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之冬》愛睏的兔子

12、梦魇

　　青青自从两天前离开了小村子后，就带着阿冬继续向东走，她打算先去看看那个村民说的，已经全是怪物的小镇。
　　但因为没有地图，青青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哪个路口转错了方向，竟然走了两天还没到。
　　这几天日子过得平静，加上在小村子里，受到了村民们亲切而又热情的对待，让青青心情很是不错，此时一面走着路，还一面有心情开口对阿冬抱怨：「我要是当初去学了开车就好了！那现在就不用这样辛苦的走路，这片土地这么大，可人烟稀少，就这样靠双腿走可要走到什么时候啊！
　　而且就这么两三条路，居然还让我迷路了！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运，这是让我多点时间准备去面对那些家伙呢？还是让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青青安静了一会儿，又道：「不过我就是学了开车好像也没用，没有钥匙就发动车子我可真不会，还有，没油了要怎么抽路边的车加油我也不知道。」
　　青青说着，手搭凉棚往四周看了看：「而且这个地方，一辆车影子都看不到啊！什么在路边偷车、找车抽汽油，那还都要有车才行啊！你说是不是啊？阿冬？」
　　好在这一带比之前容易抓到猎物多了，阿冬每日都能抓到足够两人吃的猎物，加上一些之前村民送给青青的蔬菜水果，青青这两日过得倒很是不错。
　　可往东又走了没两天，一人一狗还在四处找着到小镇上的路，青青真是觉得有些累了，开始对阿冬道：「我说阿冬啊！你能不能闻出哪儿那些怪物的味道多？那样我们要找那个小镇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或者，更好的是，你能不能闻出哪里有其他的活人？我觉得人好像也不是真都那么坏的，是不是？在这末世之中，人类还是得互相帮助才能活下去的，是不是？」
　　青青对着阿冬说了半天，突然就见阿冬昂起了头，看着有些警戒的样子，青青道：「阿冬，你真闻到那些怪物的味道了？我们很接近了吗？要绕道走吗？」虽然说是必须要训练自己，不能再逃避畏缩，可当有可能要面对那些怪物时，青青的第一个反应还是躲。
　　阿冬没有回应青青的话，还是向前走着，可前脚时不时的刨一刨地面，整天都显得有些焦躁，也不离开青青去捕猎了，整日都跟在青青身边转来转去，时不时的还低低呜咽。
　　青青被阿冬的反常举动影响，也开始紧张起来，时常警惕的看向四周，可总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下午的时候，青青停下来吃了点干粮，那是在村里时阿枝给她烙的饼，因为前两天阿冬都捕到了猎物，青青也就留着没吃，就怕之后有找不到猎物的时候。况且，这次青青打算往村民说的，全都是怪物的小镇去，也怕那里的怪物太多，她可能会没办法溜进去收集食物。
　　这个夏天一直到冬天，甚至到明年春天，青青觉得那些商店里的人工食品是还能吃的，只要不是那些需要冷冻保存的东西，应该都还不会坏，可等到明年夏天，可能就得全靠采集与捕猎了，不然就得自己想办法种些吃的。
　　所以，这几个月，能收集到食物就吃，还要尽量多找粮油店，收集作物的种子，有些青菜是只要剪些根茎插枝，就能再长一株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办法弄到那些蔬菜。
　　吃了一会儿，青青停下了啃面饼，掰了一小块要给阿冬，可阿冬正坐在青青身边低声呜咽着，不肯吃任何东西，给他水他也不喝，青青很是苦恼，伸手揉了揉阿冬的脑袋道：「你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有危险？我们不能再继续向东走了吗？」
　　青青说到这，阿冬忽然停止了呜咽，青青吃了一惊，道：「真的不能再向东走了？那你之前怎么不阻止我？」
　　青青这么说着，阿冬却开始呜咽，又焦躁不安的轻咬着青青的袖子，青青道：「不是不能向东走？我们可以向东走？」
　　青青说完，阿冬就又停止了呜咽，青青无奈的道：「既然往东走没有问题，那你到底在紧张什么？就算是前头有危险，你也不能不吃东西呀！来，这面饼虽然没什么味道，但好歹能填饱肚子，你多少吃一点。」
　　青青本以为以阿冬的乖巧听话，这时无论如何也会吃一点，但没想到阿冬居然转开了脑袋，还是坚持不吃。
　　青青见了，只能无奈的放弃。
