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柚看齐》瀑川叶

3、往事如流（一）

　　唯一的无知年少、无忧无虑的记忆，却早己在那段兵荒马乱的岁月里化成符号，溃不成军，不敢再去回忆了。
　　如何开始的呢？
　　九月份的北方，独有的狂风暴雨清洗了每一片绿色，骤雨初歇，以清清爽爽的蔓绕枝叶迎接新生（双关），开学典礼那天，艳阳高照，漫天的阳光就这样洋洋洒洒，庄重，圣洁，四大皆空。照在了学校操场之上，一如往常九月初的太阳，强烈，直接，霸道，无法躲避。

　　齐衎是国旗队的队长，站在右边第一排，向柚则代表高一新生发言，按照德育处主任说的，站在了国旗班的右边。身后还有高二的学姐拿着演讲稿小声的细细读着，字正腔圆，流利通畅，有着南方人特有甜甜糯糯的味道。她暗自想，为何没有高三的学长学姐代表发言。
　　体育老师在旗台上整着队，严肃的声音:“向右看齐！”
　　可向柚没看见，她左边的那个人在向左时看见了她的校卡上名字，唇角微微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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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是新的一学年，大家都显得很是兴奋，神采飞扬，意气风发。
　　向柚因为第一天，还不习惯高中如此紧的速度，没来的及吃早饭，此时有些习惯性的有点低血糖。脸色有些不正常的苍白，全身乏力，意识有些混沌，奏完国歌，国旗班长齐衎带着整齐的队伍向向柚走来，看着大腹便便的副校长开始她表姐向菁所说的“噼里啪啦”的漫长讲话。
　　无心欣赏作为一个资深语文教师的副校长满是金句的深刻讲话，只想着怎么处理突如其来的低血糖问题时，突然，一只骨节分明，白皙修长的手递来了一块巧克力，顺着手，抬头向上，望见了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仿佛看穿了向柚的困惑，低头轻声道，我妹妹也低血糖，吃了吧！向柚冲他笑了笑，十分感谢他的善解人意，观察入微。
　　她第一次看见齐衎是什么感觉呢？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像是受了蛊惑，竟然真的就这样站在第一排，吃了那块巧克力，巧克力一如既往的苦涩，味道在舌尖蔓延，味道醇厚，一如后来他认识的这个人。

　　须臾，副校长已经用他那九寸不烂之舌讲完了所有的要求，表达了对新生的欢迎后，放下被他喷的满是唾沫星子的话筒，挺着他那一摇一晃的啤酒肚渐渐走下台去。而向柚的嘴唇也渐渐恢复了血色，视线清晰，意识回笼。
　　又走了一会儿程序，轮到了向柚代表高一新生发言，拿着她那因为低血糖而浸湿的发言稿走向台上。定了定心神，开始了作为新生代表的讲话。
　　感谢那块巧克力，她没有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发言异常顺利。那高二南方姑娘的发言却如她所料，赢得了一片掌声，颇有些“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的意思。后来，她知道学姐喜欢中国文学，知道她除了喜欢中国文学还喜欢当她的媒人……

　　─────────────────向柚的班主任是个教历史的中年妇女，满身的书卷气，年轻一辈的老师都叫她“陈妈”，在年级组里颇为德高望重。第一天晚自习自我介绍完之后，竞选班委时，陈妈“指点江山” 点名向柚为学习委员和语文课代表，向柚心中了然，一阵苦笑。
　　向柚同桌是一个开朗活泼的小女生 ，第一天就和其他人打成一片，倒是特别喜欢数学，和其他人竞争数学课代表也不觉得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