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三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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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瑞丝不见了。
本来大家都以为她只是睡过了头，或如往日一样呆在房间里不想吃早饭。但当凯蒂上午九点跑去她房间找她玩时，才惊慌地发现房间里面空无一人。
被子折地整整齐齐，并没有一点褶皱和温度——她昨天晚上应该没有睡觉。木制书桌上的烟灰缸里全是烟头，抖落的烟灰灰暗而深沉，像就未经擦拭的墓碑颜色。也不知道她抽了多少。查尔斯跟着哭哭啼啼的凯蒂来到她的房间，皱起了眉。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艾瑞丝自从醒来了之后就没有抽过烟了。
小姑娘哭得话都说不清楚了，没有控制住能力差点一头撞上墙壁。
查尔斯叹了一口气，不得不分出神来安慰她。
艾瑞丝真得出乎意料地受这里的小朋友欢迎，从醒来过后就以惊人的速度迅速获得了这里所有小孩子的喜欢。可能是因为长的好看的原因，也有可能是因为她自身就像一个小朋友，因此格外没有代沟。
他早该知道的，艾瑞丝的记忆小盒子是需要特定的物品来打开的，快银也曾带着她回到过森林山那边，但艾瑞丝一直没有想起任何东西。他一直以为那件物品会是什么和跳舞或家庭有关的东西，但刚刚那一瞬间他才反应过来——那个特定的钥匙，是那本厚而老旧的研究册。
他最后一遍浏览了一下这个空旷寒冷的房间，希望能找到一张字条或是什么其它的信息。但什么也没有，这个房间现在空旷地像从来没有人在这里住过——以前桌子上的瓶瓶罐罐和小镜子，全都随着主人的消失而消失了。
也不知道该怎样和快银讲这件事——他早上就走了，现在正在模拟训练室里面和汉克一起上课。
还真是一个无情的女人啊。
*
艾瑞丝不见了。
快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快银一行人直到晚上才回来，查尔斯找到他时他正在饭厅和汉克吃饭。气氛看起来还比较轻松，查尔斯突然有些哀怨地想到，每一次都是他来传播坏消息——艾瑞克在的时候也是这样——快银又该讨厌他这个老年人了。
还没等他酝酿好措辞，快银就看见他了。他嘴里还含着东西，鼓鼓囊囊话说不清楚，查尔斯疑惑地“嗯？”了一声，就看到他艰难地把东西咽了下去，说道：“今天的蛋饼不是艾瑞丝做的吗？为什么味道这么奇怪？”
糟糕！
查尔斯一愣，心中顿时有了一股不好的预感，然后就听到快银问道：“欸，对了，话说艾瑞丝去哪里了？我回来还没有看到过她。”
——果然
他哀叹一声，努力把表情放得温和，“艾瑞丝她出去了。”
快银放下叉子，怀疑地看着他：“她去哪里了？多久回来？”
“.......”
快银没有他想象中反应那么大，他见查尔斯没有立刻回答，他冷静地拿起餐巾擦手，道：“她是不是不会回来了？”
查尔斯点头。
快银没有接话了，他放下雪白的餐巾，看上去和平时没有任何区别。
才没有——他和艾瑞丝平时从来不用餐巾。
快银走出餐厅，在出餐厅门前一刻，查尔斯觉得不太对劲，他费力地360度地扭转过轮椅，问道：“你要去哪里？”
“我去找艾瑞丝。”
他就知道，什么冷不冷静都是骗人的——
“然后呢？”
快银没有回答他。
“找到她然后呢？”
查尔斯准备好好劝劝这一个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年轻人，但当快银猛地回过头时，查尔斯这才发现他眼睛赤红，他突然就不太忍心告诉他事情的真相。查尔斯咽下话头，正想换点什么说来安慰他一下，还未褪去战甲的钢铁侠突然就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快银条件性地闪身躲到一边，眼底还未凝结起来的戾气一下子被打散了不少。
钢铁侠脚底的热量和巨大身躯带来的炙热的气流让厨房里的锅碗瓢盆东倒西歪，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金红色的战甲上不复往日的锃亮光滑，而是布满了灰尘与划痕，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苦战。
“嘿，我这里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
查尔斯顺手接住掉落下来的一个玻璃杯，皱着眉看向被撞坏的木门。他的目光又移向钢铁侠，对他突如其来的到访表现出极大的不满。
这又是哪跟哪儿？
“索科维亚上天了。”
*
她不会回来了。
不等查尔斯回答，快银就自己认识到了这个答案。
令他自己都认为奇怪的是，他并没有爆发出突然的悲伤或者愤怒，或者是被背叛后的不知所措。他好像被分成了两个部分，一个人在地上歇斯底里地打滚，伤心地嚎啕大哭，另一个人冷静地看着他，琥珀色的眼眸平静到残忍：“冷静一点，伙计，你早就知道她不会呆在你身边了。”
就像他第一次发掘出自己那异于常人的天赋时，他一方面激动于这宛如神赐的礼物，另一方面又在内心里恐惧着这来源不明的力量。
只不过话说回来——去他娘的冷静。
快银快速站起身，走向门外，他要把她找回来——
“你找到她了之后呢？”
他听出了查尔斯的弦外之音——她不会和你回来的。
而他是最后一个，也是最早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
小人慢慢止住了哭泣，绝望地从地上爬起来，拍打掉身上的灰尘。
空气好似凝固了，丝丝缕缕的光线穿梭织成一张复密的网，笼罩住了他。
他喃喃自语道:“算了吧，她就是不喜欢我。”
*
而同一时刻，就在纽约城的另一边——
艾瑞丝疲惫地打开房门，把自己扔到床上。
床单上弹起的灰尘洋洋洒洒浮在空中，在微弱的光束上游荡，回旋翻转，闪闪发光。
她陷入了睡眠。
作者有话说第37章 【三十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