　　这一日两人又走了一下午，青青才停下来休息，看着在身后的夕阳，青青苦恼道：「明明一直是保持朝东偏南走的，走了这么些天，早该到了呀！早该过了那镇不知道几回了！怎么就是没见到一栋房子？再走下去，说不定都要到东边的小城了！」
　　在那小村庄的东南，除了那小镇外，也是有一个小城市的，不过那却不是离小村子最近的那一个市区，而是路程稍远，规模却更大的一个小城。
　　阿冬没理会青青的话，在地上踏了踏，就在青青的身边窝了下来，准备睡觉，青青觉得夜里还是有些冷，想生个火，可却被阿冬突然跳起来阻止了，阿冬阻止了青青生火后，又紧紧的挨着青青躺下，蜷成了一团。
　　这还是阿冬第一次阻止青青生火，青青有些紧张，伸手抱住阿冬，在阿冬的身边躺了下来，可虽然怀里的阿冬一直传来温暖，但青青还是睡不着，也不知是因为后背的凉意，还是因为精神的紧绷。
　　青青抱着阿冬，一直到月上中天才睡着，可是她才刚刚睡着，却又大喊了一声惊醒过来。
　　阿冬被青青的惊叫，吓得毛都快竖起来了，嗖的一下窜了起来，警惕的看着四周，将周围看了一圈之后，又转头不解的看向也已坐起身的青青。
　　青青脸色发白的坐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缓过劲儿来，好似还陷在方才的梦魇中。
　　方才，她看见了数以千计的怪物，全都挤在一起，挤挤挨挨、伸着双手，都在往一个方向不停的走，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去那儿的，也不知道那儿是哪儿，只是就这么在旁边看着。
　　月光下，这画面静谧而诡异，清冷的月光照射着大地，月光下，数不清的诡异人影正摇晃着往前走，行走间，彷佛有什么秩序，又彷佛有根线在前头拉着它们似的。
　　这安静而诡异的一幕持续了一会儿，怪物们向前走着，可那绵延不尽的样子，又让这画面看着好似冻结在时光中似的。直到突然的一声嚎叫，打破了这安静恐怖的一幕。也不知道是哪一个怪物突然叫了出来，瞬间像是打开了声音的开关，四周突然全都充斥的这些怪物拖沓的脚步声、低沉的嘶吼声。
　　她从没见到这么多怪物居然都挤在一起，而且居然全都朝着同一个方向走，没有在追逐什么、也没有在进食，动作整齐又诡异。
　　青青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可怕而又奇特的场景好一会儿，忽然间就想起，自己只怕是在作梦吧？自己前一刻明明还好好的与阿冬待在一块儿，还好好的抱着阿冬准备入睡，怎么可能忽然就跑到这儿来了？而且这些怪物也没道理这样全挤在一起，直直的往某个方向走，而不是没见到活物的时候就漫无目的的乱走。
　　所以，这肯定就是自己在做梦了！不过到底是白天受了什么刺激，居然会梦到这样可怕的景象？难道是这一天被阿冬吓到了？
　　可是，就在青青刚开始动这些念头时，就在她身前，本来正嗷嗷叫着跟在前面的人后头往前走的怪物，突然间就转过了头，直直的盯着青青，猩红的眼眶中，似还流出了两行血泪，青青吓得一口气堵在了胸口，转身就逃。
　　青青没有回头，可她知道，方才那个看见她的怪物，就追在她的身后，而且那怪物身旁的许多同伴，也都受到他的影响，开始加入了追逐的行列，而且，他们的速度全不像是三个月前青青见到的那样，缓慢而僵硬，那速度居然比人跑起来慢不了多少！
　　青青吓得拼命的往前跑，虽然她觉得自己就是在作梦，可就算是在梦里，也没人想要被怪物吃！况且，青青隐隐觉得，如果她被这些怪物追上了、被这些怪物扑咬了，那后果可不堪设想。
　　所以青青只能拼命的往前跑，但跑了一阵，她却忽然觉得奇怪，自己好似一点儿都不喘？以前自己在梦里跑步的时候，也不喘的吗？再仔细的感觉了一下，青青忽然发觉自己不光不喘，好似还感觉不到自己的双腿似的？
　　自己真的在跑吗？青青低头一看，没有看见双腿，转头，也没有看见应该在身侧摆动的双手，还有，这低头、转头，好像、似乎，也没有什么头？
　　她不用转头，就能看见身后那数十只追逐而来的怪物，看见它们那灵活了许多，不复先前僵硬的双腿，看见它们伸着手，朝向自己那看不见的背，猩红的眼中露出兴奋嗜血的光芒的样子。
　　所以，自己现在没有形体？自己是灵魂？还是一股精神？这是真实的、还是自己的梦？青青忽然大叫了一声，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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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看这章有没有一点毛毛的？
这其实是改编自我的噩梦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