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夫小娘子》棉球尾妹妹

2、第2章 新婚夫妻

　　顾蔻婉愣了，顿时脸如同烧红的火炭，里外都透着红，憋了半天，撒脚丫子跑了出去。
　　他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荤话？真是羞死她了。
　　去了东屋，发现他不但将水给兑好了，还倒了一桶热水在旁边放着，毛巾和她的包袱都在，包袱里是她的衣服。
　　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儿，好似从没被人这么珍视过，她有些慌乱。
　　仔细把门插好，她这才脱了衣服进了澡盆，兴许是怕她烫着，水有些温凉，却在这个初夏显得刚好。
　　泡了会儿，她还是没舍得把闲着的那桶热水用掉，再烧不知道要用多少柴火，烧到什么时候。
　　她细细擦拭了身子，发现早已经是大姑娘的样子，她迟早是要嫁出去的，只是分爹要将她嫁给谁而已。
　　可她，心里还有着别人，看来这辈子是有缘无分。
　　娘总说女人嫁一个可以安身立命的男人就好，能吃饱喝足，不愁过日子就成，可她偏偏就想嫁一个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人，这些，都是那个人教她的。
　　收拾妥当，将自己的衣服抱在怀里，她出了门，正看见赵屠户在院子的角落里劈柴。
　　合着月光，他的脊背看起来更加的伟岸吓人，顾蔻婉张口，却发现她连他名字都不知道，只好喊：“你叫啥？我还不知道。”
　　赵子龙没回头，闷声回答：“赵子龙！”
　　她暗想，名字倒是挺好听：“那个，我洗好了，你……你要不要我帮忙？”她是想说要不要她帮着抬出澡盆来将她洗澡水倒掉，然后再给他烧洗澡水。
　　话到嘴边却怎么都不好意思说。
　　“不用，我用你洗完的洗澡水就成。”他起身，扔了斧子，将柴火抱到一边的厨房。
　　顾蔻婉一听，那怎么成，忙阻拦：“不成，不成，我去帮你烧水，屋里那桶热水我没用呢，估摸着再烧一锅就够了。”
　　让他用自己洗过的水，那多……害臊啊。
　　可他哪有那么多讲究，再说了，他每天早上都能看到她早起洗衣服，晚上看见她家烟囱冒烟，她天天都在家洗澡，这水也不脏。
　　而他干了一天脏活累活，兑点水洗洗就行，以前经常都是井水直接招呼，这是因为她他才洗个热水澡。
　　“不碍，我脏得很，冲冲就行。”说着，大腿一迈，就往东屋走去。
　　顾蔻婉还想阻拦，看着手里自己刚替换下来的衣服，又是一阵脸红。
　　算了，算了，随他去了，他都不害臊，自己羞什么？
　　天色早已经晚了，这个点儿老顾家都已经睡下。
　　顾蔻婉却站在院子里发愣，她今儿晚怎么睡？
　　知道西屋是平常睡觉的屋子，也知道她要去西屋睡觉，但她更知道，今晚上就要和赵子龙同床共枕。
　　是夫妻总不能分床睡，再说了，今晚上怎么说也是他们的新婚夜，可能不睡在一起么。
　　现在来看，也只有西屋能睡觉了，顾蔻婉咬了咬唇，她没有别的选择。
　　抱着衣服一路小跑，顾蔻婉进了西屋，西屋里点了一盏油灯，陈设简单，一张桌子一张床，再无其他。
　　顾蔻婉快速扫了两眼，忙将换下来的衣服藏在床边，她深吸了两口气，脱鞋上床。
　　听到东屋那边有动静，她赶忙躺下，合着衣服，侧躺在里侧，面对墙壁，只要她装作睡着，就不用面对两人需要大眼瞪小眼的尴尬了。
　　即使这样，她的心还是加速的跳着，第一次和一个陌生男人共处，让她无所适从，尤其这个男人以后就是她的相公。
　　西屋的门被人推开，顾蔻婉屏住呼吸听着脚步声逐渐加重，显然赵子龙正在走近。
　　紧接着眼前一黑，赵子龙吹死了油灯。
　　窗外的月光照射进来，映的一地明亮，赵子龙步伐沉稳的上了床，却没发出任何声响，想必是以为她睡着了。
　　轻手轻脚的在她身侧躺下，顾蔻婉的心跳的更快了，虽然他刻意慢慢的躺下，但她还是能感觉到他距离自己很近。
　　这个床不大，赵子龙的身个躺下，身子碰身子，这样的近距离让她的心无端跳的更加快。
　　可他躺下后一切却陷入了一片寂静，顾蔻婉本来是怕的，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动了，却更怕了。
　　她蜷缩着，一动不敢动。
　　月光穿过窗户，照入屋里的地上，光亮的如同白昼。
　　床上的两人各怀心思，一人躺在一边。
　　等了一刻钟的功夫，赵子龙仍然没有反应，顾蔻婉的心才逐渐平静下来。
