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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三十三章 ...


  •   “对,我不委屈。”儿茶坐在他身侧,摸着他的长发,又一阵感慨:“我还真没想到,这发簪能留这么久……”

      “不止发簪。”陈清酒咬着牙,反手甩了一巴掌,又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砸给了儿茶,“还有你这破鸭子,全部拿走,我一个都不要!”

      陈清酒起身,右手抓住那木簪,眼中一痛,随即将那玩意也摔下,披头散发,光着脚就往出走。

      “酒酒!”

      儿茶拿着东西翻身起来,连忙追出了寝殿。

      幽静的甬道内,一白一青两道身影悠然飞出,侍卫捋了捋随风摇曳的龙须长发,幽幽道:“原来绛灵山君他真喜欢强扭的苦瓜……”

      “衣服都脱了还能叫跑出来,这和煮熟的鸭子飞了有什么区别。”

      两侍卫相视一望,得出一笔:床上功夫优柔寡断者,睡不着媳妇儿。

      儿茶哪里还知道身后人怎么说,一股脑地追着前面人,两人一前一后出了绛灵山结界。

      王琰瑜同景锐正在外面急得打转转,冷不防听到嗡鸣声,双双回头,便见自家师祖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地跑了出来,身后还紧随着一人。

      “酒酒。”

      陈清酒一顿步,站在两人面前,回头瞪他,威胁道:“你再敢过来信不信我死在你面前!”

      儿茶一吓,连忙后退小半步,摆手道:“好好,我不过去,你别生气……”

      王琰瑜同景锐交换了个眼神,瞬间炸了一样,一左一右地挡在了陈清酒面前,祭出灵剑,王三胖首当其冲,右手一抖,剑指儿茶,怒目而视,道:“呔!哪里来的地痞流氓,居然该亵玩我灵均阁师祖!”

      景锐面一沉,右手的剑打了个弯,狠狠拍在那死胖子额头上,骂道:“屁个亵玩!你咋不霸王硬上弓呢!”

      陈清酒:“……”

      所以人生一大悔棋莫过于收了两个蠢货徒弟。

      “酒酒。”

      见他转身要走,儿茶一抬步,原本拔剑相向的两人同一时间剑指了过来,一脸警惕,“喂,小子,你究竟是何人?胆敢在师祖面前造次!”

      “师祖?灵均阁还有师祖?”儿茶一懵,遥遥望着远处的人,问道:“酒酒,他们是你的徒弟吗?那我不打,你先……”

      “死不要脸的还纠缠!你不打我们打!”王琰瑜横剑逼上。

      “酒酒!”眼看人气闷地走了,儿茶着急的很,偏生他这两个死徒弟打不得,儿茶躲了几次,忍无可忍地点了两人的穴位,步子移出,又后退,拍了拍景锐的肩膀,道:“哎,问你个事,灵均阁地盘在哪里?”

      景锐闭眼,一副‘你打死我我都不会说’的决然样,儿茶叹了口气,微微招手,绛灵山内立马滚出一只圆润的家伙,磨叽叽地朝着灵均阁的方向飞。

      到了灵均阁,儿茶便对一众守卫视若无睹,堂而皇之地跟着陈清酒到了后山,顺利地将人截住。

      “酒酒,你先别生气好吗?”

      “我没气。”陈清酒坐在树下,不咸不淡地瞥了他一眼,指了指儿茶身后,道:“好了,你可以,从那,滚了。”

      “清,酒~~”

      陈清酒转头捂着耳朵,露出个后脑勺给他。

      儿茶:“……”

      好吧,他缴械投降,灰溜溜地滚了出去。

      儿茶并未走远,而是在陈清酒的屋外席地而坐,面对着眼前对他似有若无的结界,深刻检讨。

      怀中的温暖提醒了他一件事,儿茶将他那簪子取出,在手中一个打转,果断地丢了出去。

      那木簪落在五尺远的距离处,冒着青烟,倏然飘出一个人形,骂骂咧咧道:“混账!谁没长眼的乱扔东西!”

