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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第六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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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以不可阻挡的趋势逐渐昏暗，夕阳也被抹去了最后一点光芒，钟景坐在窗边，盯着空无一物的阳台，双眼的却朦朦胧胧没有焦距。
房间的门口响起门锁转动的声音，随后是老旧的木门略有些刺耳的活动声，不用回头，光是听这细微到难以发现的脚步声，钟景也知道，进来的人是沈一诺。
“吃吗？”
沈一诺手上拿着一袋还未开封的食物，从食物的包装袋看是钟景最爱的那种，她白净圆润的指尖还带着未干的水珠，看样子刚洗过手。
钟景心里闷得厉害，她将头压得更低，逼迫着喉咙吐出几个字来：“我不饿。”
“那我把它放桌上，你饿的时候吃。”
沈一诺的声音如同往常一样清冷得不带多余的情绪，就好像所有的事，都无法掀动她丝毫。
“我的事不用你管，而且，这些东西我早就吃腻了！”面前的人冷然的模样看上去格外刺眼，无法遏制的火气燃上心头，堆积在心里许久的烦躁与压抑终于像是不受控制一般的毫无保留的释放了出来。
钟景的身体因为情绪的发泄而不断起伏，看着沈一诺眼中一闪而过的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她心中甚至恶劣的感受到了一丝爽快。
但很快，这一丝发泄的快感，便随着沈一诺沉默着放下食物准备转身离开的动作而消失殆尽。
钟景呼吸一滞，愣愣的看着沈一诺挺得笔直的背影，她不明白自己刚刚怎么了，为什么会对着喜欢的人说出这样伤人的话来，她慌张的看着沈一诺的后背，下意识的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她的左手。
“......对不起，我......我刚才说的都是气话。”慌乱的解释让钟景有些结巴，她紧紧握住沈一诺的手，生怕下一秒，她也会像其他人那样，头也不回的离开自己，“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就控制不住我自己了。”
沈一诺的脚步顿了顿，她依然背对着钟景，身上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看着她一动不动的背影，钟景鼻尖一酸，自知自己嘴贱说错了话，只能慢慢放开了那只被自己握住的手。
“你别不理我......”
害怕身前的人就此离去，在松开了她带着薄薄凉意的手后，钟景复又轻轻扯住了她的衬衫袖口，低声细语宛如哀求，本就偏软的声线带着微不可查的细细哭腔。
大约是听出了钟景语气中的泪意，背对着她的人终于叹出了一口气，她任由着自己的袖口被拉着，慢慢地转过身来，漆黑的眸中带着一抹无奈：“我不会不理你的。”
仿佛誓约一般的话语让钟景稍微心安了些，她依然攥着手中小小的布料，鼓起勇气抬头与沈一诺对视，在看见沈一诺眸子里倒映出的小小的自己后，才不舍的松开了手，但她手上的架势却依然没有放松，就好像只要面前的人稍有离开的意思，她便会在下一秒一把将人拉住。
“对不起......”不敢再去看面前的人的表情，钟景低着头道歉。
“你已经道过歉了，不用再说了。”
偏冷的声线让钟景的心再次慌了起来，她不安的抬起头，湿润的棕色眼眸惶惶的看着沈一诺，她的手指微微颤抖，几乎不敢再去听沈一诺接下来要说出的话。
看着面前的人瑟瑟发抖的模样，往日里沉默寡言的沈一诺难得的再次叹出一口气，她目光扫过钟景的脸，抬起之前还带着湿意的手，迎着钟景惶恐如小动物般的水润眸子，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
突如其来的摸头杀让钟景陷入了迷茫，她的脸不合时宜的开始一寸寸变红，直到整张脸都染上薄薄的红霞后才停了下来，随后，她听见了沈一诺用堪称温柔的声音说道：“我知道你心里很难过，憋了一整天，一定很辛苦吧？”
被最在意的人这样温柔的对待，心中的委屈像是被砸开了一道口子，那些被关在里面积压已久的洪水在找到这个小小的出口后便迫不及待的倾泻而出，将那原本就岌岌可危的围墙冲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来，钟景低头，感受着在自己头顶温柔抚摸的手掌，眼泪不受控制的凝聚在了眼眶。
