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少爷的秘密情人》白雨非悬

39、chapter 38

　　摩天轮停止运行，高空之上，左右的座舱隐约传来游客的惊呼声。

　　黑暗中，莫星野倒显得十分自如镇定。

　　卫铎问：“怎么回事儿？”
　　“乔彬要对张雅雅表白，老师看那边。”

　　前方第二个座舱里，果然亮起一片烛光，卫铎视力极佳，看到那个高大的少年手捧鲜花、单膝跪地。

　　喇叭里响起了温柔的女声，解释摩天轮只是暂时停止，让游客切勿紧张。

　　卫铎略无语：“你们真是胡闹。”

　　莫星野低声噗嗤地一笑，锲而不舍地说：“16岁也就胡闹这一次，不疯魔不成活，老师，几分钟而已，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心意。”

　　卫铎不理解莫星野话中的含义，他刚才不是又又又一次拒绝了少年吗，看眼下这情况似乎还有事发生？

　　咔嚓，清脆的金属声，手腕瞬间被一股外力收紧，卫铎察觉手腕上缠绕了一条冷冰冰的链条，他立即去看莫星野，只见少年的双眼在黑暗中闪着诡谲光芒。
　　仿佛夜空下的钻石，每个角度都熠熠生辉。

　　“喂……莫星野，你这是做什么？”卫铎晃了晃手上的锁链。

　　莫星野一手按住卫铎的手腕，用唇轻轻碰了下卫铎蕴含怒意的眼角。

　　卫铎像只收到惊吓的豹子，腾地一下向后闪躲。可摩天轮的座舱窄□□仄，卫铎的脊背撞上了铁制的坚硬的舱壁。

　　“莫星野，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卫铎厉声呵斥。

　　莫星野微微一笑：“我当然知道。”

　　“知道还不松开？这是什么破玩意儿。”卫铎晃了几下银链，动作透出慌乱。

　　“哈哈哈，老师，现在的你好像一只受惊的小动物，警觉，敏感，似乎怕我。”

　　“……莫星野，我双手虽然行动不便，但制服你还是易如反掌。”

　　“那就制服我啊，我心甘情愿想被老师制服。”

　　碍于身份，他对莫星野的荒诞行径一再忍让。
　　但此刻，莫星野一再挑战他的底线，如果他再不“反击”，莫星野迟早还会送给他更大的“惊喜”。

　　卫铎摆脱身份的桎梏，平日温和的面孔瞬间变得肃冷嫌恶。

　　莫星野有所察觉，轻轻拧眉。

　　“喂，小矮子，放开我。”

　　莫星野一愣：“……老师，你喊我什么？”

　　“小矮子啊。”卫铎被束缚的双手暗中蓄力。

　　不过莫星野没中招，“现在是长得不高，但以后可就未必。”

　　说着，莫星野轻佻捧起卫铎的下巴……

　　“唔！”少年闷声一喊。

　　“小矮子，你丫还嫩着呢。”卫铎手肘侧抬，狠狠击在莫星野的腰腹。

　　莫星野咬牙切齿，不解问：“老师，你就那么讨厌我？”

　　“我不讨厌你。”

　　“那你为什么那么抗拒我的接触，我就猜到你会反抗，才准备了锁链。”

　　“因为你我都是男人，假如和你朝夕相处的乔彬突然轻薄你，你会怎么做？”

　　“打断他的狗腿。”
　　左腿不够，还有右腿。

　　“莫同学，如果你不想变瘸子，请立刻停止你荒唐愚蠢的行为。”

　　“不过……您和乔彬不一样。”
　　“乔彬是我的好友，好友可以随时消失不见。但老师，我无法忍受你离开我。”
　　莫星野想去抱卫铎，却被卫铎仓皇躲开。

　　莫星野觉得有些难堪，自嘲笑道：“早知道，我应该想办法锁住老师四肢的。”

　　“莫星野，你到底还要不要脸？”

　　“你都不愿意要我，我还要脸吗？”

　　“你需要好好反省。”

　　“在学校，我尊重老师，从来不敢进犯你、轻薄你、欺负你。但出了学校，今晚还是代表幸福的平安夜，我就想和老师多亲近一会儿，我有错吗？”

　　卫铎觉得莫星野不可理喻：“你认为你没错吗？那今晚我也表个态，在我眼中，你和其他所有同学都是一样的，你不特殊，以后我们还是尽量划清界限，各自两清。”

