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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条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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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王野打完电话之后,章逍又给柳女士打了一个,不过没有接通,可能那边还在忙吧。
章逍叹了口气,接着看着天花板发呆。
今天可真是他命运的转折点,这都遇着了什么人啊!有点陌生的父亲和……他的男朋友,还有一个看起来很sb的混混。
如果他是电脑的话,这时候再好的CPU也快炸了吧。
外面还下着暴雨,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窗外的玻璃和用来晾衣服的铁杆上,发出并不和谐的声音,弄的章逍心里更加的躁了。
章逍把包打开,开始收拾行李,反正也不会在这常住,东西不用都拿出来,换套睡衣再把明天要穿的衣服找出来就行。
章逍发现包里只剩一听可乐没喝了,索性把房间里的电视打开,一边看一边喝可乐,等章拂把饭做好。
现在正播放新闻联播,主持人摆着那张不会变表情的脸说着别的国家又哪里有灾有难了,我国安稳太平……章逍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看过电视了,可能上高中之后就再没看过了……现在看个新闻联播也能看的进去。
七点半左右,新闻联播放完了,章逍也没看着多少。现在开始演当前卫视的热播剧,男女主角正在亲亲我我,说着腻人的情话。
章逍心烦,把刚喝完的可乐罐捏扁,丢向了房间的垃圾桶。
没中。
他又弯腰捡起来,扔了进去。
然后关掉了电视,向后一仰,躺在床上,用枕头盖着头,一动也不想动了。
直到门外传来了脚步声,章逍才警惕的坐了起来。
“逍逍,吃饭了。”许晨边敲门边说。
门明明没锁,但许晨只是礼貌的敲了敲门。
“嗯,知道了,这就来。”章逍说完,把自己弄乱的头发捋顺,打开门跟许晨走了出去。
章拂仍系着那条围裙在厨房忙活,应该是在给他们拿碗筷。
章逍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看着桌上的菜。
桌子上摆着三菜一汤,排骨汤,炒土豆丝,西红柿炒鸡蛋,还有红烧肉。
虽然章逍在南方待了六年,但他的童年是在老家H市度过的,小的时候奶奶总给他炒这些菜,六七八样菜每周重复的吃着也不嫌腻,特别是红烧肉,那做的真叫一绝。
看着这盘红烧肉,章逍脑海中浮现出了奶奶慈祥的笑脸,又摇了摇头,打断了自己这份愈发矫情的思念。
这时候章拂端着碗筷走了过来,把大的碗摆在章逍前面,把小的碗摆在许晨和自己的位置前面。
许晨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章拂无视他,说:“你这都一周没去健身了,节食吧!”
然后将菜盘一调,把红烧肉和排骨汤摆在了章逍前面,土豆丝和西红柿炒鸡蛋冲着自己和许晨。
“知道你爱吃,尝尝吧,怎么样?”章拂看着章逍说,眼里满是期待。
章逍拿起筷子尝了口红烧肉,虽然味道和奶奶做的不太一样,不过已经很不错了。
“好吃。”章逍点了点头。
“哈哈,我就知道我的手艺不会太差。”然后转头对着许晨笑着说,“这菜我今天刚学的,你看看,这就是天分。”
许晨撇撇嘴,不搭理他,自己闷头吃着他那一小碗饭。
章家爷爷是高级教师,对自己的孩子们管的也特别严格,必须食不言寝不语。章逍和他堂哥章扬小时候没少挨章爷爷的骂,吃饭的时候都不敢出声。后来章爷爷走了,他俩也依旧守着这条规矩。
看来爸爸小时候也是如此,许晨不搭理他之后他们仨就没人再说话了,都安静的吃着饭,章拂时不时还会给章逍夹几个排骨。
这气氛安静得很和谐。
许晨食量小,率先吃完饭,把自己的碗拿去厨房洗了,然后去客厅拿了本书,回到自己刚才的位置上看着。
章逍瞄了一眼,是个名字贼长的专业类的书。
章拂也很快吃完了,把碗放在桌上,没去洗,看着章逍吃饭,时不时看一眼许晨那本书看到哪儿了。
章逍顿时明白了,这两人是分工合作的,一个做饭,一个洗碗。
章逍飞速扒着饭,然后把章拂给他夹的排骨吃完。章拂见他碗空了,问他还盛饭吗,章逍摇了摇头。
这时候许晨把书签夹好,把书合上放到椅子上,开始收拾碗筷。
章拂从冰箱里拿了几瓶啤酒走到客厅,点开电视看球赛,并且招呼章逍过来一块儿。
章逍对球赛其实没多大兴致,不过他也猜的出来章拂此举肯定不止是为了要跟自己一块看球赛。
“能喝吗?”章拂递给他一听啤酒。
“能。”章逍接过啤酒,打开了拉环。
“平时你妈会禁止你喝吧?”章拂说。
“不会。”
只要有成绩,柳女士就不会管他,不过对于章逍抽烟喝酒她心里应该也是不满的,不然也不会说“希望你能自律”。
“哦,”章拂小声嘟囔着,“那她当初管我还管的那么严……”
许晨洗完碗走了过来,看见他们父子二人在一块交谈,转身回到餐桌那儿拿椅子上的书,接着看了起来。
章拂瞥了眼许晨,接着又对章逍说道:“在外面住的事儿,你想好了?”
