觉。
　　“一定。”年时倦说。
　　甘来似心情更复杂了。他希望年时灏赶快好起来，然后年时倦不用把那么多的心思放在年时灏的身上，但同时，他有希望所有一切能够吸引年时倦注意的人全都消失。
　　这个想法让他有点蠢蠢欲动。他渴望这样。他渴望年时倦眼里……就他一个人。
　　但是不可能。
　　“买点吃的吗？”年时倦察觉快到那家蛋糕店了，问甘来似。
　　甘来似这才回过神，还有点儿没回神，呆呆地望着年时倦。
　　“啧。”年时倦看了一眼就转过了头，太犯规了。
　　眉目清俊，纯色的眼睛有些朦胧。
　　犯规啊。
　　甘来似有些不懂，又继续想事儿去了。
　　车最终还是在蛋糕店门口停了下来。
　　“年哥又来了？”店主正站门口抽烟，见年时倦来挥了挥手，“今天店里的东西不多了，不过刚烤了一盘芝士蛋糕，现在应该好了，要不要买点儿？”
　　年时倦看了眼甘来似，见他没特别反感就点了点头，“还有吐司吗？全麦的那种。”
　　店主摇了摇头。
　　“行吧。”年时倦点了点头，“那我车上等你。”
　　“好嘞。”店主笑了下，掐灭了烟，走进了店里。
　　“吃过芝士蛋糕吗？”年时倦问。
　　甘来似摇了摇头，他只是看到过。
　　“不知道他们的芝士蛋糕做得怎么样，我也没吃过，有家店做得很好吃，哪天带你尝尝。”年时倦说，“不过那家店不在本市，等哪天你放假了，就带你去，对了，你们……”
　　“年哥？”店主动作麻利着呢，已经小跑出来，敲了敲玻璃了。
　　年时倦叹了口气，探过身子打开玻璃接过了蛋糕，而甘来似一开始是没反应过来，现在……他脸红了。
　　“回家说。”年时倦将蛋糕放好，对甘来似说。
　　甘来似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
　　到家的时候甘来似勉强缓了过来，稳住手拿出了一下车就开始抖动的手机。
　　是张初，一直在发消息。不是分享链接，就是截图或者图片。
　　甘来似翻开第一条消息，是一个链接，点了进去。
　　是一条微博，甘来似看了眼发微博的人的名字，不认识。
　　腐女应该知道的事，现实并不是像小黄文写得那样……
　　甘来似看了眼标题，眼睛在小黄文三个字上犹豫了一下，又继续看了下去。
　　做一夜是真的不可能的。一个人的评论这么说，被截成图片。
　　甘来似手一抖，手机差点摔了下去。
　　做……做……做……
　　甘来似看了眼身边的年时倦，脸通红。
　　“怎么了？”年时倦刚打开门，一回头就看见甘来似脸红地看着自己，目光还躲躲闪闪的。
　　甘来似一听，立马摇头，动作迅速地将手机往兜里一揣。
　　年时倦挑了挑眉，“站门口干嘛？进来呗。”
　　甘来似点头。
　　这顿饭他吃得迷迷糊糊的，不停地在想那条微博还有什么……就这么一想，他的脸又红了起来，忍不住抬头偷偷望了年时倦一眼。
　　“看我干嘛？”年时倦立刻就抓住了甘来似偷看自己。
　　甘来似咬着鸡翅摇了摇头，脸还是有点红。
　　还有什么呢？
　　Jy不可能是热热的。也不能存在什么灼热的什么什么进入什么什么。
　　后面是不会自动分泌液体的。
　　没有纯粹地1和0。
　　……
　　甘来似看到一半就看不下去，退出了微博。
　　他红着脸眨了眨眼睛，歪着头将自己和年时倦代入一下……
　　！
　　！！！
　　甘来似将手机推远了。
　　但过了一会儿，他又抿着嘴偷偷地将手机拿了回来，点开第二条消息开始看。
　　年时倦本来在看电视，但余光一直注意着甘来似，就看见他一会儿脸红害羞推开手机，一会儿又拿回手机继续脸红，小模样够有意思的，不过看什么看得这么脸红？
　　年时倦想了下，被自己龌蹉的想法惊住了，又忍不住觉得有可能。
　　卧槽。
　　谁给我家小王子传小黄文了？
　　年时倦挪了挪身子，准备过去看一眼，刚看到个微博界面，甘来似就点了出去，一脸如临大敌地看着年时倦。
　　“看什么呢？”年时倦问，眼睛没忍住，又瞟了瞟甘来似的手机。
　　甘来似摇头，握紧了手机。
　　年时倦皱了下眉，随即又舒展开来，“不写作业？”
　　“作业在学校就写完了。”甘来似说。
　　年时倦点了点头，“那行，你……玩你的手机吧，我不看了，等会记得洗澡。”
　　甘来似见年时倦不是很在意自己在看什么了猛地松了口气，又继续打开手机，点开张初分享的链接看了起来。
　　这一次是个漫画，很长，很……很……很！！！
　　甘来似捏着手机屏幕，梗着脖子，动也不敢动。
　　这……这个……
　　甘来似将手机屏朝着裤子放下，手心在裤子上蹭了蹭，又忍不住偷偷看了眼年时倦，见他正看着电视，就又松了口气，但一看到手机，又将那口松下去的气提了起来。
　　他到底……看不看……
