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焚心》亭云居士

2、第 2 章

　　婚姻
　　小定子摸着稀疏的几根头发看着王二，小定子真的矮小瘦弱，几乎是瘦骨嶙峋的感觉，脸皮蒙在脸骨上，满脸是与实际年纪不符的枯黄苍老。小定子动了动发暗的薄嘴唇，嘴角发出一丝惨白的笑意道：“二哥，没你说的那严重，我觉得我过得挺好的，虽然三花结过一次婚，她儿子现在也比我高一个脑壳，但是三花对我还是挺好的。啊！对了，忘了告诉你，三花怀毛毛了，我也要当老子了，看以后工地还有人叫我挂佬普（鳏夫）不。”
　　王二看着小定子发暗的惨白的笑，真的想给王二一个耳刮子，王二道：“能确定是你的不。”
　　小定子道：“怎么可能呢！我晚晚加油呢，我可不像你，我的就是我的。”
　　王二骂道：“滚，妈的，神气啥呢！”
　　然后看了一眼敲门的小定子，加脚油门，嗡的一声消失在小定子家门口。王二直到到了自家门口还在想小定子那惨白的笑，当然，这个家是不是王二自己的家，王二已经说不清了。王二想：凭什么他小定子会发出那种惨白的满足的笑呢！凭什么，老子活的不如他吗？就他那个能当他妈的堂客，他笑个什么劲。
　　王二的‘家’在镇上的北面，称为北街，所谓的北街，根本没点人气，街两边是稀疏的两层砖房，和荒弃的田地。此刻，不深的夏夜，家家关门锁户，野草堆里，虫鸣哇闹，密集的蚊虫，围着车灯疯狂的飞舞。
　　王二敲了一下门，五分钟不到，楼下岳父母房里亮了灯，岳母开了门，冲王二献媚的一笑道：“回来了，XT工程谈好了没有，没喝酒吧。”
　　王二看着肥胖岳母一脸的笑，也微微咧开了嘴，想回应一个同样的笑，但总归没有笑成功，于是回了一句道：“还好吧！等李总消息，急不得的。”
　　岳母看着上楼的王二道：“是的，谈的好就做，谈不好就家里休息，家里又不是没饭吃。”
　　王二以为刘清扬已经睡了，上楼才发现刘清扬在二楼客厅铺了两床席子上玩手机，老大王三正逗两岁的刘四在玩闹。老大王三看见推门进来的王二喊道：“爸爸先拖鞋，我们搞了好久的卫生，把地上拖得干干净净。”
　　老二刘四奶声奶气口齿不清的学哥哥道：“爸爸脱鞋，爸爸脱鞋。”
　　王二看着虎头虎脑的老二，唬着脸拖了鞋，把电脑包顺手丢在沙发上，突然把老二抱住，伸手轻轻的在老二屁股上打了两巴掌道：“兔崽子，老子还被你管了，胆子够肥了。看爸爸今天不打你一餐。”
　　老二天生怕王二，被王二猛然间一个熊抱，早吓的哇哇大哭起来。王二看着四肢乱登的老二，把她放地上道：“真怀疑是不是我亲闺女，咋和我一丁点的不亲呢！”
　　刘清扬瞟了一眼王二，搂着哇哇大哭的刘四道：“是不是你亲闺女你不知道呀！不相信你明天带她去做亲子鉴定呀！”
　　王二被刘清扬一顿抢白，讪讪道：“开个玩笑好吧，都不知道你天天教了她些什么，怎的这么怕我呢！”
　　刘清扬扔了打消消乐游戏的手机道：“她不亲你你自己不清楚呀，你一天到晚躲楼上不带她，她亲你从怪呢！自己不反省，还一天到晚疑神疑鬼。”
　　王二被刘清扬噎的一口老血憋得慌，正愁没地方发泄，看见王三正捡了刘清扬的手机玩消消乐，伸手打了一巴掌在王三头上道：“不睡觉了，一天到晚只晓得玩手机，看你那个四十分成绩，你不嫌丢脸我还丢脸呢！”
　　王三被不轻不重的一巴掌打的丢了手机，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
　　刘清扬看着王二道：“你是发什么神经，一天到晚只晓得打孩子，王三哪个时候考四十分了，今天星期六，他影响什么学习了，你有气你出去找人发去，没本事男人才晓得一天到晚打孩子。”
　　王二看着数落不休的刘清扬，火气腾地一下上来了，王二想甩手一巴掌给刘清扬一下子，好让刘清扬闭嘴，可提起的手莫名的变成指着刘清扬的动作，是，王二从和刘清扬好上那天开始，一直到七年结婚，一起有十年时光了，王二从来没有动过手，打老婆这个事情，没开始过一般不会开始，一旦开始变会成为一种习惯。王二气的哆嗦着道：“你妈逼的，一屋子的泼妇神经病。”
　　刘清扬挨了骂，也没接了骂回来，只是不屑的道：“是，自己老婆哪有外面女人温柔呢！去找你那个小狐狸去呀！我又不阻止你。”
　　刘清扬的话，像踩到王二尾巴上面一样让王二恼羞成怒，但这个火又不知道发到哪里去。王二只感觉胸中翻涌着，翻涌着，想发泄出来，又发不出来，甚至于王二都不知道这个自己想发泄的是什么东西。
　　正不知道是在客厅凉席上面躺一下好，还是继续吵架好的时候，楼梯口灯光亮了，岳母中气十足的在楼下喊道：“窝事罗，这么晚了不睡觉。”
　　王二听见楼梯口踢踏的脚步声上来了，便一转身，进了后面靠西晒的房间，砰地一声把门关了。
　　岳母搂着王三道：“我的好孙孙咧，握事哭呢！不哭，你是男子汉大丈夫，来，把眼泪擦了，走，跟娭毑到楼下睡觉好不好。好孙孙最聪明了，回回考试九十几呢！我们才不考四十分。”
　　然后是下楼的踢踏脚步声。
　　王二躲在西晒房，只感觉床上一股热气，墙上一股热气，天花板上一股热气。王二胡乱从书架上拿起一本书，翻了几页，眼睛是空洞的茫然。王二丢了书，点起一支烟，站在西墙边的窗前，窗外没有一丝风，虫鸣蛙叫的更加放肆。窗前外的阳台上盆栽的三角梅，被一天的暴晒，变得愁眉苦脸般在哭诉自己悲催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