      儿茶好整以暇,右手托着腮帮子,眯眼笑道:“哦?男人……”

      那从簪子里幻化而出的木灵打了个哆嗦,迫于淫威之下,可怜巴巴地躲在了树后面,露出半个头打量他。

      儿茶盘腿而坐,瞳色晦暗,他右手食指戳了戳那层结界,而后舔着手指,“酒酒的味道,和当年又不一样了……”

      木灵嘴角抽搐,觉得这位绛灵君委实不知道他这句话再加上这副嘴脸有多清纯。

      他还没嘀咕完,那位绛灵君便歪头,嘴角挂着阳光的笑意,用他那唯我独尊的眼神瞟着他。

      木灵:先生,您在打什么注意呢……

      炎阳高照,树叶发苦。

      木灵发誓,从他醒来到今日之前,都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可惜现在头顶压着一尊大佛,他只能忍辱负重地……跑腿。

      于是绛灵君悠闲地带着打手的东西去讨好小情人。

      “酒酒。”

      陈清酒正趴在榻上看书,闻声,眼都没抬,慢悠悠道:“小心我打断你的狗腿……”

      儿茶讨好地笑了笑,随后拎着一只油包纸就上了床,榻上人翻身抬腿,光洁的脚掌毫不吝啬地糊住了那人的颜面,儿茶右手握着他的脚腕往下压在自己喉结上,恬不知耻地笑着。

      “香。”

      “没皮没脸地说什么呢?”陈清酒耳朵发红,右手书册一卷,毫不吝惜地敲了过去。

      “吃一个。”儿茶锲而不舍地跟在他身后。

      “我不稀罕。”陈清酒皱眉,一脸冷淡地瞥了他一眼,合着书卷又坐下。

      “心肝儿,那我亲嘴喂你。”

      “你少拿这些浑话弄我!”

      于是木灵目睹了绛灵君大人从窗户里被丢出来的全过程,而且据小道消息说,这是第一百次。

      其实说实在的,以儿茶这种丧心病狂的道歉方法,是个人都得让他注孤生的滚蛋,但对方是陈清酒。

      灵均阁陈清酒,旁人眼中的正道人士,与阴森鬼气的绛灵君混在一起,传出去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陈清酒修行闭关的地方是在灵均阁后山,那有一个隐蔽之所,除了王三胖和景锐,无人知晓,当然这是在绛灵君没来之前。

      诚然道法不同,可依旧不妨碍儿茶整日过来与人交谈心得,陈清酒往往不作应答,久而久之,便卷着铺盖住到了前山。

      是年大雪,儿茶深夜冒死将榻上酣眠的灵均阁主抱起,带着人没入寒冬。

      大殿内炭火足,陈清酒就守在火炉边上,裹着被子,浑身打着哆嗦,狠狠盯着一直在赔笑的儿茶。

      门在这时被推开一个缝,那人夹在门缝中,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看着里面的人,“小破烂,过来做饭。”

      绛灵老山主生前统共有三位亲传弟子,一位是他的亲闺女,云稚;一位是从小养在他门下的小魔王,郁渊;还有一位则是半路捡回来的小破烂,儿茶。

      儿茶虽入门迟,但修为却不比郁渊差,且性子稳当,因此老山主临死前便将山门交给了他,而儿茶的这位郁渊师哥,便另寻野山造了山庄,日子过得潇洒快活。

      大年三十,山庄内的管事厨子都被打发回家了,留下的女侍们负责貌美如花。

      儿茶不知郁渊这小魔头竟如此通情达理,居然给仆人放了假,因此扑了个空,可来都来了,总不能空着肚子守岁,因此经过一番和谐的谈论后,这两个大老爷们打算自己动手。

      可郁渊刚在后院杀完猪,回头就发现儿茶这小破烂竟然不信守承诺,跑到暖殿里和他的小情人你侬我侬,当时就抡着砍刀过来拿人。

      拎着人到了厨房,小破烂同小魔王看着案板上的猪肉,大眼瞪小眼。

      “纯猪肉是不是有点腻?得加点料吧?”