显然章拂没打算跟他绕弯子。
“想好了,”章逍看着电视里穿红色球衣的运动员在球场上飞奔,说道:“我先住酒店,找到房子后在搬过去。”
章拂沉默了一会儿。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章逍转头看着章拂说,“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四年。”章拂说。
“认识多久了?”
“六年吧。”
“那你们怎么认……”章逍还没说完,被章拂打断了,“工作认识的,他以前是我一个客户,他也是另一家公司的部门经理。”
章拂见章逍沉默不语,他又接着说道,“合作完之后也只是留了联系方式,没怎么联系过,五年前他突然联系我说他辞了职,在H市跟朋友开了家新公司,问我有没有兴趣加入。我那时候才知道我和他是老乡,正好我跟你妈离完婚了,我那个公司干的也不顺心,我就跟着他回了老家重新创业。有了感情也是后来在工作中发生的……你不会是怀疑我跟你妈离婚是因为他吧?”
章逍愣了一下,见章拂这么直爽,自己也诚实的点了点头:“是。”
“不过现在不怀疑了,我妈那个脾气,你俩合不来也正常。”章逍说。
章拂没有接话,自己闷了口啤酒。
俩人离婚前也总是吵架,章拂个大男人好面子,柳女士脾气又倔,俩人都不肯服软,最后的放手也是终结了折磨。
可对于章逍来说的折磨却从未停止过。
从小父母就工作忙把他扔给了爷爷奶奶,好不容易把他接回去了,不到一年就离婚了,章逍都要怀疑他们离婚是因为自己不好了。
良久,章拂又开了口,说:“逍逍,你是不是不打算原谅我?”
这话一出,章逍也一时不知该如何应答,只好接着沉默,也不看着章拂,也不看电视了,低着头看着地板。
“爸爸知道是我的不对,我几乎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你要怨我,我也不会怪你,也不奢望你能接受我的弥补…”章拂接着说,“不过,许晨他是个好人,他是想着要把你当亲儿子养的。”
章逍抬起了头,用余光看着在看书的许晨,暖黄色的灯光照在他身上,黑色的镜框衬着白皙的脸显得这个男人儒雅柔和又深有魅力,难怪自己的父亲会喜欢上他。
“你要是不愿意跟我们住在一起,也没关系。但既然柳萱把你托付给我,我就得保证你的安全,自己一个人住实在太危险了。”
“我,今年十七了。”章逍看着章拂的眼睛,语气坚定的说,“我已经有能力照顾好我自己了,不管你和我妈信不信,我说我能做得到的我就一定能做得到。”
章拂有些吃惊,五年不见,当初那个只是有点孤冷的小男孩儿现在已经成了羽翼丰满、眼中尽是自信坚定的、带着几分张狂的翩翩少年。
甚至从儿子身上看到了当初那个还是天不怕地不怕的F大才子的自己。
“唉,”章拂叹了口气,“你怎么没多遗传些我和你妈的好,这倔劲儿倒是一点不差。”
章逍笑了笑。
“罢了,我不拦着你了。”章拂说,“不过有一点,你不能搬的太远,要不我肯定还是不能放心,你就只能往这片儿搬。要么你学校也就在这儿附近,去远了上学也费劲。”
“行。”章逍见章拂好不容易肯退让了,也只先好答应了他。
首先这片儿的房子不好找先不说,就算找到了租金也不会便宜,自己身上的积蓄只能挺一阵……果然章拂是在等他撑不住了好再回来。
啧,商场出来的人就是奸诈啊。
估计柳女士也是差不多的意思,每月就给他一点钱,她估计章逍那样的也不会伸手管他爸要,等他跟他爹过腻了苦日子再回头来找她。
可惜她对章拂还真是没一点了解,算不到他会东山再起,也算不到他会找个男人,这计划就生生的成了章拂计划的助力器。
但他们都打错了算盘,章逍哪里是这么容易屈服的人。
过了一会,许晨见俩人聊完之后坐到了章拂旁边,拿了两瓶啤酒跟着他一块看球赛。
章拂接过一瓶啤酒,正好刚才那听他也喝完了,用牙咬开瓶盖,接着这瓶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许晨则是从茶几里找到启瓶器把瓶盖打开,慢慢的喝着。
要说喝啤酒还能喝得这么斯文的,章逍真是第一次见。
俩人一会对电视里的球赛展开激烈的讨论,一会又跟章逍有一搭没一搭的唠着家常。
章逍没喝多少酒,跟着章拂看完球赛就回房间休息了。
那俩人也没待多久,第二天还得上班呢,简单收拾了下乱糟糟的现场就回房间睡觉去了。
回去之后章逍发现柳女士给他发了报平安微信,还附了几张结婚典礼的照片,章逍简单回应了她几句,也表示自己过的一切安好,那头也没回了,估计又去忙了。
章逍收拾收拾书包,准备明天要用的书。
收拾完他也不想看了,一头倒在床上直接睡了过去。
累。
在酒精作用下章逍睡着得又快又踏实。
直到第二天闹钟响了他才起来。
简单洗漱过后,他发现桌上有给他留的早餐——火腿三明治加热牛奶。
那俩人睡得晚起得倒是挺早,这点估计已经在去公司的路上了。
章逍吃完早饭也去上学了,学校离家很近,步行二十分钟就能到了。
章逍转的学校是三中,而一中和二中是市重点。柳女士不想靠着章拂,自己又有钱没人脉,只能给章逍转个普高,章逍也无所谓,反正只要他自己有实力,在哪上学不是上,在哪考大学不是考?
