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少爷的秘密情人》白雨非悬

77、chapter 77

　　把烂醉的同事送回去，卫铎乘坐地铁回家。
　　最后一班车次，车厢人不多，随处可见空位，卫铎却笔挺地站着，对面是移动电视，正在播放夜间新闻。

　　新闻焦点是高考改革，记者正常采访华越高中的新任校长。镜头捕捉了一些华越校园的风景和师生风貌，卫铎无比熟稔这些场景，但没有太多留恋。

　　卫铎在最后一站下了车，离宿舍所在的小区还要步行20分钟。

　　晚饭吃得不多，卫铎索性小跑起来，小区门口还有纳凉的邻里，卫铎经过时，大爷大妈们热络地向他问好，卫铎淡然地笑着回应。回到宿舍倒在床上，泛善可陈的一天终于结束。

　　宿舍是居民住宅改造的，一室三厅，卫铎的卧室最小，却朝阳，太阳烤了一天，房间里还弥漫如蒸笼般潮热的气息，卫铎打开空凋，冰冷的冷气让他舒服许多。

　　卫铎打开手机，屏保是一年多前陶可欣给莫星野画的彩绘素描。

　　莫星野出国三个月后才联系了自己。
　　和少年“失联”的那三个月里，卫铎整个人变得恍惚敏感，他饭不思、茶不香、夜不寐，有事做尚好，无事时满脑子全都和莫星野意外离别的场景。

　　卫铎从孙缦那里打听莫家的情况，孙缦告诉他，莫父为了让儿子断绝回国的念想，尽快适应国外生活，才会下狠心限制儿子的人际自由。

　　卫铎魂不守舍地熬过了三个月，辞职、换工作、搬家也是在这段时期渡过的，终于某天深夜，手机来电显示了一串异国号码。

　　电话那头无人应声，卫铎呼吸颤抖，沙哑地喊出少年的名字。
　　“莫星野，是你吗？”

　　良久，同样疲倦的声音响起，“老师。”

　　卫铎没有责怪少年不遵守约定，只是问：“你最近还好吗？”

　　“很好，”怕青年不相信，莫星野又急着补充：“新老师和同学很喜欢我，我不住校，在这边有房子，我爸请了两个华人阿姨照顾我。”
　　“那就好。”

　　“你呢？老师？”
　　卫铎的动态莫星野早已彻底掌握，可他就是想亲口确认对方的状态。

　　“还可以，我月初刚考完试，工作也换了，虽然还在实习期，但我挺喜欢这份工作的。”
　　“我相信老师的选择。”

　　“你在Y国学习能跟上吗？”
　　“我在这边也经常考第一。”
　　卫铎心里宽慰不少，“不要骄傲，继续保持。”

　　电话的最后，卫铎问出他最想问的问题：“莫星野，你什么时候再联系我。”
　　“可能要一个月以后，对不起……”

　　间隔时间虽然漫长，但聊胜于无，卫铎心里已经有千万个庆幸与感激了。

　　卫铎：“我会等你。”

　　那天以后，莫星野每隔一个月会联系一次卫铎，过完新年，电话换成了视频通话。少年考上了Y国最好的本科，褪去稚嫩之气，漆黑的眼，纤直的鼻，淡樱色的薄唇，手机摄像头的像素模糊，却依然难掩莫星野身上俊朗不凡的气质。

　　当年的坏小孩真的长大了。
　　怀着对少年的思念，莫星野沉沉睡去。

　　五天后，恰逢周末，陶可欣发微信周末请他去玩密室逃脱。
　　陶可欣带了他的几个同事，有男有女，众人心惊肉跳地玩了一下午，又约着一起去吃小龙虾，卫铎还得等莫星野的视频，没有参与他们的聚会。

　　卫铎独自在步行街闲逛，看到前方的冰淇淋店，门口贴着“买一送一”的活动海报，卫铎买了两个，吃了一口香草柠檬口味的，依然是曾经的味道。

　　微信忽然传来嗡嗡的震动声，卫铎急忙在路边找了个长凳，接通异国的视频。

　　“卫铎老师。”莫星野穿着正式的黑西装，面容精致，似乎要准备参加什么隆重的场合。

　　莫星野：“你在逛街吗？”
　　卫铎：“今天周六，不用训练，我出来转转。你呢，穿这么帅气，有什么事？”

　　“下午要参加学校的音乐比赛，我要拉小提琴。”莫星野移动镜头，卫铎看到了一个红橡木琴箱。

　　认识那么久，但卫铎第一次知道莫星野还会拉小提琴，他笑着说：“比赛加油。”

　　莫星野敏锐地发现卫铎另只手里快融化的两个冰淇淋。

　　“老师是在XX步行街吗？”
　　“对。你怎么知道的？”

　　“我看你手里的冰淇淋，买一送一吧，你一个人能吃得完？”
　　少年一语戳中卫铎的痛处，卫铎自嘲说：“又没规定单身狗不能参加这个活动。”

　　莫星野嘴边噙起一抹斯文的笑，“老师，我也想吃。”
　　“买啊，Y国也能买到冰淇淋吧。”

　　“能，”莫星野压低声音：“但我只想吃老师舔过的。”
　　这一年过去，莫星野很少再对他说过轻薄暧昧的言语，等卫铎反应过来，已经双耳通红。

　　青年结结巴巴：“喂……莫星野，你胡说什么。”
　　莫星野一脸若无其事，再次强调：“老师，我说的是真心话。”

　　卫铎：“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天天给你买冰淇淋。”
　　莫星野：“我爸还不准我回国……”

　　卫铎：“没关系，他是为你好。你在国外，成长的速度肯定比国内快。”
　　莫星野：“也就那样吧，反正无论我去哪里，都是天才。”

　　卫铎喟然一笑：“看把你能的。”
　　莫星野有些骄傲：“上学期的成绩单老师不是看过吗，每门功课都是A+。”

　　卫铎看着时间，两人的通话即将结束，他提醒少年：“莫星野，你摆几个帅气的pose，我用手机给你截几张图。”

　　“……好。”
　　莫星野把琴箱撂在路边的草坪上，站在温和的阳光里，笑靥纯真无暇。

　　视频很快中断，冰淇淋已经化了一手。
　　卫铎怅然地想，他真的能等到莫星野吗？

　　******

　　给卫铎介绍女朋友的人络绎不绝，卫铎全都回绝了。

　　不久，卫铎母亲来A市做手术。卫铎在医院附近租了个短租公寓，方便照顾母亲。

　　手术前一晚，卫铎收到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
　　“老师，阿姨是好人，一定吉人天相，你放宽心。”

　　卫母看到儿子柔和的笑脸，好奇问：“铎铎，怎么啦？”
　　“没怎么。”卫铎收起手机。

　　“刚才你笑了，是看到什么好消息了吗，给妈也分享一下呗。”
　　卫铎想了想，倒也不遮掩，娓娓道来：“莫星野还记得吗？装过女孩子的，他现在在XX大学念书，短信是他发的，让我别操心你的手术。”

　　晚上十点后就禁止吃喝，卫铎给母亲剥了根香蕉，水果的香气飘散开，卫母边吃，边道：“那孩子来我们家都是两年前的事了，时间可过得真快啊。”
　　“其实我们这次能成功预约到X专家的手术，他也帮了不少忙。”

　　“那以后有机会，再请他来我们家做客。”卫母撂了下两鬓花白的碎发，和蔼道：“你爸和我还会给他做好多好吃的。”

　　护士来给卫母测量血压，母子俩自然而然中断了莫星野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