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书屋有点怪》拾迹

25、第二十五章

　　胡八道将先前情况重新模拟出来，从砸第一次见到元诩起，一一掰给砸听。

　　“这里你的表情，有垂涎，表情不错，但是你如果带上一丝威压后，元诩就不会提出千秋万代的心愿了。”

　　“这里，你不该说完成心愿，这次元诩因为飘荡两年了，而且经历的不多，年纪轻轻，如果下次你面对的是个久经沙场的将军呢，你得被骗的团团转。”

　　砸嘟嘴：“那还不是人类太奸诈了。”

　　“那是你太笨太蠢了！”胡八道直接说道。

　　砸龇牙：“有你在嘛。”

　　胡八道反问道：“那究竟是你吃还是我吃？如果你不会自食其力的话，那还是饿着吧，我留你反正也只是因为身边人都死了，你好歹是个老熟人，你死了，我大不了就是再睡个七八千年，说不定还能碰上星际大融合。”

　　“喂喂喂，你怎么这么冷血啊。”砸嘟囔，“我学还不成嘛。”

　　胡八道接着给砸说。

　　这堂课一直教到了晚上，胡八道也不指望砸能一次性就学会，但好歹是让他有那个意识在，有意识在了，其他的都可以慢慢培养的。

　　砸趴在矮几上：“那这几天我们干什么？”

　　胡八道：“我准备去五岭。”

　　说起五岭，砸就想起了当初在玄微子和玄女手下过生活的凄惨日子，真的拿饕餮当狗养。

　　“我能不去吗？”

　　胡八道瞥了它一眼：“你觉得呢？”

　　砸努嘴，好的，他知道了。

　　两人飞至五岭，周遭变化极大，原先没人的地方也辟出了好几个村落，鬼谷的位置也被人为的隐藏起来。

　　胡八道解开鬼谷的结界迈入谷中，迎面扑来一股浓郁的灵气，外面灵气几近枯竭，谷中却还好，山谷口一些小动物看着胡八道和重新变回黑猫的砸，警惕盯了一会儿没感觉出任何威胁便又都走开了。

　　砸尾巴摇晃得厉害：“阿爸，我饿了。”它一双眼睛盯着林间的生灵，想当初它一直想吃来着，但是被玄女制着毛都没吃着，现在玄女和玄微子都不在谷中，它终于有机会了吧。

　　胡八道指尖幻化出一条绳子，另一头就拴在砸的脖子上。

　　“安分点，玄女正在闭关的紧要关头。”

　　听见玄女此时并没有飞升，砸脖子缩了缩，当然如果没有胡八道在的话，它是绝对不会怕玄女的！

　　胡八道牵着砸来到山谷深处的竹屋前，竹屋依然如旧，只是竹屋中的人已经不在了。

　　他走到上一次沉睡前经常煮茶的位置，那时他在这里一坐就一天一夜，有时也会同玄微子玄女论道。

　　也是在这里他给自己重新取了名，定下了往后未来。

　　那时他也是脑袋一抽，竟然沿用了第八世的命格，第八世的命格并不好，与应黎州相似，不过应黎州只会给周围人带来不幸却并不会祸及自己，但自己呢，把别人坑了还坑死了自己，反应过来也只得以八道压之，不过他也知道往后的路将会与以前的两次不同了。

　　砸见胡八道站在茶几前透过茶几似乎在回忆些什么，它难得安静的没有打扰胡八道。

　　胡八道就保持这样的动作两天两夜未动，砸将身体蜷成一团也就安静地睡了两天两夜。

　　直到一股气息自胡八道的身上释放出来，砸才慵懒的将眼睛睁开，在砸眼中胡八道的气质再次转变，嘴角也再次扬起那熟悉的微笑，在它传承的记忆中，胡八道惯是喜欢露出这样的笑容，如果笑容加深或者变浅就是他要坑人了。

　　它前世蚩尤那儿曾经还吐槽过，也不知道一直这样的笑容会不会肌肉抽筋脸部僵硬。

　　这话也不知道怎么就传到了当事人的耳中，后面的发展是胡八道也就是当时巫阳借着神农将他摆了一道，他硬生生被关在房间中背本草经一直三个月后才出来，出来后就听到整个部落都传，他是个脑子开瓢的傻子。

　　砸能这样说，整个山海中没有一种生灵没有被胡八道坑害过，不管是有神智或是没神智，聪明的傻的，待遇都是一样的。

　　胡八道带着微笑看向砸。

　　砸本能感觉到一股危机感，猫毛都竖起来了。

　　“怎么？又想起来了什么？”

　　砸喵了一声，退后几步：“没，没想到什么。”

　　胡八道想了想没有深追，反正砸是一脉相承的傻子，只要不出岔子，由着它好了，谁让它爸爸都叫了。

　　“已经两天了，我们回去吧。”

　　砸松了口气，然后问道：“你就不在多待一会儿？比如说见见玄女啊。”

　　胡八道：“这个时机不对。”

　　“对了，也不知道鲜于文妖现在成型了没。”砸舔着爪子说道，“不如我们去看看吧。”反正时间不多了，不够它吃第二餐了。

　　胡八道也想看看鲜于文妖，简单推算后，他道：“不用，她尚是一缕文气，还受不得点拨。”