　　甘来似纠结的时候总是忍不住看年时倦，年时倦像是没有察觉，一直看着电视，终于，甘来似一番思考纠结之后，觉得……看！
　　虽说下定了决心，但甘来似还是有些害怕，拿起手机的手，也有点抖。
　　这是一条微博上的小黄漫。没有被禁。很神奇。
　　内容简单粗暴，就是做。才开始到结束，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甘来似看的整个人都懵懵逼逼的，但想象这种东西，一时间他没控制得住，要是这个人是他，那个人是年时倦……
　　甘来似开始冒烟了。
　　年时倦愈发觉得甘来似再看一下奇奇怪怪的东西，虽然他刚才说了不看了，等会甘来似洗澡的时候他就去看呗！
　　年时倦被自己的完美计划所折服。
　　八点半的时候甘来似进了浴室，他已经将张初发来的所有消息都给看完了，整个人都处于震惊之中，站起来的时候差点没被桌子绊倒，还好年时倦拉了他一把。
　　甘来似进浴室进了有一分钟了，年时倦将自己的手机一甩，将甘来似放沙发边的手机拿了过来，打开。
　　年时倦其实真不知道甘来似的密码是什么，先试了试甘来似的生日，又试了试他自己的生日，他才发现，甘来似竟然是用他的生日当的密码。
　　啧。
　　年时倦心痒痒的。
　　甘来似什么程序都退出去了，年时倦正犹豫着要不要登陆他的扣看一眼，这还在犹豫，张初就发来了一条消息。
　　“老大，分享的链接你都看完了吧？我觉得搞基这东西……emmmm，不提了，那天你打算怎么表白啊？”
　　年时倦忽略了自己的心虚，点开了消息。
　　张初没等到回答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继续发着消息，“要不给他个惊喜？蒙住他的眼睛，然后带他到个地儿放点东西什么的？”
　　年时倦往上翻了翻，都是些图片链接之类的，他点开张图片，才终于回过神来。
　　草。
　　搞基！
　　我特么……
　　甘来似……搞基？表白？他？
　　谁啊？
　　草草。
　　年时倦没往上翻了，退出了扣，将甘来似的手机放回了原位。
　　究竟是甘来似本来就搞基还是在他的影响——不对，他没在甘来似面前这样那样啊，就那一次那个gay吧……甘来似不会看到/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了吧……
　　年时倦表情有些凝重，另一方面呢，小心思又又有点儿活络。
　　他也搞基哎。正巧了哎。
　　你怎么能这么想呢？他万一是在我的带领下才搞得基怎么办？
　　怎么办？对他负责咯。然后……嘻嘻嘻。
　　这不对！将一个好屁孩儿从正常路上带这条路上你不难受吗！
　　可是你喜欢他啊。
　　那……那也不可以啊。
　　那个小人儿打架打得欢快得很，年时倦头都快大了。
　　怎么办？那个人……是谁！要让他知道……啧。
　　年时倦想冲进浴室捏着甘来似的衣领——洗澡呢，没衣领啊，啊，甘来似在洗澡……
　　年时倦有点儿想入翩翩，但很快，他从这种幻想中坚定地走了出来。
　　其实，年时倦对于甘来似这个搞基的事竟然有点平静，最令他吃惊的是，自家小王子什么时候有了个喜欢的人？还他妈表白？哈？什么情况？怎么上个学上到现在就变成这样了？我他妈是看松了点儿吗？草草。
　　浴室的门被打开了，甘来似擦着头发走了出来。
　　年时倦听到声音，就回头盯着甘来似。
　　甘来似身子僵了僵，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没什么不对的地方啊……
　　“过来。”年时倦说。
　　甘来似走了过去，坐了下来。
　　“你在学校教朋友没？”年时倦问。
　　“……遇见张初了，就没了。”甘来似擦着头发说，他其实更希望年时倦给自己擦，但是年时倦满心思都是甘来似竟然有喜欢的人了，心酸酸的，整个人都有些暴躁，也没注意那么多。
　　“哦，有没有小女生给你写情书啊？”年时倦继续问。
　　甘来似觉得年时倦有点奇怪，摇了摇头。
　　“啧。”年时倦其实更想问有没有男的，但感觉这样太明显了，又上下打量了一下甘来似，没发现任何奇怪的地方，心里却暗暗下定决心，这几天，他要好好地，盯着甘来似。
　　甘来似在年时倦的目光下有些紧张，他总觉得年时倦发现了什么，但是……
　　甘来似歪了歪头，不懂。

---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现在回想一下，甘来似的三观是极其不对的，没传播什么好东西……之后的三观，再不正一会儿，就会慢慢的正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