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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chapter 4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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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白皙修长的手伸过来,卫铎毫不犹豫地抓住,死咬牙槽,仓促起身。
“老师,刚才发生什么了吗?”
卫铎气愤地看着一脸无辜的少年,低声道:“你刚才做什么去了,为什么手机丢了,你知道吗,我们都很担心你……”
“我只是想去海边放个灯,至于手机,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丢的。”
卫铎挺直脊背,松开少年冰凉的手。
莫星野道:“听说有游客溺水了,我感觉你们肯定要找我,就立刻来找你们了。”
两人说着,乔彬等人也到齐。
“老大,我都快吓出心脏病了。”
“我也是,阿野,你今晚有些过分。”
莫星野敛起在卫铎面前的随性放纵,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谢谢大家,我们回去吧。”
乔彬小声问卫铎:“老师,野哥他怎么了,好像很不爽。”
卫铎心有余悸,摇头。
“这次出来多亏了野哥,是他帮我策划了这场罗曼蒂克的约会,超级棒,我成功追到了我的女神小雅。”
卫铎有些心不在焉。
“卫铎老师,你今晚也很奇怪耶。我以为你会说学生不能谈恋爱的话呢。”
“学生确实不能谈恋爱,但你已经对女孩表白了,那就好好待她,别影响了学业。”
“当然,我会好好爱小雅的。还是要特别感谢野哥,平安夜的酒店、登岛门票都很难买的,尤其是那片灯海,小雅说美到爆。”
卫铎瞥了眼莫星野,莫星野和他一样沉默。
几人回到度假别墅,女生们点了烧烤。但莫星野不想参加,撂下一句“我累了”,径自返回房间。
卫铎也没心思再和学生们待在一起。他冲了个澡,早早地躺在床上,楼下传来嘻嘻哈哈的喧闹声。
登记酒店时,卫铎是执意要和莫星野分开住,此时他睡不着,经过刚才一场有惊无险的意外,他必须承认,莫星野在他心里的地位远超出他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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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冷战一直持续到返校。
回到学校第一件事,卫铎就搬回到先前的宿舍。莫星野平静默许,顺带把卫铎送的那盏小夜灯也物归原主。
元旦,跨年晚会。听说莫星野再度被评为华越最具人气TOP10,对莫星野这个名字有好感度的学生也持续增加,叛逆的差等生已然成为众人眼中颇有人格魅力的新晋男神。
不出意外,莫星野的黑眼圈又出现了,甚至比开学时更浓更深。
卫铎偷偷观察少年,少年每天按时上下课,闲暇时间也都是在泡图书馆,偶尔打两场篮球,乔彬、周品轩找他的频率变低,少年倒是和高一级的陈慧雨、楚柔那两个女生走得“更近”了。
下周一就是期末考试,全校沉浸在紧张的复习氛围中。
这天放学,卫铎特意等到莫星野。
“莫同学。”
莫星野冷淡地说:“怎么了,老师?”
“最近晚上……你睡得还好吧?”
莫星野嗤地一声笑,饱含不屑:“你管我这么多做什么?”
“你们物理老师说你最近上课又开始打盹睡觉了。”
“吴老师讲课很无聊,普通话又不标准,不过还是劳烦老师替我转达,期末考试我物理会考满分。”
“……”
“卫老师还有事吗?”
“没,没事。”卫铎尴尬道。
“那就再见吧。对了老师,我已经向学校申请了,下学期我要搬到男生公寓。”
“……嗯,挺好。”
卫铎话未说完,莫星野冷冰冰地甩上门。
半夜,卫铎觉得一股重力压在身上,一片湿润清甜的物体堵住了他的唇。
身体仿佛被放在火上烤似的。
几番折磨下,卫铎终于忍受不住地喷薄而出,耳边传来一道幽冷的男声:“老师,我喜欢你……”
啊——
卫铎惊吓而醒,床边的闹钟显示着时间已经过了九点,下面的被褥湿了一片。
该死的,他怎么会做如此变|态的梦,也太羞耻了。
学校已经停课,卫铎早已定好回家的车票,期末考试结束后他就能休假。按照计划,卫铎白天去市区给父母亲戚置办了一些礼物。下午他开始收拾行李。
一提起回家,卫铎心情似乎好了很多。