      小破烂白了他一眼,“你平时吃饺子都有什么馅儿?”

      小魔王蹲在草堆里,左手抓了一把辣椒,右手摸了一把豆子,回头瞪他,“我吃饺子干啥?”

      郁渊干脆坐在地上,看着一堆东西皱眉,瓮声瓮气道:“地瓜可以不?要不雪菜?还有这个野赤菇,要不干脆拿千年灵芝……我看成。”

      郁渊坐在那里左右为难,绛灵君提着刀同样也下不了手,“哎你说这肉馅是怎么剁的?”

      郁渊回以他白眼,对此嗤之以鼻,“你在那什么山好歹当过伙夫,不会剁馅儿?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吧?”

      “我只负责烧柴!”绛灵君没好气道:“还有,谁规定没吃过猪肉的人必须见过猪跑了!”

      郁渊:“……”

      也是哦。

      于是一番兵荒马乱后,两人将拌好的饺子馅搬到了暖殿。

      偌大一个桌案上,三人各自捏着一张面皮,眼睛睁的跟铜铃似地,仿佛要将那一碗馅儿盯出花来。

      郁渊放下面皮,仰躺在地,摆着手,“什么玩意儿,谁爱吃谁包去,弟妹,你来。”

      他这话刚落,一旁的绛灵君便先挽起袖子,撑在桌子上,瞪着他道:“说什么话?酒酒他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哪能做这事?”

      儿茶一边说着,一边对陈清酒摆手,“酒酒,你快把东西放下……懒货,起来干活!”

      郁渊躺在地上,儿茶在桌下踹了他一脚,郁渊当时脸一黑,将桌上那一团面皮甩到儿茶脸上,破口骂道:“他妈的!我就十指沾过阳春水啊!”

      儿茶将糊在脸上的东西撕下来,同样黑着脸,抓了一把面蒲飞过去,“死葫芦,当我真怕你啊!”

      郁渊小时候特别爱葫芦,老山主曾给他一包葫芦种子,他如获至宝,养在了院子里,谁也不许碰,山门中人便戏称他是个葫芦娃,只是这个称呼在郁渊长大后,谁也不敢再提了。

      郁渊青筋暴起,抓起一旁的面盆子就开始散,“你个小破烂,逢年过节的跑到我这里来卖惨,吃饱了撑着啊!有种窝在你那黑山头!黑山头!别出来!别出来啊!”

      “死葫芦,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绛灵君呲牙咧嘴,没好气道:“老山主快死的时候,要不是你自个跑去风花雪月,这秃驴山能到我手上!我能被栓在这鬼地方!你在外建山庄风流就风流,还派人往我那送东西炫耀!炫耀!你说你贱不贱!贱不贱啊!”

      一不小心听到别派内情的陈清酒眼看着这俩拔了猫爪的小野猫扭打成团,面无表情地往火炉旁挪了挪。

      再吃完了那一碗酸酸甜甜而又不伦不类的饺子后,郁渊终于肯搬出他那陈年老酒来待客了。

      三人坐在房檐上,喝至天明时才作罢,事后,郁渊迷迷糊糊地抱着酒坛,对着另外两人嘀咕道:“我听下人说,他们过节包饺子都爱包一块碎银进去,吃到碎银的人这一年都能事事顺心,那啥……你们谁吃到我的碎银了?”

      陈清酒:“……”

      绛灵君:“……”

      空气乍然安静,郁渊仰头皱眉看他们,不耐烦道:“嘿!问话呢?谁吃到了我的碎银?”

      儿茶绿着脸,勉强还能起来踹他一脚,他抱起陈清酒,又踹了他一脚,“肯定是你自个吃了。”

      “啊?什么?”郁渊躺在地上,看着儿茶将陈清酒抱走,笑道:“不可能,是不是你吃下去了,说,别不好意思承认呀,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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