她努力吸了吸鼻子，在想将不听话的眼泪憋回去无果后，别扭的不敢抬起自己的头，只能看着泪珠不要钱似的一颗颗往地上掉，砸在米黄色的瓷砖上，发出轻微的滴答声。
抚摸着头顶的手终于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沈一诺捏着一张纸巾的白净手指，钟景默然接过纸巾，低头擦掉脸上的泪珠，等到眼中的泪意消失后，才磨磨蹭蹭的抬起头，露出自己通红的眼眶和鼻尖来。
她头微微仰着，看着比自己略高出一些的沈一诺，只觉得心中某一处被烧得滚烫，藏匿已久的感情像是终于无处遁形了一般，仿佛下一秒就要破开她的驱壳，张牙舞爪的冲出来，迫不及待的昭示自己的存在。
想要说出的话语被钟景深深地压在了喉中，经过几番周折后，终于变作了一句毫不相干的短短的询问：“沈老师，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深棕色的眼睛带着一分期盼和三分不安，下垂的眼角像是无害的小狗，钟景攥紧了自己的衣角，哪怕脖子开始泛酸，也不愿意错过沈一诺眼眸的一丝变化。
面前的人长久的沉默像是冰山上的一捧难以融化的雪，轻易冷却了钟景烫得发痛的胸口，她眼中的那分期盼逐渐消散，化为抹不开的无措与茫然，攥着衣角的手却固执的不肯放开，将衣服的下摆捏得满是褶皱。
钟景的心脏泛出被撕扯般的疼痛，她揉了揉还被捏在手中的衣角，布料与指尖摩擦的触感让她勉强保持着理智，脑中闪现出的是一个又一个离自己而去的背影，之前消散于喉中的话语再次不死心的冒了出来。
如果在这种时候告白的话，会得到什么答案呢？
大概会就此分道扬镳吧。
心中幻想着无数种可能性，却没有一种是自己想要的结局，但面前的人沉默的样子却让想要说出的话语不受控制的翻滚在喉间，下一刻，那股子燥郁的感觉再次催促着钟景做出最后一搏。
钟景的身体因为紧张而不断颤抖，她甚至能够听见自己狂乱的心跳声，那种好似要跃出胸膛的跳动让她胸口痛得想要流泪，最终，她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上前半步与沈一诺靠得更近了些：“沈老师，其实我......”
“我不会离开你的。”
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被面前的人抢先一步打断，积蓄在心中的力量顿时消散一空，钟景茫然的看着沈一诺，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在回答自己先前的问题。
明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钟景的心却空得更加厉害，她无措的放开了被捏得可怜巴巴的衣角，犹豫了半晌，还是将未能说出的告白咽回了口中：“嗯......”
沈一诺黑白分明的眼睛细细的打量着的钟景，蓦的，她伸出葱白的手指，轻轻触碰着钟景还泛着红的眼眶。
被修剪得圆润漂亮的指尖带着丝丝凉意，与微热的眼眶相接触后带出舒适到让人舍不得放开的感觉，钟景不自在的眨了眨眼，却又不愿意动弹半分，只是耳垂红得滴血。
等到那红红的眼眶终于恢复了些后，沈一诺才松开自己的手，她后退了一步，拇指不留痕迹的摩擦着食指指腹，轻轻开口道：“你这几天情绪不稳定，以后要少用晶核，那东西用多了不好。”
暧昧的空气随着她的后退而消散了几分，话题突然的改变让钟景有些反应不过来，她习惯性的点点头，乖乖的答应了沈一诺的话，目送沈一诺离开了房间，过了许久才听懂了她话中的意思。
她的意思是，自己那些不受控制的情绪，都是因为晶核的副作用吗？
钟景从口袋中摸出一块核桃大小的晶核，这是从A市的丧尸头领脑袋里挖出的，晶核大体成白色，里面夹杂着些许浑浊，只是相较于普通晶核，它看上去要纯净不少，这样一块大约有一两重，握在手中沉甸甸的。
想不明白晶核中藏着的秘密，钟景索性不再去想，她走到阳台打开窗户，散去了房间里的暧昧与热气，感受到外面吹来的微风，这才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垂，上面还残留着羞人的温度。
想到自己刚才被打断的告白，钟景心里说不出是失望还是庆幸，她盯着手中的晶核，透过它看着窗外被光线折射后的扭曲世界，脑海中回响着沈一诺的话语。
我不会离开你的。
郑重得让人不由自主去信服的话语让钟景心口熨帖，她收拢手掌，缓缓靠近自己的心脏，感受着胸膛里传来的跳动，心中不争气的冒出一个想法。
如果真的能一直这样下去，即使不能在一起，大概也没有关系。
她暂时还没有多余的勇气，去打破这份现有的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纪念钟同学有始无终的第一次告白...
周五喝多了酒胃痛了一个周末，再也不作死了_(:з」∠)_
，还差 