　　再次抵达洛阳，气氛比之前还要压抑几分，尔朱荣对元子攸的目的心中已有猜测，而元子攸心中担忧尔朱荣反应过来要了他的命。

　　酒楼二楼楼梯口，酒楼掌柜和老板小声说着话。

　　“楼上雅间的两个人已经两天没出来了，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也没叫餐？”

　　“恩，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

　　胡八道带着砸从两人身边走过，两人视而不见，胡八道望了一眼砸，砸明白胡八道的意思，它在进入包厢后幻化成人形。

　　胡八道在掌柜和老板敲门前将包厢房门打开，看见房间前的两人惊喜道：“正准备叫掌柜呢。”

　　掌柜脸上堆起笑容：“客官有什么事情需要小的吗？”

　　胡八道打了个呵欠：“累久了终于睡了好觉，觉着肚子有点饿，上些菜来吧。”

　　掌柜应下来带着老板朝下走。

　　胡八道将砸手中的杯子定住：“刚刚我的所作可看见。”

　　“怎么了？”拿不到杯子，他转头说道，“干嘛说这么多，反正他们也不敢做什么，而且我们给了足够的钱，凭什么管我们的事？”

　　“所以你才会牢底坐穿。”胡八道道破，接着说道，“虽说你说的并没有错，但是你不能以这样的想法去看待普通人，在你眼中理所当然的事情，在他们看来就是不可理喻，归根结底还是所处的世界不同，但他们人多，你无法改变他们那么多人，那么你就只能够改变你自己。”

　　砸有些不以为然：“还不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你要这样想也无所谓，本就是这个理。而你无法融入进去，你就只能牢底坐穿。”胡八道将砸倒好的茶杯拿在手中一口饮尽。

　　“吃完这餐，我们进宫去。”

　　“说的像是在吃断头饭一样。”砸嘟囔起来。

　　这一餐一直吃到夜里，胡八道带着砸进皇城，这次并没有直接去元诩所在的宫殿，而是去了另外的几个宫殿。

　　夜里的皇宫格外阴冷，特别是那些没有宫灯的地方，就连吹来的风都感觉带着一股凛冽的寒意，风声呜咽就像是怨人在低声哭泣。

　　胡八道将一扇宫门推开，门发出咯吱的声音，在安静地夜里听着格外渗人，他越过门槛，房间中积了不少的灰也没见有宫人打理过。

　　看着宛如废墟的宫殿砸皱眉十分的嫌弃，不过嫌弃归嫌弃，倒是这里的东西勾起了它的食欲——一个被人所杀的怨灵，它十分钟爱的食物。

　　“这是晚上的加餐？”砸问道。

　　胡八道说道：“你若是做的好，便让你吃。”

　　“我该做什么？”砸问道。

　　“我现在再告诉你吃单个怨灵的方法，耗费些灵气或是怨气，在它体内种下梦种，让它做个美梦。”

　　“然后在美梦中被我吃掉。”砸接话说道，“果然人类的心都脏……”

　　看见胡八道正盯着它，砸忙改口：“妙极，妙极。”

　　“你们是谁？”在胡八道的刻意下，宫殿中的女鬼也发现了胡八道和砸两人，她大声呵斥道，“见到本宫还不行礼！”

　　砸话不多说，指尖一道灰气射入女怨灵的身体中，女怨灵的眼神恍惚起来，砸猛地一吸，女怨灵如烟般消失。

　　“味道鲜美，就连她的梦也很鲜美。”砸砸吧嘴，“而且也没有虚弱的感觉。”

　　胡八道随口问了一句：“它做了什么梦？”

　　“它做梦自己登上了皇位，当了女皇。”砸笑道，“可不是所有人都是武则天。”

　　胡八道：“人总是会梦想自己怎么都得不到的东西。”

　　砸不想继续同胡八道扯那些哲理性的东西，他问道：“我闻到宫中还有不少这样的怨灵，我都可以吃掉吗？”

　　胡八道走出宫殿，看了看星象，颔首：“可。”

　　砸照着胡八道的方法逐个搜查宫殿，皇宫不小，又是挨个操作，等天都快亮了砸才顺利收工。

　　砸喜欢人类这个摸着肚子的动作，这个动作让它幻想自己吃饱了，它意犹未尽：“早知道加餐如此美妙，我就不该在酒楼中耗上那么久。”

　　胡八道但笑不语。

　　砸看着偌大的皇宫，转头对胡八道说道：“我们下次也来皇宫中吧。”

　　胡八道：“下次你若是能进，我无所谓的。”

　　砸发现胡八道话中的隐藏含义：“那为什么这次我能进？”

　　胡八道背手：“王国迟暮，天子之气衰败，无药可救。”

　　“所以即便我们杀了什么尔朱荣，元诩的国家也会马上灭亡？”

　　胡八道视线放在砸身上，不说话朝着元子攸的宫殿走去。

　　这不说话便是默认了，砸跟上去，心中忍不住再次感慨，果然人类的心都是脏的，胡八道的心尤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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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胡八道：你这地图炮就开得有点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