章逍打量着这个学校,位置不错,交通也方便,采光也好,就是周围是商业街和广场,估计上晚课会闹点。
他转到了高一九班,班主任姓林。章逍上了二楼,找到一年组办公室敲了敲门,有人喊了“请进”他才进去。办公室里老师还挺多的,章逍还没等问哪个是林老师,一个看起来很瘦弱的女老师先开了口:“你是章逍吧?”
章逍点了点头,“是。”
“我是林娟,你的班主任。”林娟说。
两人简单交谈了下,林娟就带着章逍去班里了。
章逍远远的从侧墙的窗户看到,打完的上课铃对这个班起不到丝毫影响,说话的、玩手机的、吃东西的根本就没停过。
这一幕幕林娟相信也看到了,而她脸上的表情似乎并无变化,直到他俩走进班里,声音才渐渐小了些,但仍然有些人视若无睹,和其他同学大声交谈着、斗闹着。
“都安静!”林娟喊了一声,不过跟没喊一样。
这班人的素质和章逍以前待得班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没关系,这都是自己选的,什么样的我都能忍,忍不了……那就只好残忍了。
章逍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一笔一划,字体清秀,仿佛这下笔的人是个秀气的……
……
写最后一笔的时候,章逍拿粉笔重重的砸了下黑板,粉笔写完直接弹飞了出去。
留在上面的是个飞扬起来的走之儿,潇洒的正如这个“逍”字。
突如其来的巨响让所有人都抬起了头,在场震惊的除了这帮同学,还有林娟,她吓得不敢说话。
“章逍,新转的。”章逍冷漠的扫视了一圈讲台下形形色色的人。
终于安静了。
林娟缓过劲儿来了,说道:“章……章逍啊,你就坐周帅那儿吧,正好有空位。”用手给他指了个方向,“那儿,靠窗户倒数第二排。”
章逍顺着林娟的手指的方向走了过去,周帅正半闭着眼,满脸迷茫。显然他刚被章逍那声巨响吵醒。
章逍坐了下来,心烦意乱,没再说话。他同桌依然在懵逼中。
这时候有人在底下迅速窃窃私语。
“这人哪儿冒出来的?”一个混子样儿的男生问道,不过没人能回答他。
“哇!他长得好帅啊!是我的菜!三中又多了个校草竞争者了!”一个女生跟另一个女生兴奋的交谈着。
“哼,这长相也就顶多能跟我们家王野打平吧。”另外一个女生说道。
“王野什么时候成你家的了?!再说了,校草竞争者不是还有姜逸帆学长的吗?”那女生的前桌扭头说道。
“安静!”林娟终于忍无可忍,“准备上课。”
随后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身穿全国男教师都会穿的经典深色上衣,摆着一张严肃的脸。
喊过上课之后,那男老师开始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字,是道物理题。
这时候章逍的新同桌周帅似乎是清醒过来了,戳了戳章逍,小声说道,“哎,同桌,我叫周帅,认识认识?”
章逍不想理他,头都不扭一下。
周帅锲而不舍的又接着说道,“啧,你挺行啊,敢这么横,进来前没打听这班有老大吧?”
章逍瞥了他一眼,示意他继续说。
“何子祥啊?你没听过?!”周帅有点激动。
“没。”章逍简短的应付了句。
“就他那样的,肯定会以为你抢了他的风头,找借口给你下马威呢!”
章逍皱了皱眉,倒不是怕什么何子祥,他就是嫌麻烦。
周帅接着说道,“不过你也不用怕,他就是一外强中干的主,你只要找王……”
还没等周帅说完,讲台上的男老师先发火了,“你俩!有完没完?周帅?!又是你?去!门口站着去!”
周帅拿着本物理书乖乖走到了门口,动作娴熟,没半点犹豫。
教室里的人忍不住笑了笑。
“笑什么笑!”男老师大声喊道,又把视线移到章逍身上,“你!我怎么没见过你?”
“老师,他是新来的,可嚣张了,你可得好好管管他。”一个男生怪声怪气的对着那男老师说。
“轮不着你管!”男老师对那男生吼道,又指了指章逍,“你,上来做题,做不上来跟周帅一块罚站去!”
章逍眯了眯眼,看了看题,把右边衣服袖子卷了卷,不紧不慢的走向了讲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