他渐渐忘了早上的“噩梦”,他知道自己和莫星野的关系很难再修好,他也没本事、没精力修好。他认为回归到最初两人彼此看不惯对方的状态最合适,只有打消莫星野怪异的“性别观”,才是对少年真正的负责任。
整理完行李,卫铎把房间里重新打扫了一边,窗外悠然飘下一片泛黄的落叶,卫铎打开窗户,小心翼翼捡了起来。
他夹在书里,算是对新年伊始的留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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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长途颠簸,卫铎终于到了家。
卫父卫母亲自来小城那座破旧的火车站接他,卫铎看到带着墨镜、行动不便的盲人父亲,急忙搀扶住父亲,对他妈说:“妈,车站离家里就步行10分钟,我爸本来就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你还让他出门。”
卫父用手仔细摸着卫铎的脸庞,笑道:“不碍事不碍事,我现在经常出门散步。”
卫母用手指悄悄抹了下眼角的泪花,哽咽道:“一年没见我家铎铎了,铎铎更帅更英俊了。”
卫父道:“孩子妈,今天是我们一家人团聚的幸福日子,你哭什么。”
卫母扶住丈夫的另一只胳膊,擦掉眼泪:“我就是很激动,看到儿子比我想象的还平安健康,我就心安了。”
“爸妈,行啦。我们现在回家。”
卫母絮絮叨叨:“你爸从前天就卤了鸡腿,昨天炸了鱼块,今天早上不到五点就去了果蔬批发市场,买了好多新鲜蔬菜。”
“妈,你也是的,不看着点我爸。”
“我哪能管得住这个糟老头子,老头子现在脾气臭的很。”
卫父道:“啧啧,铎儿别听你妈的片面之词,她上个星期听说你要回家,阔气了一回,专门找家政公司给家里做了大扫除,还给你缝了一床新被褥,逢人就炫耀地说,我儿子要回来了。”
卫母:“铎铎是我儿子,我希望他回到的是一个温馨美丽的家。”
卫父:“对了,铎儿,你没发现你妈有了变化吗?”
卫铎笑说:“我妈烫头啦,看着更年轻啦!”
不过他心里知道,父母脸上的皱纹多了,头顶的白发多了,因为缺乏安全感,就连唠叨的话似乎也更多了。
被儿子夸了,卫母脸颊边浮现幸福的红晕:“铎铎就是心细,我前天找你刘阿姨做的头发,听说是现在最流行的负离子染烫技术呢。”
“这个酒红色衬托得我妈很洋气啦,正好,我给妈买了两件大衣,搭配起来肯定很合适。”
“哎呀,我衣服够穿,铎铎你得把钱好好存着,别乱花啊。”嘴上说着拒绝的话,但卫母内心好像浇灌了甜甜的蜜糖。
一家三口聊着家长里短,很快到了家。
卫铎回到90年代装修风格、有些陈旧清贫的小家,使劲嗅了口家里熟悉的气味。
他,回来了。
卫父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卫母拿出两件手工编织的毛衣让卫铎试试是否合身,电视机里播着寒假档的抗战剧,卫铎穿上毛衣,卫母拿出手机不停地给儿子拍照留念。
吃完晚饭,卫父继续研究他的盲人象棋。
卫铎帮母亲收拾厨房,逮到机会,卫母终于问出憋了她一整天的问题:“铎铎,你女朋友找了吗?”
卫铎在洗碗池挤了些洗洁精,拿起抹布熟练地清洗,嘴里道:“没呢。”
“你现在都25岁啦,给我烫头的那个刘阿姨,她孙子都会打酱油了。”
“妈,我又不是不找对象,实在是没合适的。”
“骗人。”
“妈,是真没合适的。”
“现在追姑娘,哪能等到人家自动跑上门的。你要主动,才会有机会遇到自己喜欢的。”
脑海里闪过一副傲娇美少年坚决反对自己交女朋友的画面,卫铎小声嘀咕,“可我就是没喜欢的啊。”
卫母叹了口气:“儿子,爸妈不是为难你,在我们眼中,铎铎就算100岁了也还是我们的孩子。可老人嘛,苦了半辈子,熬了半辈子,尤其现在身体上毛病多了,总希望能趁自己多活几天的时候,看到子女找到自己的归属和幸福。”
“妈……”
“你爸虽然从不催你,可他也常常念叨着铎铎能找个什么样的媳妇儿。有一次,他说希望你找个像我一样善良漂亮的姑娘,我一听就乐了,就问他这是夸我呢,还是变着法儿夸自己眼光好。”
卫铎用清水把碗筷冲洗干净,“是我爸眼光好,找了漂亮的我妈。”
“哎呀,铎铎,你可不能学你爸,妈年轻的时候其实不漂亮,就是很普通的普通人,倒是你爸,年轻时可俊俏了。他当年娶我,我们身边的亲戚朋友都说他瞎了眼。结果,厂子那个爆炸事故,他还真失明了。”
卫铎把手擦干净,抱住因为往事而眼角泛红的母亲。
“妈,一切都过去了。”
女人坚强地咬住下唇,哽咽道:“是啊,一切都过去了。我现在很幸福。”
客厅里传来父亲咳嗽的声音,卫母迅速收起眼泪,麻利地走向客厅,她像年轻时一样泼辣爽直:“臭老头儿,你就不能消停点,说,又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