　　划清界限，各自两清。

　　黑暗中的两人相视无言，如隔万丈深渊。

　　大约又过了五分钟，座舱的灯再次亮起，卫铎看向不远处的一个座舱，乔彬紧紧拥抱着他喜欢的女孩，画面幸福甜美。

　　从摩天轮上下来，卫铎直接回了别墅区。入口的大堂有一个巨大青翠的圣诞树，上面挂满了包装精美的礼品盒。

　　管理员一脸笑意告诉他，每个客人都能选个礼物。

　　卫铎冷漠拒绝了，说酒店不是自己订的，回房间看打开世锦赛直播。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卫铎去阳台上透气，望着远方依然灯火通明的海滩，他恍惚失神。

　　他的心情有些复杂，不过更多的是担忧，莫星野其实什么都好，就怕他承受不住自己刻薄的言语，又回归到不知天高地厚的叛逆期，那该怎么办？

　　尖锐的来电铃声将卫铎猛地拉回现实，卫铎接通，是乔彬打来的电话。

　　“乔同学，怎么了？”
　　“老师，你在哪里呢，莫星野和你在一起吗？”

　　“我回房间了，莫星野他……”卫铎想起少年走下摩天轮时低落孤独的背影，下定狠心说：“我不知道。”

　　“听说潜水区有人溺水了，为了确认大家的安全我刚才给他打电话，但他的电话关机了。”
　　“溺水？”没记错的话，少年离去时的方向就是夜晚游客稀少的潜水区。

　　卫铎用了几秒整理瞬间溃败的理智：“乔彬，立刻想办法联系潜水区的负责人，我现在就去找那小子。”

　　挂断电话，卫铎死死咬住唇角，发疯似的冲进夜色里。

　　深蓝色的海域上漂浮着上千多灿烂的花灯，远看如梦如幻，近看震撼人心，旖旎的光海就像情人眼中的星空。卫铎脑海里立刻闪现出少年那个得意炫耀的表情，整整一万朵呢老师。

　　傻瓜！
　　卫铎气喘吁吁地停下步伐，扯开嗓门呼喊：“莫星野！！！”

　　“你在哪里？”
　　熙攘的行人里，一张张陌生的脸孔，却始终没见最嚣张、最华丽、最引人注目的那张。

　　周品轩慌张地出现。

　　“莫星野呢？”卫铎急忙问。
　　周品轩表情沉重地摇摇头，“听说溺水的是个小伙子。而刚才有人捡到了阿野的手机。”

　　“什么？”卫铎呼吸困难，胸肺像被一块巨石措手不及砸落，快要喘不过气。

　　“而且乔彬正在看监控，莫星野确实在潜水区的海岸边停留过。”

　　“都怪我。”卫铎一拳打在自己心口处。

　　少年性格极端，万一是被自己刺激的想不开……卫铎脸色惨白，紧攥的双拳几乎把掌心顶破，他不敢想那种可怕的后果。

　　“老师？”
　　卫铎声音颤抖：“我和他一起玩了摩天轮，但发生了争执，我直接回酒店了，他一个人……”

　　“救援队正在搜救那名溺水者。老师，你镇定，我们在附近找找看。”

　　岛是那么小，却又是那么大。
　　卫铎迷茫焦灼，后悔对莫星野说出那些划清界限的话。

　　不知不觉中，他们的命运已经被绑定在一起。

　　救援队那边有了动静，说是已经把溺水者打捞上岸了。卫铎横冲直撞地挤进人群，虚弱的溺水者被一条淡蓝色的布从头到脚盖着。

　　卫铎不顾四周的非议，一把掀开绸布。

　　“啊——”
　　“这个人有病啊！”
　　“什么素质，拍下来让他上头条。”

　　卫铎无力地跪在地上，双手捂住眉眼，手心湿漉漉的，才发觉自己流了一头冷汗。

　　绸布下的脸孔他无比陌生。
　　不是莫星野。

　　溺水者不是莫星野。

　　卫铎顾不上起来，脑海一片空白，只是凭借本能拿出手机，想把这个万幸的好消息告诉给乔彬、周品轩。

　　感谢上苍。

　　电话正在通话中，卫铎一脸疲惫，只好先起身，他双膝乏力，扑进一个温热的怀抱。

　　顷刻，一道冷诧的声音自头顶响起：“老师，你怎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