　　困意逐渐笼罩上来，想着，她明儿还要早起洗衣服。
　　刚要睡着，身后的人发出声响，像是翻了个身，距离她更加贴近了。
　　她没注意，困意让她有些慌神，一条粗壮的手臂横过来，正巧压在她的身上，她猛一个激灵，睡意全无。
　　她不敢动，不知道背后的人是睡着了还是故意的。
　　她祈求是睡着了，而那只手却始终放在她的身上。
　　隔着单薄的布料，她能感受到他手心的火热，仿佛灼烧了她的衣裳，灼伤了她的胸口。
　　在月光皎洁下，顾蔻婉的脸如同被烧熟了般，又烫又红。
　　心跳声在安静的的夜晚分外响亮，鬼知道她要经历这样的尴尬多久。
　　她忍不住动了动身子，想将身上的大手抖落下去。
　　身后的人一个翻身，她的面前被庞大的黑影所笼罩。
　　她惊恐的看着身上的人，那熟悉的眉眼，还有在月色下仍然黑的发亮的眼眸，其中藏着让人看不透的光芒。
　　他沙哑着低沉的嗓音，像是在隐忍什么般，保证道：“婉儿，我会对你好的。”随即俯身下去……
　　第二天，太阳都升起来了顾蔻婉才朦惺的睁开眼睛，爬起床，看了一眼凌乱的床铺，想起昨晚的事情，不由红透了脸。
　　赵子龙早已经不在了床上，他需要去肉铺，一定要早起宰了猪才行。
　　想起什么般，顾蔻婉忙穿上鞋子，从床尾处拿了自己昨夜洗澡换下来的衣服，她都是趁着早上到家门口的河旁洗干净的。
　　端着洗衣服的盆子往外走的时候她才想起来还有赵子龙的衣服要洗，现在两人成了名副其实的夫妻，自然他的衣服也要她负责的。
　　翻找了一会儿，发现他的衣服在床边的地上扔着，忙捡起来。
　　抬头看见染了红的被单子，又一阵羞涩，忙将被单子也扯了下来，打算一同洗了。
　　迈出大门，旁边就是自己的家，顾蔻婉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上前去敲门，这个时间虎子还在睡觉呢，别把他吵醒了。
　　大门口是还算宽敞的路，路对过就是河道。
　　多年来洗衣服的地方都已经被踏平，形成了平摊的小路。
　　顾蔻婉顺着小路走下去，走到自己平日里洗衣服的石头上，将衣服拿出来，开始搓洗。
　　“蔻婉，你今天怎么那么晚？”一个约莫和顾蔻婉差不多年纪的少女一蹦一跳的跑过来，一脸的天真烂漫，走到她身边蹲下来，非扯着要帮她洗衣服。
　　顾蔻婉怎么好意思，今天的衣服和往常可不大一样：“巧儿，你怎么过来了？家里不忙？”
　　金巧儿家在东街，家里是开杂货铺的，平日里铺子不忙她就会跑来找年纪相仿的顾蔻婉一起玩耍，早上有时也会过来陪着顾蔻婉一起洗衣服。
　　“我爹今天去进货了，铺子里有我娘我哥，用不着我。”哥哥疼爱她，娘也从来不舍得让她干活，只要她爹一走，她就是飞出了笼子的鸟儿，没人能管得住。
　　有时候顾蔻婉还挺羡慕她的，那种活泼洒脱的性子，要是她能学的来就好了。
　　“蔻婉，这是谁的衣服啊，怎么这么大？看着不像你爹的呀。”金巧儿捞起盆里的衣裳，左看右看半天，她可不记得蔻婉家里有能穿上这么宽大的衣服的人。
　　金巧儿的声音不小，这又是大早上，洗衣服的妇人并不少，顾蔻婉害羞的夺过衣服放回盆里，继续揉搓着，并不说话。
　　金巧儿觉得今天的顾蔻婉无趣及了，抬头看到旁边的桥头有人站在那里，直直的看着顾蔻婉，忙用胳膊戳了戳她：“哎，你快看，刘云卿刘大秀才又来看你了。”
　　顾蔻婉抬头，就见柳树旁的桥头上站着一个人，他一身青衣，无风自飘，挺拔着身躯，一副温文儒雅的样子。
　　他每每早晨得空都会来看她，她每每得空都会偷偷与他私会。
　　但以后不会了，永远都不会了。
　　桥头的人见到她抬头，忙招了招手。
　　顾蔻婉却低下了头，不再看那一侧，继续洗自己的衣服。
　　金巧儿总算是看出不对了，往往这刘云卿往那里一站，蔻婉都被迷得不知所想，娇羞的不成样子，这今儿是怎么了？看见刘云卿非但没有着迷，竟然连理都不理。
　　她不由好奇问道：“蔻婉，你和他怎么了？吵架了？前两天不是还你侬我侬的说以后希望他考取了功名来娶你？”
　　听到这里，顾蔻婉的心如同被针扎了一般，往日的甜言蜜语全都回荡在脑海里。
　　曾经的承诺，曾经的誓言，让她心酸的忍不住想要流泪。
　　她起身，端着未洗完的衣服，转身就走，金巧儿叫都叫不住。
　　可还没等金巧儿诧异今天的顾蔻婉是怎么了，就见她推开赵屠户家的大门走了进去。
　　刘云卿一看，忙从桥头上跑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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